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在跟一个人打电话。

    “甄女士，是这样的，之前我们给陈小姐做过心脏配型，今天穆家来人……”

    后面的声音就听不清了。

    院长从门边的位置走到了远处的落地窗前，低声说着什么，最后听到了对面的回答，满意地笑了起来。

    楚衍听不清，转头离开，很快来到了和德病房。

    深更半夜的……

    和德在床上躺尸，幽幽问道：“你是大半夜来爬床的吗？如果不是麻烦离开。”

    楚衍：……

    她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楚衍来到床边，拉了把凳子坐下，眉头皱着，“你之前被带去做心脏配型，你想起来那是什么地方了吗？”

    和德摇头，“记不清了，怎么？听到什么了？”

    楚衍沉默了半晌，将自己在院长办公室门外听到的话告诉了和德。

    和德：“真是好狠的心呢。”

    楚衍：……

    为什么听到了一丝兴奋？

    “没事。”和德安抚他，“你不是想知道那个地方在哪吗？机会就在眼前。”

    “可是……”他不想让她去冒险。

    “行了行了。”和德掀开被子，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睡觉吗？”

    “……不了。”

    楚衍本来是要去院长办公室的，但听到了那话，就连忙来找和德了。

    看到和德，心里那一丝不安渐渐消失。

    楚衍又走了。

    看着病房的门关上，和德似有些失望地轻啧一声，翻了个身将被子裹紧，睡了过去。

    …

    楚衍来到院长办公室敲门。

    “进来。”

    院长站在窗边，看着楚衍，“怎么来得这么晚？”

    楚衍微笑，他看着院长那张和蔼的脸，眼底深处掠过一道血光，“被一些事耽误了。”

    院长并没有发现楚衍的不对劲，“这几天一定要密切观察陈小姐的身体情况，有些事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吗，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

    院长来到楚衍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的笑容有些渗人，“但是，你准备好了吗？”

    楚衍知道他这话是最后的试探，也是警告，露出了有些激动的表情，“院长放心，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院长满意了些，之后又吩咐给楚衍一些事，就让他离开了。

    楚衍从院长办公室出来，不动声色地推了下脸上的眼镜，遮住眼里如薄霜般的凉意。

    院长吩咐给他的事都关于和德。

    让他带和德去做一些重要脏器功能检查，和心脏功能检测之类的。

    这明明是要做心脏移植之前的前期准备。

    看来那个甄女士，答应了院长。

    第二天清早。

    一个护士过来递给和德几片药，声音温温柔柔地让她吃下去。

    和德隔着小窗口盯着她看。

    护士被看得浑身不自在，“陈小姐，吃药吧。”

    她正准备想编个什么借口让和德将药吃下去。

    却见和德乖乖将药拿过来，倒进嘴里，又喝了口水。

    护士有点尴尬，“麻烦陈小姐张一下嘴，我们要确保陈小姐是真的配合，让陈小姐吃药也是为了你好……”

    和德乖乖张开嘴。

    护士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笑着夸了和德两句，转头离开。

    她离开后，和德从衣袖里甩出几个药片。

    药片落在她手心里，和德盯着看了一会儿，也看不出什么来。

    等楚衍过来找她，她将药片给了楚衍。

    “今天早上让我吃的药。”

    楚衍将药片接过，放到口袋里，“我会送回去检查。”

    他心情很沉重，面色看上去也不好看。

    和德看着楚衍的这个表情，笑道：“这还什么都没发生呢，你怎么跟丧偶了一样。”

    “别胡说。”楚衍听到丧偶这两个字，心脏一紧。

    和德看他好像真的有点害怕，她都不害怕，他怕什么？

    “别怕，我又死不了。”

    楚衍：“你怎么知道，这些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和德很想跟他证明一下自己有多强，但现下也不好证明，哄道：“这不是还有你吗。”

    楚衍静默了两秒，眼神坚定地望着和德，说道：“我会保护好你。”

    和德没说话。

    …

    之后几天，很多医生频繁来和德病房检查她的状况。

    护士也隔一会儿就出现在病房外面查看她的情况，看到和德乖乖坐在床上平静的看书。

    护士们就觉得有些奇怪。

    药效还没开始吗？

    护士不安想着，就见床上的女生躺了下来，书掉在地上，她已经闭上眼睛，沉沉地睡了过去。

    护士松了口气。

    过去了一周，楚衍来到和德的病房。

    和德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外面的人以为她在睡觉。

    楚衍走近，一只手撑在床边，对上和德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她眼神清明。

    楚衍：“走吧。”

    和德捏了捏楚衍的脸，“楚医生，你这样很容易露馅。”

    楚衍面无表情的样子，看上去格外冷漠。

    楚衍轻哼，“那你少看了我的专业素养。”

    “……”

    和德从床上坐起来，游魂一样，跟在楚衍身边，双目无神，脚步虚浮。

    她乖乖地跟着楚衍从病房离开

    在走廊上的护士看着和德的状态，小声说道：“楚医生，看起来是没问题了。”

    楚衍点了点头。

    楚衍带着和德去了院长办公室

    和德就像一个被操控的傀儡一样，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乖乖在桌前坐下。

    对面是院长，他笑眯眯地递过来一份文件，“陈小姐，事情是这样的……”

    他叭叭讲了一大堆。

    大概就是一个心脏衰竭的患者能够与和德的心脏配上型，问和德愿不愿意做心脏移植手术。

    简而言之就是将自己的心脏挖出来给那个患者。

    一个人没有心脏怎么还能活？自然必死无疑。

    就连血亲都不一定会同意这种手术，更何况一个陌生人。

    这所医院为了钱，毫无道德底线，罔顾法律。

    和德点了点头，“我愿意。”

    院长感激涕零，热泪盈眶，“现在这世道，像陈小姐这种舍己为人的人不多了……”

    这种让人大开眼界的医院也不多了……

    和德拿起笔，在文件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之后院长就让和德回房间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