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悍家福

第三十三章 霸道媳妇(加更)

    小夫妻两个用罢午饭,皇甫惜歌再次忧心忡忡起来。该如何对付这午后的小眠呢?

    萧孟朗望着她微微皱起的眉头,唉,总是如此外露,往后如何是好?可是也不能如此对坐无语吧,他只得开了口:“当初修缮这个院子的时候,我便嘱咐将那西稍间布置成了一个小书房。”

    “书房南面也像内室一样做了个小暖阁,看书累了还能歇歇。你若觉得平日里无趣,也可以去那儿读读书写写字。不如过去瞧瞧?”

    皇甫惜歌立刻起身雀跃笑道:“可不是,这院子这屋子什么样儿我还两眼一抹黑呢。快走,咱们瞧瞧去。”

    还是个孩子呢,萧孟朗心头苦笑。院门口的盛气凌人也罢,转头又给婆子们打赏也罢,面上看着是既震慑又拉拢了,可眼前稍微少了危险,便笑得像朵花。

    皇甫惜歌打量着那西稍间改造的小书房,用来读书写字已经很是宽敞了。说是小书房,那是和外院儿的大书房比较吧。书架上的藏书不算多,杂谈游记占了大半,倒是她喜欢的那一类。

    可不像她出嫁前住的锦茵院里,西书房只是个摆设。那时的她更喜欢抱本书去东次间的木炕上歪着看。眼前这书房南面是个小暖阁,不正好可以抱着书躺在那儿晒着太阳做懒猫?

    回转身子喊进流苏:“将我陪嫁的那台小座钟找出来,还有西洋带回来的鹅毛笔和墨水。”

    笑着问萧孟朗:“爷用鹅毛笔写过字吗?我就用不惯,不是滴了满纸的墨,便是写出来的字太生硬。”

    萧孟朗摇头,“我还真没用过。万事都得慢慢熟悉不是?等拿来了我试试,你若困了自去内室眯一会儿,我过会儿便去前院儿帮帮父亲的忙。”

    小座钟有两拃高,与皇甫惜歌王府闺房里的那个一模一样,每次报时都有金色小鸟儿蹦出来喳喳叫。流苏蹬了凳子小心翼翼的将那钟摆上书架,又询问主子们那个位置可好。

    萧孟朗踱到书架前偏头看了几眼,“不错,有了它,这小书房贵气不少。下来吧,服侍你们主子回屋躺会儿,我翻翻书练练那个鹅毛笔,便往前头去了。”

    “我今儿也不能午睡,送给各房各院儿的礼物还没打理出来。”皇甫惜歌很无奈的说道,“我带流苏去拾捣那些,爷慢慢练吧,记得写了字留着给我瞧瞧。”

    “哦?可要我告诉你各房的人数,还有个人的喜好?”萧孟朗问。

    皇甫惜歌摆手,“各房都有谁我心里有数儿。喜好就算了吧,众口难调。还不如都送一样的,省得说我有偏倚。”

    流苏给那座钟对好了时辰又上罢发条,听主子如此说,便又喊上几个丫头随主子去了放嫁妆箱笼的耳房。

    金壳儿怀表四个,给四位老爷的。四老爷在山东任上,没回来参加婚礼,只有四夫人带着七郎回来了,送给四老爷的便交给四夫人带回吧。

    紫罗兰色哆罗呢四块,每块足够做一件大披风,送给四位夫人。一块浅褐棕的,送给老夫人。西洋料子就是怪,不论匹只论块,流苏一边整理那哆罗呢一边念叨,几个小丫头也在一旁笑。

    “你这个傻丫头难道忘了,这东西运回来时也是一卷子一卷子的。这些都是针线班子裁好的,省得头送人前你们再拿着剪子分来分去的麻烦。”皇甫惜歌直摇头叹气。

    流苏呦了一声,“可不是。我都快傻到家了,你们几个也是,也不说提醒提醒我,就瞧着我出丑儿。”

    花黄笑:“这些衣料子装箱笼的时候都是姐姐亲自打理的,我们几个小的哪知道?我们也当是一开始便是一块块的。”

    假象接触多了,便是真相。皇甫惜歌摇头暗笑。又嘱咐流苏给老夫人的礼物堆里多加了些糖渍玫瑰酱与西洋的巧克力。

    两个银壳怀表送给大少爷二少爷。四少爷往下的少爷们还是孩子,礼物都是笔墨纸砚。少奶奶和姑娘们每人一面六寸宽九寸高的水银镜,镜下带着雕了精致花纹的底座,可以摆到妆台上。

    从西洋带回来的玩意儿做礼物就是好,一般人家花钱也买不到。若是备些本土常见的,既费银子又费心,得了东西的还不一定领情。

    流苏满心欢喜的整理好手头各样物什,又将箱笼一一上了锁,便告诉璎珞一会儿带着小丫头们送到各院儿去。

    “都是当初打点好的也没费事,主子还能去眯一会子。”流苏挽了皇甫惜歌扶她回房。

    “这西洋玩意儿倒是叫人开了眼,只怕以后麻烦就来了。”皇甫惜歌叹气。

    十斤一罐儿的茶叶便能换来一块金怀表不假,出海十来年,银子没少赚,宝贝也没少存下。可到底是两位亲人的命丢到了海上,令她何时想起都心痛得要背过气去。

    若谁都以为在她这儿西洋玩意儿不算啥,今儿这个来求,明日那个来要,给,还是不给?给不给倒还在次要,这是揭她伤疤呀!

