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悍家福

第一百零六章 看管

    郡主这么急忙地叫人来喊她们,两位姑姑虽说不知道出了何事,看着流苏一脸的焦急,她们匆匆抻了抻衣襟抚了抚发髻便离了西厢房往正房走去。

    进了内室见郡主满脸焦躁不安,两位姑姑也顾不上坐了,纷纷上前一边安抚一边问出了什么事。皇甫惜歌急得连话也说不出的样子,更将姑姑们惊得不行。难道说安郡王传回了信儿,王爷与二公子已经不在了?

    吴妈妈见主子说不清发生了何事,便上前与姑姑们一一细说起来。两位姑姑神‘色’渐渐凝重,是有这么个人没错儿,她到底是不是王爷的骨血暂且不论,这一趟所为何[来也暂且不论,那血案…

    见姑姑们正在琢磨,皇甫惜歌有了主心骨后纳过闷来,问吴妈妈道:“那人还立在府‘门’口么?爷们马上都该回来了,叫她立在那儿又胡言‘乱’语的,不好看也不好听。吴妈妈您跑一趟吧,带上十两银子给她安置个小客栈先住着,告诉她老老实实客栈里呆着,否则命没了别怨我。”

    吴妈妈一听是这么个理儿,又瞧瞧两位姑姑,姑姑们也点头,便取了银子去了,头出屋前却扭头问:“主子,要不要奴婢去趟郡主府,叫阿四派两个人去客栈?”

    明里保护,暗里看管?好主意,皇甫惜歌笑着点头应了,心头却一直缓不过神来。就算那‘女’子是父王的骨血,没名没分的也牵扯不到她自己的身份上来,何况她又是个嫁了人的姑‘奶’‘奶’。

    可是,连自己的亲爹都这么不可靠么?探子眼线之类的玩意儿他都敢沾边儿、还叫那些臭‘女’人生下孩子来?小时候,偷听到父王对母妃的绵绵情话,都是假的么?那满院子玫瑰诉说着忠贞不二的爱,也都是假的么?

    母妃若知道了这些,会如何作想?王府里还有云姨、云姨还生了个二哥这不假,可云姨是正经得了金册又上了‘玉’牒的侧妃啊。她正忿忿不平的想着,大李姑姑开口问道:“郡主,不如明儿一早我回一趟京城吧?”

    皇甫惜歌眯了眯眼,笑着摇头:“这才叫一个莫名的小‘女’子引起大动静儿呢。她寥寥几句话,就叫我‘乱’了心神又叫姑姑车马劳顿的去费心。不如等夜里三郎回来,与他商量过再说吧,姑姑先不要急着定。”

    事儿总是要打听,不回京城肯定是‘弄’不清。就算抛开别的都不论,总是几条人命不是?母妃派过去的几位妈妈们是活着还是死了?皇甫惜歌想到这里又有些发抖。

    姑姑们听郡主说要和郡马爷商量了再行事,心头很是安慰。死了的活着的都没什么可怕,背后的事儿也没什么可怕,只要小两口儿日子过得好。能到碧云庵去杀人,无外乎就那么几个人,若是王妃或者太后,根本就犯意不上刀兵相见,妈妈们一点毒‘药’下去,那一众人便能死得毫无声息,何苦将佛‘门’净地搞得血流成河?

    皇甫惜歌这时也想到了这些。那就是昊文帝做下的了?他这是要表达什么意思?打算父王回来后坦诚相对、那过去的眼线探子们都是误会本就不该存在?还是意‘欲’杀‘鸡’儆猴?或者两样儿他都想?

    打发了丫头们只留下两位姑姑,皇甫惜歌便将方才的想法与姑姑们说了。大李姑姑笑起来,这孩子到底是嫁了人,想事儿也能想得足够深刻。可就算是昊文帝做的,他也不会坦然承认。眼线们没了,刘明甫获了罪,昊文帝已经洗白了他自己,何必再多说一句半句,倒成‘欲’盖弥彰了。

    既是没人承认的事儿,还何苦追究?你有你的千条妙计,我有我的一定之规,你不承认,我还可以不叫你牵着鼻子走呢。皇甫惜歌问姑姑们可是这道理,小李姑姑笑得不行,一边抚着她的头发一边对着大李姑姑笑言:“咱们的惜儿长大了。”

    “那个姑娘怎么办?一直留在客栈看着,等父王回来再决定?”皇甫惜歌如今不心慌了,也就又想起还有这么个人,“要不然叫阿九派了人把她‘弄’到我哪个庄子上看起来吧。”

    两位姑姑都赞成将那姑娘送到庄子上去。大李姑姑想了想便道:“既是要看起来,不如送到京城西郊那个山脚旁的别院去,那里可是郡主的别院里最密实的地方了。”

    劈了小半片山坡才做的后墙,能不密实吗,皇甫惜歌失笑。嗳?那个山坡可是能掏两个果窖菜窖的啊……她如此想着,更是笑得不停。那别院是多么雅致的一个所在,倒叫她平白的给‘弄’出了铜臭气,就快赶得上三郎将优雅的山庄当成鹿场了。

