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无太子

卷二 第246章 大明王廷的脊梁

    “小丫头,都多大的人了,还哭鼻子呢?”李恪亲昵地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

    这小丫头,也算是一个传奇了。

    小小年纪就跟着大哥在陌生的地方打出了硕大的一个王廷。

    真要说起来,这小丫头现在可是两个公主头衔在身。

    既是大唐的公主,也是大明王廷的公主。

    当然,他们还不至于认为是李承乾欺负了长乐,长乐为什么会哭,两人心里都清楚。

    “哭鼻子咋了?”擦了擦眼泪水,长乐当即说道,“学堂里一大把天天哭鼻子的,大哥说了,这是孩子的专利,说了你也不懂。”

    她其实真没多伤心,就是久别重逢难以抑制的情感迸发罢了。

    在日月山,除了李承乾出征的时候,她有些担忧以外,其他时候,她可开心了。

    天天在学堂里当学霸,有啥不开心的?

    再说了,日月山里里外外,大家都宠着她,比在长安的时候还受宠,那真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有啥不开心的?

    “得得得,二哥不懂。”李恪也笑了。

    看到长乐这状态,他还是蛮开心的。

    “走吧,我带你们进去,大哥正等着你们呢。”长乐说道,“不过你们可不能跟大哥生气,他本来也想出来接你们的,但是礼不可废。”

    她也怕几个哥哥有什么矛盾,当下便说道。

    李恪笑了,说道:“行了,我们还不懂这个?”???.

    说着,几人有说有笑的便进了日月山内城。

    说是内城,现在其实更像是王宫。

    反正这内城,除了当初最早追随李承乾的那些人,旁人没有特许是进不去的。

    哪怕是那些勋贵家的商人,也没辙。

    而他们也搞明白了,那些守城的将士之所以不检查,是因为人家胸前佩戴的那枚勋章,再加上这么长时间了,大家早就混了个脸熟。

    还需要检查个屁……

    不多时,李恪和李泰便见到了李承乾,还别说,挺激动,却又有些忐忑。

    可不管是怎样的心理,他们都得按照出使的流程来一遍,这是规矩。

    等流程走完后,李承乾才起身,没好气地说道:“你俩小子,来看自家兄长和妹妹,打空手来的?”

    一听李承乾这么问,两人都愣了一下。

    这也太那什么和蔼可亲了吧?

    哪怕以前在长安的时候,李承乾可都没表现得这般亲近?

    见两人不说话,李承乾惊讶道:“好家伙,你俩臭小子还真是打空手来的?”

    一旁,长乐笑得咯吱咯吱的。

    就知道这两哥哥会傻眼。

    至于长孙冲他们,也是早就习以为常了。

    在大明王廷,只要不是正式场合,或者正式的事情,李承乾是真没什么架子。

    “大哥这话说得。”李泰多激灵啊,当即反应过来,说道,“咱怎么可能打空手来,东西都搁后面呢,还能让我们自己扛进来不成?”

    李恪也回过了神儿,说道:“就是,咱们好说歹说也是王爷啊,大哥总不能让我们干随从的事儿吧。”

    “那还差不多。”李承乾笑道,“走走走,吃饭去,大哥让你们尝尝大明王廷的吃食,绝对不比你们在皇宫里吃得差。

    长孙冲,你们去安排其他人,都是自家人,好吃好喝地招待就是。”

    他现在自身底子够硬,说句不该说的,就算未来大唐的皇位落不到他头上,但大明王廷不还是他的?

    所以说,到了这时候,该缓和关系的时候还是得缓和关系。

    人嘛,都是利益驱使的。

    现如今,他没必要和自己的两个兄弟闹得不可开交,那样只会得不偿失。

    再说了,就他们,现在拿什么跟自己斗?

    拿头撞么?

