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霍格沃兹眺望星辰

第十二章 混沌的世界

    过了十天,泰勒再次尝试进入之前的状态,望着白而无瑕的四周,泰勒没有着急着收缩四周,而是思考父亲晚饭时所说的一段话,知识来源于实践,这是没错的,对于世界的知识,从感官的感受和我们主体性的经验中来,再通过理性的推导,获得在现行条件下,我们可知的真理,所以,我们可知的是有局限性的,我们对于已知的不可知也是有局限性的,但对于不知的不可知,就像一片混沌,我们感受不到其存在。那该怎么突破这里的界限呢?

    对于悬在混沌里的繁星,泰勒想到了天球仪,在天球以上,各个方位星星都投射到假象的天球之上,而人类所观察到的,也是在天球之上。

    正如古希腊的哲学家所说,我们已知的在圆内,认识到的无知在圆上,而没有认识到的无知,则是圆外无尽的空间。

    照这个说法,那么我所认识到的无知,就在周围的界限上,而我没有意识到的无知,则存在于界限之外。

    那么,我应该可以看到自己的无知。泰勒像从前一样收缩自己的范围,重新变成一个小范围的球。那种逼仄感随之而来,然后再将自己的无知提炼出来,重新构建四周。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需要分离知识与思维,思维作为自我的本体,而知识则作为四周的空间,一时间四周又变的空荡荡。

    白色的球体又开始收缩,同时,向四周弥漫出黑色的,不可名状的东西,渐渐染黑了四周,这时,泰勒发现自己已经处于白球之外了,一个正圆的白球浮现在空中,四周是难以形容的黑色,其深邃而令人畏惧,就像无底的深渊。

    这种感觉就像是站在悬崖边蹦极一样,只要往四周一看,想跳下去,但又十分害怕。

    泰勒集中精神,久久地凝望着白球,真的要跃入黑暗吗?成败在此一举了。

    终于,泰勒再次运转大脑封闭术,隐藏起了个人意志。像是闭上了眼睛一样,跃入了四周的黑暗之中。

    完全封闭自身后感觉不到自己身在何处,对于上次的自我三问,泰勒越来越感到迷茫。四周的黑暗犹如潮水般淹没全身,泰勒仿佛蜷缩着身子置身于广大无边的深海中,周围的黑暗如实质般压迫着自身。

    当泰勒再次放开感官感知周围时,看到了无尽的黑暗。泰勒将感官向四周延伸,周围的黑色毫无反应,那么,法则在哪呢?泰勒开始寻找闪亮的星星,但周围一片漆黑,没有任何闪光点。

    我是无可救药的人吗?感受不到任何规则的泰勒十分失望,他望向四周无穷的黑暗,试图寻找黑暗的尽头。

    黑暗有一种摄人神魄的气质,既然无法感受规则,但这里的混沌本身就是一种规则,那是否能够感受混沌本身呢?

    泰勒将意识投入无尽黑暗,这是一片虚无的、无边的、绝对寂静的世界,其庞大无法度量,泰勒觉得它是存在的,又是不存在的。

    现在泰勒的感觉只有这个世界的庞大无边,觉得十分无趣,打算从其中脱离出来,他开始收束思想,重新变成一个白球,望着悬浮于空中的白球,泰勒觉得它似乎变得大了一点,会不会总量增加了?

    泰勒重新将思维散开,并将其扩张到自己所能承受的极限然后不断在边缘疯狂试探,能多扩张一点就扩张一点,在一番挣扎后,泰勒觉得自己已经到了极限,便停下扩张,维持着这个状态,当感觉自己已经适应这个状态后,泰勒第二次将思维收束,白球的半径大了十分之一。

    今晚的收获已经很让人满意了,泰勒将自身意识与白球融合,然后回到沉睡状态,当他睁开眼时,发现已经接近黎明,微弱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桌上形成一条金色的线,周围的事物也隐约可见,真是个美好的早晨啊,泰勒想起床,将昨晚的感受记录下来,但当他想从床上坐起来时,感受到了无尽的疲劳和酸痛。自己根本坐不起来。试着用手将自己撑起来,但双臂也十分酸痛,泰勒可以清晰地感知到身体的抗拒,冥想是这么劳累的运动吗?