    两位姑姑见她开怀笑起来,便彻底不再忧心。时辰也不早了,都催着她赶紧换换衣裳往老夫人那里去,莫叫一家人等她一个人用饭。

    大*‘奶’李秀媛的佛经前几日才抄完,送给老夫人看过才允她出了安园走动。想必是一大早出去祭扫累得不善,倒比皇甫惜歌还晚些才到了鹤年居。大*‘奶’身后还跟着个李姨娘,越发叫人不待见,老夫人见她们进来便沉了脸,索‘性’扭了头连两个人上来见礼都不搭理。

    皇甫惜歌看在眼里笑在心里。不是说她多爱看人热闹又爱幸灾乐祸,这李秀媛之前的做派着实让人高兴不起来,她发誓从此后再不和这人说一句话,遇上她的事儿一概躲着走。人活一世本就不容易,何苦对着不喜的人运气、平白给自己找罪受。

    正琢磨着,猛然想起都没和老夫人说一声三郎不回来用晚饭,便轻轻起身移步到跟前低声说了两句。老夫人虽说人在殷州一年到头也不回京城一趟,到底也总有家信来,淳亲王是个何等人她也知道不少,便笑眯眯的点头。

    饭菜上了桌,老夫人便一心对付皇甫惜歌带回来的杏‘肉’脯‘花’糕。平常只有重阳才做上一次的糕儿此时便能吃得上又带着杏子的香甜,连吃了两只犹觉不足,直到皇甫惜歌开言制止:“祖母莫再吃那个了,吃多了克化不动。”

    “不过就是个便宜玩意儿,您若喜欢过个十天八天的再叫三郎给您带回来,也省得一次就吃伤了的好吧?”语气既像哄小孩又像训责,老夫人却偏偏很爱这一套,乖乖的停了筷子喊着孙妈妈叫将余下的几个给大伙儿分分。

    萧林氏有些恼。这三‘奶’‘奶’进‘门’儿不足半年,便将老夫人都拿捏住了,到底是娘家给撑着腰说话也硬气。哪里像她这样进‘门’儿十几年,当着这老太婆面前连个大气儿都不敢出。

    用罢晚饭又陪着老夫人闲聊了几句,皇甫惜歌便回了清苑。想着三郎回来后不一定喝成何等模样,便早早吩咐丫头们告诉厨房备好醒酒汤。换了家常衣裳想起才吃了晚饭没多久,干坐着不免积食,不如去墨儿那里转上一圈儿?

    皇甫惜歌想罢便喊上流苏和‘花’黄与她一同去墨园。才出了清苑没多远便见到四郎鬼鬼祟祟的往这边走,眼见着就要迎面撞上了,四郎却闪身躲到了路边的山石后面。

    “是不是以为我没瞧见你,便惦记着藏起来吓唬人?”皇甫惜歌又气又笑。这萧孟贺比墨儿还大上几天儿,眼瞅着就快十五了怎么还与小孩子一样。

    四郎讪笑着打假山后头走出来:“三嫂这是要去哪里?我本想找三哥说说话儿,见你们过来了便觉得三哥定是还没回来,那我就不往那边去了。”

    “你三哥在杏‘花’村招待几个朋友,这时辰估计正是酒酣之处,等他回来也得半夜了。若没什么要紧事儿你就先回去,待他回来我就告诉他你找他有事可好?”天已经擦了黑,这内院儿又是姑娘又是丫头的,爷们哪个会在这时辰出来四处溜达?

    何况他又不是没有亲兄弟,二爷萧孟秋是他嫡亲的兄长,有什么事不好在自家房头商量的却偏偏要找三郎。若说白天带着他跑着玩儿了大半天便与他叔伯哥哥亲热起来,说给谁听谁也不信。

    四郎听她如此说便唯唯诺诺的应了声,说了句三嫂慢走便扭身撒丫子跑了,那脚步快得几乎叫人以为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他一般,将‘花’黄逗得捂着嘴吃吃笑起来。

    墨儿没想到三嫂大晚上的跑到墨园来串‘门’儿,又见流苏和‘花’黄连个灯笼也没打,不由得嗔怪两句。‘花’黄倒还好,流苏不免有些尴尬得面皮微紫,墨儿觉出三嫂的丫头轮不到她来嗔怪,何况还是一直都很照顾她的姐妹,便挽了流苏的胳膊紧着赔不是。

    皇甫惜歌笑着说:“不知者不为怪。是我催得急,她们俩也就紧着跟我出来了。”

    墨儿扶着她坐下便吩咐灯草去沏茶,又拽着流苏与‘花’黄的胳膊叫她们俩也坐下,见那两个有些惶恐,便笑嗔:“在我这里没那么多表面规矩。何况我是个做小姑的,嫂子院儿里的姐姐们都要尊重。”

    见她装得有模有样儿,皇甫惜歌笑了。和三郎说的皇甫硕这个那个其实不过是发发牢‘骚’,虽说昊文帝正值壮年,争储立储之事谈起来有些为时过早,可她最看好的那个,到底也就是这个十一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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