    按照历史的进程,李二还能活十多年。

    他只要在这十多年里,借助李二的威慑力,拿下整个吐谷浑,然后图谋一下西域,就算皇位真的落不到他头上,到时候的大明王廷又会怕谁呢?

    这就是他一直欠缺的底气,可如今,这底气他有了!

    来到饭桌上,李承乾说道:“大明王廷没那么多规矩,今天就咱们四兄妹吃顿饭,没什么王爷,也没什么公主,更没什么规矩,春花,让人安排上菜。”

    李恪和李泰还真不习惯李承乾这一出,两个人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长乐倒早已习以为常,麻溜地坐在了自己大哥身边,就等着上菜了。

    “坐啊,都等着干嘛?”看到李恪和李泰站那里一动不动,李承乾又喊了一句。

    两人这才坐了下来。

    “大哥变化挺大的。”李泰由衷地说道。

    这话不是恭维,也谈不上恭维,李承乾的变化,让他们都感觉到了一些陌生,可这种陌生里,多多少少夹杂了一些人情味。

    李承乾笑道:“什么变化大不大的,当初刚来赤水源的时候,被慕容顺手下的手下派些人就能追的我满草原的跑,那时候我变化更大。

    所以说啊,你们光见狗吃肉了,没见狗挨打。”

    听到李承乾把自己比作狗,两人都惊住了。

    但不得不说,这比喻,真恰当!

    “大哥过谦了,现在谁不知道,这天下少年英才,大哥居其二,何人敢居其一?”李恪笑道。

    李承乾笑道:“得了吧,还其二其一的,大哥今天就教你们一个乖,永外记好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们身份尊贵又如何?

    慕容顺身份不尊贵么?在吐谷浑,他的身份说句贵不可言,不为过吧?

    可如今呢?还不是在狼狈逃窜,若不是我想生擒此人,这会儿,他坟头都该长草了。”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李泰嘟囔了一句,立马起身施礼道:“谨受教。”

    李恪刚准备站起来,李承乾就说道:“受教个屁,你大哥也是这么一步步走过来的,就是把我吃的亏跟你说说而已。

    咱是亲兄弟,莫要讲那些。”

    李承乾的变化,让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是真如此,还是装作如此?

    就在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春花带人来上菜了。

    菜肴嘛,不可谓不精致,毕竟这怎么也算得上是国宴了,自然不可能马虎。

    “你们年纪也还小,不宜喝酒,不管在长安如何,到了大哥的地盘上,就听大哥的,今天让你们喝点儿不一样的,刚好长乐也能喝。”李承乾说道,“春花,把果汁先来两扎。”

    “我要喝西瓜味儿的。”长乐当即说道。

    西瓜也就是这年头的寒瓜,这日头倒是不少。

    之前李承乾出征回来后,为了哄这个小家伙,专门让工坊做了榨汁机,虽然浪费有点儿严重,但李承乾也不在乎那仨瓜俩枣的,浪费就浪费了。

    春花笑着说道:“马上就来。”

    “来,吃菜,边吃边聊。”李承乾说道。

    很快,几扎果汁就端了上来,春花还准备给几人倒,长乐立马说道:“我自己来。”

    在日月山,长乐学得最多的便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虽然身为大明王廷的掌上明珠,自己动手总有些不合适,但李承乾也没干预。

    能从自己动手的过程中,去体会自己动手的乐趣,那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二哥,三哥,赶紧尝尝,这西瓜汁可是只有我们大明王廷才有哦,你们一准儿没喝过。”长乐笑嘻嘻地显摆着。

    李承乾看着这一幕,也是笑了笑。

    小姑娘心思嘛,能理解。

    李恪和李泰也有些好奇,大明王廷确实让他们感觉格外的舒服,但又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至于这西瓜汁,两人也是好奇的紧。

    嘬了一口,李泰大声道:“好甜!”

