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从制香开始

第92章 偏房

    “天色已经晚了,几位可要先歇息下来,”

    刘家主跟在秦槐几人身边,小心试探,

    “我们庄子上不仅是瞿父山的金玉出名,还有一样铁马酒也颇受城里的喜欢,是好几家酒楼都来进过货的。”

    此时已是日落西山。

    残阳如血,从浮州城高大的城墙中漏下来,染红了半边的刘家宅院。

    几人穿行过宅院正中的一大片空地。

    广阔的白泥地角落里堆放着成垒成垒的矿石,亟待分拣和后续处理。

    但是几人的脚步踩过矿堆旁边的地面,厚厚一层尘土清晰拓印出了每个人的脚印。

    靠山吃山,整个瞿父庄都以开矿为生,可这大院中散落的矿石却不知道有多久没人打理过了。

    “不劳费心了,我们兄弟几个赶时间,麻烦指条道就行。”

    段治本就是富户出身,还曾经有过功名。

    之后更是在浮州城内厮混多年,与秦槐搭关系时,拿出的也是芙蓉酿这等酒中珍品,自然不太看得上这种偏僻庄子的酒菜。

    “好说,好说。”

    刘家主听了段治的话也没有什么坚持的意思。

    略有些畏惧地看了一眼高出旁人半个身子的余大石,咽了一口口水,才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

    “请与我来。”

    一行人也不在中堂停歇,直直穿过去后就拐到了平日里丫鬟起居的偏房方向。

    被刘家主唤来陪同的家眷此时依然一声不吭的跟在后面,只是都在不经意间绕过了余大石所在的一侧。

    余大石居高临下,一半的暮色残阳落在他脚下,如血如火,咧着嘴笑得张狂。

    他已经习惯众人对他的畏怯。

    段治故意落后两步走到了秦槐的身边,冲着余大石的方向努了努嘴,

    “如何?”

    “什么如何?”秦槐二丈摸不着头脑。

    “余兄呀。”

    段治显得颇为自得,

    “出来做事,只要带着余兄,总是能凭空少却许多麻烦。”

    “确实不凡。”

    秦槐点了点头。

    余大石的身量和肉眼可见的气血充盈,已经超过了他见过的所有人。

    双臂犹如铁打的一般,肌肉线条粗犷,手掌松握之间,无不带动青筋暴起,宛若虬龙盘踞。

    是只需要肉眼看到,就能理解其强悍,不可力敌的武者。

    段治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艳羡,

    “余兄自幼神力,禀赋不凡,自入武道以来,我从未见过比他还适合修武的人。”

    “若是世间没有入道法,像余兄这样的人是注定站在武者之巅的。”

    话说到最后,却是唏嘘之情溢于言表。

    可惜,世间自有长生法,像余大石这般人物,不得入道,为了挣那一份机缘,也只能为了几张宝钞和修行资粮奔劳劳碌。

    “余兄已经很久不接这类活了,这趟还是我专门请来的。”

    这才是段治特意来搭话要说的事情。

    刘府一事本身油水不多,他费了代价请动余大石出手,就是要确保此事万无一失。

    事情做了,当然要在秦槐面前说道说道。

    别人才知道他的好。

    “杀鸡用牛刀,妖鬼之祸解决就在覆掌之间。”

    段治做了一个握拳的手势,看起来很是轻松。

    几人行程过半,耿容才刚刚从身后赶来。

    “段公子,已经安排妥当了。”

    段治眉头微皱,

    “怎么这么久?”

    “天色有些阴沉,后半夜可能有雨,我没敢把马就近拴在老树上。走远了些,找到個石窟,才算把马车安置下了。”

    段治点了点头,不再就此事多说,转而询问,

    “一路过来可有遇到什么不对劲的。”

    耿容微蹙眉头思索了一段才开口,

    “我在庄外耽搁了时间,生怕赶不上你们,很多东西也没看真切。”

    “但我总觉得刘府外瞿父庄里的生气少的有些厉害,庄子里的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虽然只是后天境界,但是寻踪觅迹颇为擅长。

    即使几人都是从偏门直接进的刘府,没有路经瞿父庄其他地段,她也依然能从风中传来的气味里分辨出属于庄民的生气。

    “少人?已经要黄昏了,莫不是还没从山上下来?”

    段治抽出一把折扇,开合之间,以扇头敲击着掌心,缓解烦躁的心绪。

    此行妖鬼的影子都还没看到,刘府里除了家眷们看起来格外恐惧,似乎也没什么异样。

    他却有种处处不对劲的感觉。

    “要不我再出去看看?”耿容提议。

    “已经快到了,就先不节外生枝了。”

    段治微不可查的瞥了一眼秦槐,下了定论。

    “左右不过是个妖鬼,再出什么意外,又能到什么地步。”

    几人还在谈话,走在最前的护院通路赵元已经停下了脚步。

    回头看了刘家主一眼,得了肯定,才向秦槐几人拱手,

    “这里就是平日里丫鬟们起居的偏房。”

    段治迈步上前,这一处建筑相比宅中其他地方,看起来极为矮小。

    屋外还像模像样的安排了一个小院子,只是此时已经杂草丛生,也不知道多久无人打理了。

    踩过植物的根茎,推开屋门,里面陈设简陋,七八张矮床规规矩矩地排列在里面。

    角落里还有两张几凳和一个大木柜子,这应该就是这间偏房里最大的家具了。

    地上还散落着些铺褥。

    秦槐跟在后面进去,空气里都是一股长久未曾住人的霉味。

    段治皱了皱眉头退出来,

    “这么大的一个宅子,丫鬟应该不少,这么一间偏方如何住得下?”

    护院统领赵元把几人领到地方后,就第一时间退了出去,和刘家主等人一起远远地站着,明显对这一方小院落十分忌惮。

    听到段治询问,才遥遥高声呼喝,

    “府中像这样给下人们住的还有另一间,自从出事后,其他丫鬟都挤在另一处。”

    话说完略停顿了一会,远远看去像是在听刘家主身边一个家眷说话。

    过了半响才又继续吆喝,

    “丫鬟们也不是夜夜都睡在这里的,大多时候是睡在夫人们屋外,方便随时照应着。”

    余大石看着刘家人都躲在远处,本来就有几分不满。

    加上赵元对话之间竟没有丝毫要靠近的意思,当下怒目圆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