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极变

第1020章 诡变

    “前辈,你是要我将他们...”

    东方羽心中再度生出不解,他不知道黑袍人明明如此高深莫测,为何不直接出手将这些人解决,却要自己现身。难道是想看自己深陷生死危机,引出暗中保护的那位前辈,然后制造混乱么。

    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办法,可是这个办法却终究是底牌中的底牌,因为那位前辈一旦出手,便算是与魏东青划破了脸,再也没有暗中调查的可能,因此没有把握之前,他不会选择这种办法。

    而正如小风所知的那般,东方羽这个人实在太喜欢将事情憋在心里,而如今他疑惑已多,便开始胡思乱想。可更加令人无语的是,他既然想到了小风可能是要利用他做局,但却并未怪罪于他,而是思考这局的价值。

    不过却也不是因为他绝对相信小风,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等人此行的目的,是搜集魏东青罪证,说到底还是自己的事。

    “诶,你想多了。”

    小风看着东方羽数变的眼神,虽然猜不确切,也知道他脑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无奈开口。而半息过后,那鞭声再起,门外守卫再度身形一颤,小风终是对东方羽说了实话:

    “实话告诉你吧,那柴房内的高手,是燕夫人。”

    无错,小风方才识能探测之中,除了那两名监视者外,感知到柴房内多出的第三人,正是燕夫人。又或者确切的说,是一名气息与她完全一致的人。

    因为方才燕夫人的举止,让小风想起了一个人,所以他便认真看了对方许久,也记住了对方的气息,因此他此刻才可以确定,这个人八成便是燕夫人无疑。

    可是这样一来,问题便更加古怪,燕夫人如此深夜,不去会客厅找烂醉如泥的城主,更不去看东方羽是否醒来,也没有去点将台参加晚宴,而是选择来柴房练鞭,这太不符合常理。

    而鞭声起起落落,如今已经到了十声之际,可就在这时,小风眉头却是忽然微皱,随即口中轻疑一声:

    “嗯?”

    “如何?”

    东方羽闻声,立时发问,他虽看不到小风的样貌,却能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而他此刻也从方才的答案带来的错愕中恢复过来,虽然他同样不解燕夫人为何出现在此,却是想通了黑袍前辈方才要自己出去的用意。

    “你等下出去之后,就说城主与鬼兄拼酒,如今已双双昏迷不醒,来此寻燕夫人。等燕夫人出现之后,你再单独告知他,城主遇刺,请她速回。

    她若立即离去,你便跟上,行至半路再告知她刺客已被击退,但城主与鬼兄仍旧昏迷不醒。若她没有离去,而是派人查看,你便拂袖离去,她必会跟上。”

    东方羽闻言点头应下,并未询问此举的用意,而他并不知道,小风其实还有所隐瞒,并没有将一切告知于他。并非是小风有意如此,而是因为这一点疑惑,他自己也不确定为何会如此。

    鞭声至十,稍稍停歇,而后再起。而至十之际,小风正在施展识能探测,正好感知到内中玄机。原本柴房中的那名绿级好手,只是绿级下品的内力,而自己初至此地之时,他也仍是绿级下品。

    可就在第十鞭落下之后,这个人的气息却从绿级下品突破到了绿级中品,如此变化实在匪夷所思。小风并不知道柴房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也不懂内力突破之法,但他却知道这种突破方式太过诡异。

    只是单凭这一点,还不足以让小风打出东方羽这张牌,真正让他如此做的原因,是因为在那名绿级好手突破之后,他忽然自柴房中感知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虽然这缕气息只是一闪而过,但他还是清晰捕捉到了这一点,因此他选择让东方羽引开这些人,而他则选择入内查看。

    东方羽现身而出,朝着前方走去,而那些守卫起初看不清来人,纷纷戒备。可在看清来人是东方羽后,立即神色一变,先是尴尬,而后才是恭敬。只是未及他们开口提醒柴房内的燕夫人,便听东方羽朗声道:

    “燕夫人在么?魏城主与鬼前辈拼酒,如今已双双昏迷不醒,还请燕夫人出手相助。”

    “不在!”

    东方羽话音方落,柴房之内忽然传来一个带着几分怒意的声音,而这个声音的主人,却正是燕夫人。东方羽闻声一顿,正想再度开口,却听着内中传来一声:

    “贱人!今天算你走运!”

    “额...”

    东方羽闻言语塞,虽然他觉得对方这句贱人应该不是在骂自己,但还是觉得这种话从燕夫人这种身份的人口中说出,还是有些不妥,而还未及他有什么其他的反应,便听一声门响,随即燕夫人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

    只是那柴房大门一开一合极为迅速,任是东方羽刻意留心,却也没有看到内中事物。只是下一刻,他却看到了走出的燕夫人手中,正握着一根银色长鞭,而鞭上血迹未干,显然她方才打的不是木桩,而是活物,只是对方并未吭声而已。

    东方羽想不到这位燕夫人竟有如此狠辣的一面,不过他也算看多了这种场面,并未太过在意。见燕夫人迎面走来,他也迎了上去,只是他走了方才没有两步,便听燕夫人怒声道:

    “那老东西身体不行,还要学人家拼酒,醉死也是活该!”

