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九歌

豁然开朗

    次日,叶九歌在自己屋里醒来,而盛银华已经在门外守了一夜加一个上午,此刻正在门口来回踱步,叶九歌一推开门就看到顶着黑眼圈的盛银华。

    “教主,都怪你昨天拉我喝酒,我都迟到了,我马上去值班。”叶九歌匆忙解释道。

    “你昨天说叶九歌还活着?”盛银华激动地抓着叶九歌的肩膀。

    “啊!有吗?”

    “有!快告诉我,你怎么知道她还活着?”

    叶九歌心想:昨天盛银华说已经不恨我了,我是不是已经可以表明身份了?

    “你快说啊!”

    叶九歌思考道:要不要尽快告诉他当时我确有难处?

    “你倒是快说啊!”

    感觉要被他摇出灵魂来了。

    “那个,其实我......其实我就......”话已经到嘴边了,可是不知为何,竟没有胆量告诉他,叶九歌低着头,思索着怎么告诉他,“对!我在来时的路上还看到她了。”

    “在哪?”

    “在七仕镇。”叶九歌胡诌道。

    “走!”盛银华拉起叶九歌的胳膊就走。“去找她!”

    “哎哎哎,教主,我们去找人也要计划一下的呀,怎么能说走就走,我毫无心理准备的呀!当时她在七仕镇,但是现在不一定还在吧!我们出发也要带点干粮啊、盘缠啊......”

    盛银华和叶九歌一出古渊教大门,一群毛贼就从树上、角落里冒出来。

    “盛银华,终于等到你出来,魔教我们进不去,还怕你永远不出来?在这已经等你好多天了,直接告诉你吧,我们是来索取圣灵珠的,你若能打败我,圣灵珠就是我的!”毛贼头叫嚣道。

    这个毛贼倒是实在。可是他好像说反了。

    “不对,江湖规矩,谁有能耐谁得圣灵珠,江湖日报说圣灵珠已流入江湖,我知道,那一定是你们教使的障眼法,故弄玄虚,此地无银三百两,此种贵重物品,你一定随身携带,看我怎么打败你,我就是天下第一。”毛贼头补充道。

    叶九歌不禁想:这个头目的成语用得好奇怪啊!

    叶九歌摆了个架势挡在盛银华前面:“有我在,你们休想动我们教主!”

    盛银华一把把她拉回来。叶九歌又上前一步:“教主,此类毛贼不需要您亲自动手,属下就能帮您解决。”忠诚和气势都要有。

    “你个小罗罗,我们还不愿意跟你动手呢,一边去。盛银华,今天我就是杀敌一千也要自损八百,不,不对,是哪怕杀敌一千也要自损八百,少废话,开始吧。”毛贼头不屑道。

    于是,众毛贼进攻盛银华,叶九歌抵挡进攻,盛银华却巍然不动。

    几个毛贼开始攻击确有两下子,是练过几年功法的人。叶九歌在盛银华面前又不好使仙门剑法,也不好露实力,在古渊教学的应敌的功法平时虽已勤加练习,但对付现在人数众多的毛贼,还是很吃力,好像有点打不过。

    叶九歌就是装装门面,耍耍威风,哪知道那盛银华当真一点不带动的。

    盛银华奇怪的是,虽然叶九歌隐藏了剑术,可从她的身形渐渐看出仙门功法的端倪,他也好奇叶九歌到底是什么来路,固然不动,想逼叶九歌使出真招。

    其实只要叶九歌退出,毛贼就会冲向盛银华,他们本来就不是要跟叶九歌打的,可是,刚刚话说到这份上,哪有退出的道理,叶九歌偷偷瞄了盛银华好几眼。

    管他呢,老娘不打了。叶九歌“嗖”一下退到盛银华后面。

    “教主,交给你了!看你使个大招让他们开开眼!哼!”叶九歌气势十足地道。

    一个在旁边不起眼的毛贼突然发动攻击,原来之前一直在隐藏实力,此人就是蒋三十,他也是伪装成随从混入毛贼群中,计划如何获取圣灵珠。

    江湖日报早已登过圣灵珠已流入江湖,江湖对古渊教的关注度确实减少了许多,但仍有一大部分人认为那是古渊教买通了江湖日报使的障眼法,而圣灵珠目前仍在古渊教。

    蒋三十突然使一道强劲的功法从侧面攻向盛银华,叶九歌见状不假思索地挡在前面。

    其实,蒋三十暗算之时,虽然情况突发,但叶九歌还是有时间运用功法相对抗的,待盛银华注意之后,一起对付这几人就不在话下,以身相抵其实是她的小心机,不过是为了给即将吐露真话的计划营造一个氛围,使的一个苦肉计。