    流苏倒竖柳眉:“谁家出产这个的不成?我家主子刚进门儿,每人送上一点聊表心意那是应该,可谁也别想得寸进尺!”

    皇甫惜歌笑道:“原来我院儿里的丫头数你最老实,如今到了新地方,连你都斗鸡一样了。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我看我还是赶紧物色个好人家将你嫁了吧,既省着你慌张得丢三落四,又免了一个小白兔也学会咬人。”

    流苏红了脸,声音却越来越低,“奴婢是想着,这初来乍到的,要是不硬气些……总不能反指望主子护着奴婢吧。”

    “奴婢这辈子也不会嫁人了。主子若想做月老儿,便拿璎珞那丫头练练手儿吧。”

    皇甫惜歌听了这话,又想起妩霞自梳那日刚一进了房门,流苏既惊讶又委屈的盈盈泪眼。当时是只顾着追问妩霞了,后来却也没顾得上询问这丫头。难不成,她对二哥有情?

    不该吧。这丫头可不止一次说过,主子若是需要通房固宠她义不容辞什么的,还说总比被外人占了位子要好得多。出嫁前,皇甫惜歌可没少费口舌,才叫身边的丫头们都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说,外人做了通房我打也打得骂也骂得,恨急眼了杀都杀得。你们又是何苦?

    你们跟着我一起长大,我自会给你们安排好去处。做通房丫头是好事儿吗?奴不奴主不主的一辈子?若非得自甘下贱我也不拦着,到时可莫怪我心狠手辣。

    再想想流苏刚才说的不嫁人,皇甫惜歌恍然大悟。难道说,流苏对二哥有情,对我这个主子有义?

    二哥没了,远远的望上一眼都做不到了,那么主子有难需要通房丫头固宠,流苏作为贴身大丫头自然义不容辞。可是自己又不许身边人做通房,这丫头就说什么一辈子不嫁人了。

    皇甫惜歌强忍住想哭的冲动。什么丫头命郡主命公主命,只要是女人都是歹命。

    瞪了半天眼睛将泪硬生生憋了回去,拍着流苏的肩头:“箱笼锁的倒快。爷们都有了怀表,咱们自己家的爷呢?还不去找了那个珐琅壳子的,给三少爷送去?”

    流苏的脸霍然又通红起来:“怪不得主子说奴婢丢三落四。不如主子拿那西洋座钟的发条来,给奴婢也上几下子劲儿吧。”

    “若真的能这样便好了。连饭都省了,每日里拧几下就干活去。”皇甫惜歌笑出了声儿。

    回房小眠了一会儿,醒来时问过萧孟朗去外院儿还没回来。起了身洗把脸,皇甫惜歌便去了西书房。案上写了字的宣纸没有收起,细看之下她笑了。

    纸上用鹅毛笔写着汉隶、狂草,还有似颜却略瘦、肖柳还嫌腴的楷书,想必是打小儿便刻意练的这种。满纸皆是两个字:清苑。

    “你喜欢哪个?”萧孟朗的声音在门口传进来。流苏忙上前迎了,又接过他脱下的大氅。

    皇甫惜歌说了说自己的看法,笑道:“因此上更喜欢这个楷书。只是这鹅毛笔到底不顺手,字体又细了些,不如爷抽空儿再用大羊毫斗笔写了这两个字,好找人做了匾额挂到院门口去。”

    “你如何知道这是要做匾额的?既是要做匾额,不是汉隶更好?”萧孟朗问了一串。

    皇甫惜歌道:“汉隶好归好,做匾额的工匠自己打字帖里拓来也一样儿---爷写的全是字帖里的模样。爷既是偏爱那楷书又打小儿练起,何不就用自己最擅长的?”

    “清苑这个名儿,不是小院儿的名字吗?难道是爷常去的清倌儿馆?”

    萧孟朗一愣。他何时去过那种地方?瞬间又笑了,“是小院儿名如何,是清倌儿馆又如何?”

    “是小院儿的名儿,就拓成匾挂上,惜儿心里也会念爷的好儿,因为爷是个念家的;是清倌儿馆,我便差人循着名儿去砸了它,爷往后不许再往这类似的腌臜地儿去,你前脚儿去,我后脚儿拆。”皇甫惜歌似嗔似笑的回答。

    萧孟朗大笑,全然忘了明儿是回门的日子:“嗯…为了叫你念我些好儿,也为了叫你省些拆房子的人手儿,待我重写了字,明日一早便召工匠来。”

    外露归外露,却一点不吃亏,有仇说仇,有冤喊冤。连哄带拍打的气势也足够霸道,对付这府里的任一个,眼前来看是足够了。萧孟朗这么想着,放了些许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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