    他本身就偏爱甜食,否则怎么能吃成一个大胖子?当下就对这玩意儿爱不释手。

    “长乐,再来点儿。”一口喝完后,李泰又嚷嚷了起来。

    李恪闻言,有这么好喝么,当下也是试了试,还别说,李泰说的没错,确实够甜。

    “大哥当真是神奇,仿佛任何东西到了大哥手里,都能化腐朽为神奇。”李恪由衷地说道。

    李承乾笑道:“哪儿有你说的那么神呼,这玩意儿不过是逗长乐开心罢了。这小妮子,跟着我可是受了不少苦。”

    说着,李承乾还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

    长乐抱着西瓜汁,抬起头,一脸认真地说道:“哪儿有?我在日月山玩得可开心了。”

    开心确实开心,但伤心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只不过小家伙懂事儿,从来不说罢了。

    “娘亲和阿耶的身体咋样?”李承乾问道。

    李泰闻言,笑道:“这个大哥你放心,他俩身体好着呢,就阿耶那身体,打我贼有劲儿!”

    他这话一出,众人是哈哈大笑。

    闲聊了一些家常,吃完了饭,李承乾也就让长乐带着他们在日月山到处转转。

    兄弟之间的矛盾,肯定不是一顿饭就能解决的,这还得慢慢来。

    要想这两兄弟不给自己捣乱,李承乾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没办法,那个位置,真的太吸引人了。

    在日月山,李恪和李泰跟着长乐这个坐地虎到处蹿。

    日月山,甚至整个大明王廷,就没有限制长乐进去的地方,哪怕是工坊,军营,都是如此。

    “小妹,给三哥讲讲你们当初刚来这里的事儿呗?”李泰一边走,一边问道。

    长乐歪着脑袋想了想,说道:“刚来的时候啊?最开始的时候,我还没来,大哥自己来的,我来的时候,大哥已经从慕容顺的手里逃出来了。

    一开始吧,确实挺不容易的,我们刚刚不是溜达到大食堂给三哥偷了个羊腿么?当时我们所有人都是在大食堂吃饭的。

    那个时候,粮食也不多,又怕慕容顺的人找来,大家每天都是吃完饭了就去修建城墙,我都去帮着搬过石头呢。

    弄了我带你们去看看,哪些石头是我搬的,大哥都在上面写了我名字的,嘻嘻!”

    “你还去修过城墙?”李泰有些惊讶到了。

    大唐的公主去修城墙?

    长乐却是不以为意道:“那有什么,我们学堂里,比我小的都去过,那个时候,日月山里就一句话大家老是挂在嘴上。”

    “什么话?”李恪问道。

    “日月山不养闲人,也不出闲人。”长乐说道,“不过去了几次后,大哥就不让我们去了,说是小孩子就该做小孩子的事儿。”

    “那后来呢?”李泰又问道。

    “后来?”长乐想了想,说道,“后来慕容顺的人打来了啊,不过我们打赢了!

    打赢的那天,我听说翁城里死了好多坏人,我还想去看看来着,大哥非不让,我偷偷跑去,他还把我打回来了。

    嗯,大哥就打过我那一次,当时我可生气了,好几天没理他,结果我听说学堂里其他偷摸去看过的那些小伙伴,回家后做了好几天噩梦,我这才原谅了他,不然,我至少还能生他五天的气,不,十天!”

    关于那一战,他们也听说过,当时日月山阵斩三千有余,这场面要是让小妮子看见了,保不齐得做多久的噩梦。

    所以说,打得好。

    当然,这话只能心里想想,嘴上却是不能说的。

    “听说那一战日月山只有两千多守军。”李恪问道。

    长乐说道:“两千多么?我不记得了,反正当时日月山加起来也就三四千人吧,遗爱哥哥他们都上了城头作战了的。

    回来后,遗爱哥哥老嘚瑟了,见我一次就让我猜猜他又立了什么功,炫耀得不得了。”

    “不是,我什么时候见你一次,就问你一次啊!”恰在这时,房遗爱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说道,“见过两位殿下。”

    “还没有么?”长乐说道,“我帮你数数,大食堂一次,学堂一次,少年军军营一次……”

    房遗爱赶紧说道:“得得得,别数了,小祖宗,我还要脸的!”