    所以,现在该怎么办?既然坐不起来,那么只能在床上躺一会了,由于没能看到时钟,泰勒不知道现在是几点钟。自从泰勒上学,安娜从来没有让泰勒睡过懒觉,双休日也不行。但愿现在休息还来得及。

    泰勒再次闭上了眼,由于太过疲劳,他马上就睡着了,但就过了一会儿,一阵剧烈的酸痛袭来,很快将泰勒从深度睡眠中惊醒,睁开眼睛,看到了母亲略显愤怒的眼神。

    “泰勒,你是怎么了,叫了你那么多次都没反应,学魔法这么劳累的么,还是你开始偷懒了?你父亲为你买了那么大的一堆书,还没看几天,你就开始偷懒了?我们早饭都吃完了,你父亲都出门工作了,你居然还没起来。”

    泰勒朦胧着双眼,吃力地用自己的双手将身体撑起来,强行控制着自己面部的肌肉让脸上的表情不至于太过僵硬和扭曲,“妈妈,昨天看书有点累,所以睡过头了,我这就起来。”

    解释冥想这件事太过繁琐,更何况现在除了自己很劳累,没有任何副作用,还是过一点时间再告诉他们吧。

    “妈妈,你等我一会,我穿完衣服马上下去”

    “好的,我在下面等你,记住,时间宝贵,不要磨磨蹭蹭。”

    安娜不紧不慢地走出了泰勒的房间,虚掩上门,当泰勒听到她踏在楼梯上的声音时,安娜再次朝他喊话,“泰勒,我把早餐再热一遍,你马上下来,要不早餐就凉了。”

    看样子我要控制一下自己冥想的时间和力度了,昨晚真的是用力过猛。泰勒一边想着,一边咬着牙拿过身边的衣服,将它套在自己的身上,现在就像刚跑完马拉松一样,四肢脱力,只想躺在床上。泰勒望了一眼床,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楼梯,光开个门,再把门关上,就用了他将近半分钟的时间。

    楼下再次传来安娜的声音:“泰勒好了没有,早餐都热好了。”

    “我下来了”泰勒一边回复着,一边缓慢地走下楼梯,他一次只能走下一阶楼梯,就像个腿部有伤的病人,一步一步地挪了下来。

    走到楼梯口后,再次出声喊道“妈妈,我来了。”

    泰勒无精打采的走到餐桌旁,找到自己的椅子坐了下来,母亲将热过的早餐重新端上餐桌,泰勒拿起刀叉开始吃了起来。

    这是泰勒吃过的,最慢的一顿早餐,足足用了二十分钟,

    吃过早餐后,终于找回了一点力气,泰勒坐在椅子上休息,劳累使人迟钝,泰勒双目无光,眼神涣散地看着前方。就连格雷走过来时,也没有察觉。

    “哥哥,没想到你也有睡懒觉的一天啊。”格雷面带嘲讽地看着泰勒,泰勒懒得看他,就当他不存在。

    格雷受到了无视,用力地拍了一下泰勒的肩膀,“哥哥,你知道怎样检测自己会不会魔法吗?”

    这感觉,真是太酸爽了。泰勒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你能不能轻点,力气变大了?”

    格雷看着泰勒的反应,又握了握自己的手,“哥哥,你怎么变得这么弱了,要不是我变强了?果然,我也会魔法。”

    “我亲爱的弟弟,你会不会魔法可不是这样就能判断的,不过我确实有一种方法能够粗略地判断你会不会魔法,你跟我来。”

    泰勒用手撑着桌椅,慢慢地走回自己的房间,泰勒跟在他的身后。看见他走的这么慢,就上去推着泰勒向楼梯口走去,“哥哥,你这是怎么了,这么慢,快点,我等不及了。”

    这小子,早晚我要找回场子。

    进了自己的房间,向格雷讲述了巫师幼年时的魔力暴动现象,然后将自己上次使用的单摆装置介绍给了他。

    格雷一脸期待的看着泰勒。

    “看我干嘛,是你要魔力检测,还不快准备,单摆的话,自己找个合适的。”

    看着格雷忙碌起来,泰勒松了一口气,总算有时间休息一下了。

    格雷一脸期待地将摆锤拉到眼前,放开,盯着摆锤看,摆锤来回摆动着,幅度越来越小,没有悬浮的意思,格雷不死心,又重新试了一次,还是没有悬停,试了三次后,格雷颓丧地坐在椅子上,看着摆锤的幅度越变越小,“哥哥,你说我是不是不会魔法。”

    “或许吧,”泰勒摸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摆锤,“但这种方法非常粗略,你之前可能有心里准备,然后这种方法便失效了。”

    “那你还有什么更靠谱的方法吗?”格雷一脸期待地看着泰勒。

    “方法嘛,当然是有的。”泰勒故作高深地说到,“你知道中世纪有一种刑罚叫做摆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