    “路易!”盛银华眼看路易就要软软倒下,立刻一个大招打退所有人,将她带回古渊教。

    古渊教屋内,盛银华端坐在凳上,看着昏迷的叶九歌,等王品医师过来。

    “教主,其实,我总觉得路易很亲切?”在一旁的石头叶九歌看着路易说道。

    “怎么,你是我创造的,你不对我感到亲切,反倒对一个小弟子感到亲切?”盛银华笑道。

    “我也不知道。”

    盛银华看着路易心想:为何,我也会对一个男子有异样之情?总觉得与他相处有一种熟悉感,难道这小子真有什么厉害的心法,能迷惑人的心智。

    王品过来给叶九歌把了脉。

    “禀教主,路易目前受的内伤,并不算很重,只是他之前已经受过内伤,现在只是触发旧疾,所以才会比较严重。”王品禀报道,“而且……”

    盛银华思道:他一个普通百姓投门的弟子,怎会受过内伤?又似乎会别派功夫。他到底有什么秘密?难道真是奸细?如果是也是为了夺取圣灵珠而混入我教就可以解释了,恐怕他如许多人一样还以为圣灵珠在古渊教。如此,他上回有意对我出手,是为了试探我的功法,但很明显并不是我的对手,这可不是能装出来的,可他为何愿意以身相抵?这样无疑是削弱自身实力,真是费解。若真是奸细,应当懂得低调隐藏,可他却偏偏什么事都往上凑,是了,是为了接近我才能更有利行动,这种行为对于一个奸细来说,只怕计划还没成功就已经暴露身份了,真是一个不得不引起他注意的人。想着想着不由自主地摇摇头轻笑。

    “而且什么?”盛银华回过神来。

    “而且看脉象,这是一位女子。”王品说道。

    “什么!女子?你确认!”盛银华无比惊讶。

    “确认。”

    ……

    “您先去开方子吧!”盛银华心不在焉道。

    盛银华虽不太擅长医治修炼之人的病症,但他也略懂医术,忙自己摸了摸叶九歌的脉搏,在还没摸出脉象前便已发觉这只手纤细无骨,皮肤光滑细腻,白皙的肤色与脸上的炭黑色截然不同!

    而脉象就是女子啊!

    盛银华不知道此刻是什么心情,莫名地兴奋起来,以至一时手足无措,他看着路易的脸,越看越熟悉。

    难道......不会是……真的是?盛银华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路易!路易!他大声喊道:“婉菊!婉菊!快!拿水和棉布来。”

    盛银华小心又着急地擦着叶九歌黑乎乎的脸。心想:我一个堂堂教主,居然给一个小弟擦脸。

    但是一张预感中的脸、自己无比期待的脸渐渐浮现出来,是叶九歌,她没有死!

    盛银华惊喜地看着她,轻轻抚过她的脸,一颗心难以自给。

    盛银华紧紧捏着叶九歌的手,贴在脸上:“你回来了,你一直在我身边,你没有死,我好开心!”

    他想起路易当初为了进古渊教禁受的考验,明明心里很害怕,却默默忍受着。

    盛银华突然转了一个弯:“教主夫人”这个词他只说过两次,一次是叶九歌第一次来到古渊教刚醒来时,另一次是在刻石头盛银华和石头叶九歌,但是当时叶九歌的血还没渗入到石头里,只有他自己的血已经渗入到石头盛银华里,石头叶九歌开始有记忆是在叶九歌盗取圣灵珠被盛乾打伤之后,而之后盛银华也没跟石头叶九歌说过他们的事,所以石头叶九歌是不会知道“教主夫人”这回事的,所以石头盛银华对他的转述时说的“教主夫人”这句话是叶九歌自己说的,当时石头盛银华早已经辨别出路易就是叶九歌本人,只有他自己一直看不穿。

    盛银华默默念出当时她说的话:“你说,看到我即开心。是你,原来是你!”