    燕夫人说这话时,似乎根本没有考虑她这话听到了众守卫耳中,会如何影响魏东青的形象。而众守卫的反应,去也似乎是已经习惯,纷纷退开。

    可也就在这时,东方羽忽然对着燕夫人作揖一礼,随即传音道:

    “魏城主遇刺,鬼前辈此刻也昏迷不醒,请燕夫人与我速回。”

    “嗯?”

    燕夫人闻言瞳孔骤然收缩,而她虽然面上一口一个老东西,但到了这种时候,却也没有心思再想其他。此刻她根本就没有怀疑东方羽所言真伪,而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而在其雷厉风行之下,甚至免了小风原本计划之中的一些手段,直接厉声开口道:

    “你们!全部跟上!我们走!”

    众守卫不知发生何事,面面相觑之下,还是选择听令行事。只是出人意料的是,这些人之中,竟没有一人开口询问,自己这些人若是离去了,柴房无人看守该当如何。

    而这一点看在小风眼中,也让他越发觉得那两名暗中监视之人,正是城主府的高手,因此他们才有恃无恐。可就在燕夫人与东方羽即将离去只是,她却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忽然指着队列最后的两人道:

    “你们守着柴房,任何人不得踏入一步,也包括你们!”

    最后的两人相视一眼,面上露出一抹苦涩,只得点头称是。而其余离去的守卫,此刻看向两人则露出一抹同情之色,仿佛守在这里是什么天大的难事一般。

    小风看在眼内,一时又无法判断那两名监视者的身份,只是这也更加让小风好奇,那柴房中到底存在什么。以至于到了这种时候,那名绿级高手还未离开柴房,而小风也从未想过一种可能,那便是那名刚刚突破的绿级高手,是被关押在此。

    燕夫人运使轻功,朝着厢房方向疾奔而去,而东方羽则紧跟其后,看似气喘吁吁,内力不济,然而他却是轻松无比。小风其实知道,东方羽的内力很弱,甚至要比那些杂役弱,但他的轻功却是一流水准。

    行至半路,燕夫人焦急的情绪似乎有了些许恢复,此时也一面赶路,一面传音问道:

    “他们不是三个人么,你说他们遇刺,另外那个人呢?”

    东方羽闻声之间,心中早有打算,况且他此刻离了小风,平日里的主见也恢复了过来,立时传音,却说了一句小风没有交代的话:

    “刺客已被击退,黑袍前辈去追刺客了。”

    “去追刺客..去追...”

    燕夫人开口复述,似是自言自语,声音越来越小,可就在半息过后,她却是忽然神色骤变,轻呼一声:

    “不好!调虎离山!”

    随即,脚下速度再提三分,而东方羽则还是紧跟其后,却已开始思考之后自己要如何做,才能拖延更久的时间。

    不多时,两人同时出现在厢房之外,然而东方羽看清门外状况,心下却是一惊。因为他看到大门之上,血迹斑斑,已与自己离开之时截然不同。而如今的大门,早已残破不堪,遥遥望去,一名杂役倒在血泊之中,面上尽是惊恐之色。

    燕夫人见状,也顾不得内中是否有埋伏,立即冲入其中,轻车熟路的朝着会客厅奔去。而东方羽这一次却是慢了一步,心中一丝不安悄然升起,他不知道是谁做了这一切。

    东方羽一路前行,道路之上血迹斑斑,路上尽是杂役的尸体,他实在不知原本那些明明已被自己亲手抬到就近房间之内的杂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何会身死于此。

    而看这些人的伤口,皆是一刀绝命,若来人武功如此之高,又何必非要取他们性命。而此刻他最为担心的,还是魏东青,竟是魏东青。他此行天机城,目的的确是查清魏东青勾结诸葛世家之事,可是他要的却是证据与真相,而不是一具尸体。

    倘若今日魏东青身死于此,只怕与他便再脱不开关系,即便那位暗中的前辈可能已经看到了一切,但只要自己性命没有受到威胁,他便不会开口说一个字。

    “啊..”

    就在这时,前方忽然一道人影倒飞而出,随即便是一声轻呼。东方羽见状双眼微凝,却看清这道人影,正是燕夫人。其落地之间脚步踉跄,虽站稳身形,右臂之上却多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刀伤,加上她此刻面带愤怒之色,显然是中了埋伏,偷袭所致。

    “你们擅闯城主府,伤我城主府之人,今日休想活着离开!”

    然而其话音方落,内中却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只是他说的话十分具有威慑力:

    “有魏东青陪葬,值了。”

    “你!”

    燕夫人闻声之际,气血攻心,牵动伤势,虽强行压下气血,可嘴角却仍旧挂起一道朱红。而随即一道人影便从会客厅中冲了出来,东方羽看不清那人身形,此刻却是在心中踌躇,自己要不要赌一次自己的轻功究竟到了如何境界。

    可就在这时,一声皮球被刺破的声音,忽然自会客厅中响起,随即一声带着几分惊愕之意的声音便接着响起,却是之前开口说话的那人:

    “你..你不是被我们...”

    其话音未落,只听“嗤”声再起,而随即便是一声剑鸣,收剑入鞘之音。随即会客厅中,只余一个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但似乎还带着几分醉意,口齿不大清晰:

    “鬼剑尊者,鬼剑在手,你们封了我的内力,殊不知我这剑..没了内力压制,更加..凶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