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燃的改装广本与孟小贝的商务车同时停在酒店门口，服务生从车上下来将钥匙交还到他们各自手里，然后毕恭毕敬地站在一边。

    “圣诞快乐，领导明天再见。”孟小贝上了商务车。

    “圣诞快乐。”陈燃答道，并把孟小贝的风衣从车窗递给了她。

    车子启动，孟小贝朝陈燃挥挥手，透过车窗看见那位帅哥始终站在酒店大门外目送她远去。

    孟小贝忽然觉得，陈燃不说话的时候还真像一只发呆的狼犬。

    L在耳机里说道：“我记得你不太喜欢逛商场的。”

    “是的。”孟小贝望向车外的平安夜，车水马龙与繁灯初上里，响着耳熟能详的欢快乐曲。

    “只是看到圣诞节大家都那么高兴，突然也想凑凑热闹而已。”

    陈燃在酒店门口站了一会儿，Marina从里面走了出来，也停下来等车。

    Marina朝陈燃问道，“回去跟家里怎么交代？”

    陈燃却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是不是与旧爱重归于好了？”

    Marina：“指你还是指我？”

    陈燃勾了勾嘴角没有回答，意味深长地看了Marina一眼。

    宋思琦把车开了过来，Marina便上了宋思琦的车，陈燃则转身离开。

    ……

    若干天之后，华夏国的春节前夜，夜晚十点半。

    孟小贝在恒雅与外公一起吃过了一餐医院特办的年夜饭，然后驱车来到了黄金海岸的金融中心。

    L：“我以为你会留在医院陪外公跨年。”

    孟小贝靠近门禁设备刷脸，走进MDG资本，春节长假，公司里一个人都没有，空空荡荡，但最外层的装饰灯却依旧开着。

    孟小贝：“如果只是我和你的话，我想在哪里度过并没有太大区别。”

    L：“徐府那边也来了电话，小贝你大可不必拒绝你妈妈的好意，他们也许真的很希望你能回家团聚，”

    孟小贝：“我可不想在大过年的夜里上门去给人添堵。”

    L：“那你不必拒绝李博豪的跨年邀请，只要稍微小心一点，不会害他俩露馅。”

    “我也不想充当令人生厌的电灯泡，还是把宝贵的时间留给他俩吧，说不定过了今夜他们成了呢。”

    L：“......”

    孟小贝将背包放在座椅上，拿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连线至大西洋彼岸的公司网络。

    “而且我想在第一时间知道硅谷那边对V的评估结果。”孟小贝说，“很有可能在凌晨三四点左右收到他们回复的邮件。”

    今晚是这座灯火灿烂的城市一年一度的不眠之夜，从国际金融中心大厦的高楼望出去，宽阔的黄金海岸，凉风习习的海边栈道挤满了观光的人，全是前来跨年的男男女女。

    孟小贝拿着咖啡，站在吧台后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

    弧形的海岸，繁灯璀璨，在水里形成一条条扭动的光带，巨大的标志性建筑顶楼笼罩着射灯的强光，众多林立的大厦外被变换多彩的LED广告覆盖，构成了一片片绚丽的灯光艺术。

    “你说这个特别的日子除了看春晚，其他人都在做什么呢？”孟小贝说。

    L答道：“你的那帮同学估计在家里跨年，石头肯定在睡梦中跨年，李博豪与梁颖在人群里跨年，宋思琦在参与元旦团拜会......”

    灯火辉煌的前海湾驰过一艘轮船，船上升腾起朵朵烟花，怦然绽放，照亮了整个夜空。

    孟小贝安静地站在落地窗前，众多轮船驶来，停在海湾的中心。

    天空中升腾起无数个，密密麻麻的无人机，亮着星星点点的光，整齐而有序的变换着，将“普天同庆”几个大字慢慢演绎在夜空中，甚是波澜壮阔。

    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十一点五十，跨年的倒数将要开始，海面上盛大的烟花表演即将开始。

    接近十二点的时候，整层楼的灯光忽然熄灭了，落地窗外的夜景尤其明亮。

    但就在这时候，与她所在位置对称的另一边，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发出声响，陈燃从里面走了出来，经过研发区的走道，悄悄站在孟小贝身后。

    孟小贝惊讶的转过头，“你居然在这个时候呆在公司？”

    “我只是想来这里欣赏烟花，”陈燃招招手与孟小贝一起坐到吧台前。

    “没在医院陪外公？”陈燃轻声问道。

    孟小贝看了他一眼，“陪他一起吃了年夜饭，外公身体弱早早就睡了，跨年这种活动不太适合他。”

    孟小贝：“阿豪呢？”

    陈燃十分意外，“去和她的小情人共度浪漫时光了，我真没想到你也会在公司。”

    孟小贝没说话，倒了两杯龙舌兰，在制冰机里取出几块冰加入杯中，放在吧台上。

    陈燃说：“今晚是一年的最后一天，我在总结这一年的成果，梳理过去的这一年，自己做过的所有决策。”

    孟小贝与陈燃并肩坐着，落地窗外，海岸边的大厦上所有灯光与广告都消失了，只剩下由LED灯组成的变幻数字“10”，每隔一分钟倒数一个数字。

    “9”远方传来疯狂的大喊。

    孟小贝透过落地窗，注视着自己与陈燃的倒影。

    “8、7、6、5、4、......”

    钟声响起，孟小贝笑了起来，陈燃抬起一手，轻轻地搭在孟小贝的肩膀上。

    孟小贝没有推开他的手也没有侧到他怀里去，始终看着远方的景色。

    “3、2、1！”孟小贝随着呼声倒数，慕然回首道，“不知不觉，又大了一岁了。”

    “恭喜你迈入20岁的门槛，”陈燃说。

    “新年快乐！”金融中心大厦外传来震天的欢呼，焰火从湾区中心的海面一字排开的轮船中升腾起来，直冲云霄，然后在夜空中炸开，惊天动地，照亮了整个夜幕。

    “新年快乐！”陈燃拥抱了孟小贝，孟小贝也顺势轻轻地抱了下他，两人只是简单一抱，便就此分开。

    “新年快乐，L。”

    “新年快乐，”L答道，“去年最后一个季度的服务器租赁费用又要结算了。”

    “呃，能不能别在这个时候提醒我，”孟小贝郁闷地说。

    “是什么？”陈燃不解地看着孟小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