    怪不得,怪不得和你在一起的感觉好熟悉!叶九歌......

    叶九歌昏迷中含糊不清地念着:“周哥哥,周哥哥......”

    “你说什么?”盛银华问道。

    这时,叶九歌慢慢醒转过来?睁开眼看到盛银华放大的脸和深情的表情。

    “教主,你怎好拿着属下的手?”叶九歌一脸惊慌,想要抽出手。

    “九歌,我好想你!”

    叶九歌惊讶地看着盛银华,随即似泄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你认出我了?对不起,我,之前......”

    “好了,别说了,你活着就好!”盛银华打断她,他现在只沉浸在再见叶九歌的喜悦中。

    “不!我要解释。”叶九歌激动地坐起,不想牵动了伤处,但她管不了这么多,“我一直想与你说,圣灵珠的事,当时是师叔告诉我师父的病只有圣灵珠才能医治,我原本想借一下你的圣灵珠救我师父,救了我师父马上还你,我的命是师父救的,师父又辛苦把我养大,还教我功法,于我恩重如山,她是万万不能死的!可谁知那是我师叔骗我的,他算计了师父,用秘药将她灌得昏迷不醒,利用我在这里的便利,想以此盗取圣灵珠。圣灵珠现在在我师叔手里,不,他已经不是我师叔了,我也不是仙门的人了,我为了先救师父,一直没来得及将圣灵珠取回……”叶九歌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愧疚。

    “好好好,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呢?”

    “圣灵珠是什么宝物,如果你不同意,我当时以为师父的病就再也没希望了。”

    “你不了解我也不信任我,你觉得我会认为一个物品比人命重要吗?”

    此时盛银华还抓着她的手,叶九歌不知道怎么应对他,下意识想抽回。但盛银华并不理会她的下意识。

    “好了,以后有任何问题都先跟我说好吗?”

    “嗯。”叶九歌点点头,“我已经在练你教的瞬移术了,只要将瞬移术练得高深,我就能尽快将圣灵珠取回。再还给你!”

    “为何说你已经不是仙门的人了?”

    “我也算救了我师父一命,也算报了师父的恩情,我已经不是仙门的人了,我不用再回去了。什么正派邪派,也没有人可以议论我规划我!”

    “你是为了……九歌,不要再去冒险了,圣灵珠固然重要,但是没有你重要!你看,这世间那么多人没有圣灵珠,他们不也活得好好的吗?”

    “真的吗?”叶九歌感动地看着盛银华,“我知道你恨我,不敢以真面目示你。”

    “你能再回到古渊教,我就已经原谅你了,我只恨你不早告诉我,还女扮男装,那么,你此次来,是来做教主夫人的吗?”他的语气,好温柔啊......

    盛银华虽然相信叶九歌,但脑海里不时会萦绕父亲盛乾的话:你没看到结果吗?结果就是她盗走了圣灵珠!盛银华回想确实一开始是叶九歌主动接近的他。如果没有她亲口解释,他心里始终会有一个结,此时此刻,两人都豁然开朗。

    “啊?”

    “你明知我喜欢你,叶九歌,我喜欢你。”

    “嗯......”叶九歌挠挠头,“我......”

    “所以你,千辛万苦回到古渊教,只是为了与我说明情况?”

    “对——啊!”

    “对啊?所以,你心里一点也不想再见到我?”

    “不是,”叶九歌愈发不敢看盛银华眼睛了,“我只是……只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类问题。你容我思考思考。”

    “那你尽快思考思考。”

    “你在这走来走去的,我要怎么思考?”

    “好,我出去。”

    “等等!三天!要不给我三天时间,我三天内给你答复?”叶九歌举着三根手指道。

    盛银华回头看她一眼便离开:“好。”

    叶九歌见盛银华关上门离开松了口气。

    是啊,一直以来盛银华已经表达得很明显了,如果一开始以为他是开玩笑,那么现在多少是认真的,可是这是两回事吧。

    叶九歌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可是我好想有点喜欢周哥哥呢,他还帮我疗伤,给我讲故事,温润如玉,风度翩翩,哪像你那么霸道!可是,为什么你摸石头叶九歌的头时,我会难过呢?如果与一个人在一起,是不是要对他负责呢?

    这些问题到底谁能给她解答,少女心事,未经世事,即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