总觉得和德就像一个古时候的帝王，而自己是侍寝的侍妾。

    一夜的承宠就像天边的浮云，天不亮无情的帝王就穿上龙袍走了。

    不知道她晚上还会不会回来，昨夜翻云覆雨的那一夜，心里又有没有真的有过他。

    这种感觉很不好。

    楚衍冷着脸来到八楼，走向自己的办公室。

    反手关上门，楚衍将自己之前摔坏的手机扔在桌上，用电脑发了一封邮件出去，然后进休息室换衣服。

    …

    和德也困得要命。

    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

    走廊中光线昏暗，两边的病房都关着灯，仅有通道上的安全通道标识散发着幽冷的光芒，将气氛营造的阴冷而诡异。

    和德打着哈欠，冷不丁地瞥到地上，几片绿色的光晕。

    走进之后才发现那是水渍，在安全通道的标识下折射着绿色的幽光。

    和德神色平静，跟着水渍的行迹来到病房前。

    外面雨停了之后，月光皎皎地从云层中照穿地面，洒进了病房中。

    和德看到了一面平坦的病床。

    又看向走廊上，门外的牌子，上面写着燕枫两字。

    燕枫……

    不是在上面那层楼吗？

    “啪——”玻璃窗上突然贴过来一双手。

    和德嫌弃地看着燕枫猛然出现在玻璃后的脸，“你有病啊？”

    燕枫呵呵傻笑。

    和德翻了个白眼，将他扫视了一遍。

    燕枫身上穿着干爽的病号服，但他房间的地板上有水渍和泥渍。

    和德：“刚刚是你在仓库外面提醒我们啊？”

    “嘿嘿。”燕枫继续傻笑。

    和德：……

    和德一直不清楚燕枫是真有病还是装病。

    他现在看着也不像是装的。

    但他绝对外出过。

    和德找了一块抹布，将走廊上的水渍擦掉，去了自己的病房。

    燕枫不知道什么时候调来下面这层的，两人的病房斜对角。

    燕枫隔着玻璃，看着和德的身影进了病房，脸上痴傻的笑容逐渐收敛，白净斯文的长相看着也很可人，但没几秒，他又开始傻笑。

    …

    和德在床上躺下之后，没几分钟，外面走廊的灯全部被打开。

    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杂乱的脚步声在外面不断响起。

    和德背对着病房门，将被子裹得严严的，一脸困倦。

    外面的声音传了进来，大概是他们在找什么人。

    并且这事情还很严重，医院里的所有人都出动了，将病房一间间打开，进去搜东西。

    很多病人被吵醒，外面开始充斥着各种各样惊天地泣鬼神的叫喊，哭骂，怪叫声，

    和德烦躁地捂着耳朵，也坐了起来，阴测测地望着推开自己病房门的医生。

    医生对上和德那双仿佛黑雾凝结而成的墨眸，莫名有些发怵，“那个，我就检查一下……”

    和德：……

    有个护工站在床边，防止和德闹事。

    有的病人都开始闹了起来，进去检查的医生有的都负了伤。

    医生翻了衣柜，床头柜，床下，又去了卫生间。

    一眼就看到挂在卫生间还在往下滴水的病号服。

    医生的表情变了变，拿着那套病号服出来，“这是什么？”

    和德：“我不能自己洗衣服？”

    医生跟护工面色有异，对视了一眼。

    过去了小半钟头，外面安静下来，灯重新关上，病人被安抚着睡下。

    和德与楚衍在顶楼的走廊上碰面，两人身后各自跟着护工在看着和德与楚衍。

    和德不耐烦，“没事找事是吧？”

    “陈小姐还请见谅。”医生在旁边赔笑，“事出有因，院长丢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所以在查偷盗者。”

    “怀疑我？”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医生很怂，“但是陈小姐的衣服是湿的，所以还是要院长亲自问一下，弄清楚，陈小姐就能回去了。”

    和德看一下旁边的楚衍，“那他呢？”

    “也是嫌疑人。”

    楚衍穿着一套白色的睡衣，刚吹干的头发蓬松而柔软，让他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像个稚嫩的十八岁少年。

    和德不由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看得楚衍脸红。

    来到院长办公室，楚衍脸上的红晕还没消退。

    院长坐在办公桌后，是个看起来有点圆滚滚的老头，他戴着眼镜，镜片在灯光下闪烁着凉光，将镜片之后的眼神遮盖得有点看不清。

    院长审视着两人，开门见山，“你们两个去过后院的废弃仓库？”

    和德跟楚衍同时摇头。

    “那为什么你们两个人的衣服都是湿的？”

    “偷情。”

    和德嘴里冒出这两个字，把所有人都吓住了。

    楚言难以置信地看着和德，眼睛瞪得圆圆的。

    和德漫不经心，“干嘛？我可没有答应过你不说出去。”

    楚衍：……

    院长狐疑地看了两人，“十一点半到十二点，你们到底在干什么，事无巨细地告诉我。”

    “那个时候我们两个就在我的病房啊。”和德脸上的笑容总觉得有点鬼畜，“在干什么……细节还用跟你描述吗？”

    楚衍：……

    几人：……

    院长将锋利的目光投向楚衍。

    楚衍不知道在想什么，脸是红的，目光也是飘散的。

    “楚衍。”

    楚衍回过神，“……院长。”

    院长：“你怎么说？”

    楚衍：“……确实是陈和德说的那样。”

    他脸上的表情有难堪尴尬，也有羞恼。

    院长看着他这么生动的表情，有点和楚衍这两个字对不上号。

    他们认识了两个月，从来没有见过楚衍脸上出现过除了面无表情和微笑之外，其他的情绪。

    来的路上，他们两个没有对话的机会，和德这个回答绝对不可能是商量好的。

    院长还是很怀疑，冷着脸威胁，“你应该知道，医生和病患之间绝不能产生其他之外的感情，老实告诉我，那个时间，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砰！”

    院长正在等待楚衍的回答，和德直接一脚将旁边的桌子踹翻。

    玻璃桌砸在地上，一大片碎玻璃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和德眉眼带着几分戾气，“问犯人呢？怎么跟我家衍衍说话呢？”

    院长吓得脸都白了。

    旁边的医生没想到和德突然就发疯，没看住她。

    此时赶紧过来，准备制止住她，

    和德将桌上假花瓶里的花枝抽出来，指着其中一个医生。

    花枝上有尖利的刺。

    医生不敢再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