    “大哥都说你没脸没皮的,还要啥脸。”长乐哈哈大笑。

    一旁的李恪和李泰听到这些,也是不由的感慨。

    成事不易啊。

    “苦了你了。”李泰准备学李承乾揉揉长乐的小脑袋。

    长乐当即跑开了说道:“三哥,你是打算给我头上抹一层油么!”

    李泰闻言笑了笑。

    几人又继续在日月山溜达。

    最后溜达到了勇山。

    按理说,李泰和李恪是上不去的,可有长乐在,那就不存在上不去。

    长乐还专门带了些祭品。

    “当初第一次上这勇山的时候,我还没感觉有什么。”长乐说道,“可随着来的次数越来越多,勇山上的勇士也越来越多,每来一次,心里都不舒服。”

    房遗爱也说道:“我第一次来这勇山的时候也差不多,大明王廷走到今天,死了太多的人了。”

    李恪他们两人没这个感受。

    毕竟没有参与过,无从体会。

    长乐将一份祭品放在一个墓碑之前,说道:“这是刘伯父,当初从泾阳就跟着我们一起来到了这里,以前他抓到了野鸡都会把野鸡毛送给我,可现在……”

    说着,长乐又要哭了。

    “这是普家的小子,当时跟我一起在城头上,结果被一箭射穿了颈部,我当时还帮伊原晴摁着他来着,可最后还是没救回来。”房遗爱也走到一座墓碑之前,放下了一份祭品。

    “还有这……”李泰和李恪就看着他们两人一个又一个的去祭拜自己相熟的人。

    他们不能理解,这些家伙,和你们无亲无故的,充其量也就是叫得上名字,有些甚至叫不上名字,咋就这个伤心?

    当然,两人也没办法跟他们解释。

    这是他们一路走来经历过的。

    生离死别这种事情,没有经历过,真的很难体会这其中的种种不舍。

    “大哥说,他们都是我大明王廷的英雄,都是我大明王廷真正的勇士,更是我大明王廷立身的根本。”长乐将手中的祭品都分完了后,说道。

    小家伙眼睛里已经有了雾气。

    虽然不是很熟,但终归是认识的。

    房遗爱也是难得的感慨了一番,道:“他们还象征着我大明王廷的脊梁!”

    脊梁?李泰和李恪愣了一下。

    难道说,大明王廷之所以到现在都还百战百胜,就是因为这一座座墓碑?

    是的,大明王廷从自立至今,百战百胜,未曾一败!

    而且,每一次都是大胜,都是赢得让常人难以理解。

    不管是两千对八千,还是数千对数万,还是最后征伐草原,大明王廷无一例外都是大胜。

    长安曾经分析过,大明王廷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但不管怎么分析,大家都没有得到一个答案。

    但他们两人,仿佛在此时此刻,找到了这个答案。

    “下山吧,不打扰他们了。”长乐抹了把眼泪,笑着说道,“大哥说过,他们之所以在战场上奋勇杀敌,就是为了让我们笑着活下去,可不敢辜负他们。”

    “下山,下山。”房遗爱也说道,“只要我们越过越好,相信他们在勇山之上,也会睡得安然。”

    李恪和李泰全然不懂他们之间这些对话的意义。

    但他们却是真的明白了。

    这勇山,就是大明王廷的根!

    也难怪,在日月山他们哪里都可以去,都没人阻拦,唯独这勇山,却是没有长乐带着,根本上不来。

    下山的路上,几人又碰到了其他人来祭拜。

    很奇怪,这些人来祭拜家人,居然都是满脸的笑意。

    这一刻,李泰两人仿佛懂了。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