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悍家福

第一百七十三章 酸(加更)

    不过既是袁洪两位妈妈能代淳亲王府来送节礼,墨儿的这一份,怕是瞒着众人的吧?

    “三奶奶说的是,三奶奶莫忧心,这一份是咱们四姑奶奶私下备了、偷偷交给老奴二人的。四姑奶奶说,至少三奶奶见了这份礼单,便知道她过得很好,也就放心了。”洪妈妈陪着笑说道。

    傻丫头!礼单再重,物件儿再奇特,就能说明一个人过得好?十一嫂为人宽厚温婉,锦衣玉食自然不会缺了她的,这墨儿丫头不过是想耍个小聪明,想告诉三嫂她在淳亲王府不但不缺衣少食,还过得很是水起风生,陪房说打发回来送礼便能回来。却不想想那都是正妃不屑与她计较……

    “无论如何,回去和四姑奶奶说,不能仗着王爷和王妃的仁慈便无法无天。单说今儿这送节礼,怎么就叫你们二人来了?王府的主母身边都没来个得脸妈妈?”皇甫惜歌倒不是挑十一嫂的礼,只是觉得这么做有些不合常理。

    袁妈妈在锦杌上稍稍欠了欠身:“回三奶奶的话,咱们淳亲王妃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因此上四姑奶奶便商量王妃说,王妃身边的妈妈姑姑们都是离不开哪怕半日的,不如就叫老奴两个代王妃屋里的妈妈们走一趟。”

    嗯,这事儿倒是做得不错是个懂事的。袁妈妈这话儿又隐隐着说了,四姑奶奶不是个争风吃醋的,还好还好。可是既商量好了,为何这节礼要午后才送出来?难不成十一嫂到底是留了份心思,不想叫两位妈妈在萧家多停留?

    问过两位妈妈为何没赶着大早出来,洪妈妈的话令皇甫惜歌放了心。原来是淳亲王妃知道殷州萧府这边肯定要打点些回礼叫来人带回,因此叫身边的妈妈给她们传了话在萧府住一夜明日再回即可。因此四姑奶奶便叫她们晚些出来,莫仗着王妃好说话儿,一出来就是两整天。

    又问了些有的没的,皇甫惜歌便叫吴妈妈请上袁洪两位去客院歇歇,吴妈妈才带着人离开清苑,萧孟朗回来了。从净房出来梳洗更衣完毕的他得知妻子又怀上了,再想起前几日竟然毫不知晓还一味的夜夜被翻红浪,甚是担惊后怕。

    坐下端了流苏呈来的茶盏,又询问过黄大夫如何说,可用再请洛家四舅父来请请脉,得知黄大夫说一切都好,萧孟朗这才放了心。皇甫惜歌便将淳亲王府的两份礼单递来,又细细说了一遍两个妈妈禀上的话:“我都没想到咱们墨儿那个丫头,处理起来事儿来也满娴熟了,到底是萧家的姑奶奶,我一切都是白担忧……”

    妻子这马屁拍的…令萧孟朗很是无语。六郎也是他的同父兄弟,前几日父亲的同年还来了封信,隐晦的说了说六郎的学业上不甚着调,令父亲看完信后脸色铁青了一下午。外头最近又风传着二哥如何的赎清倌儿养戏子,这些事儿怕也逃不过妻子的耳目,她怎么倒没说句不愧是萧家的子孙?

    又得知祖母近几天便要从京城回转,萧孟朗这才回过闷来,挂了一脸的笑:“我本就担忧你现如今有了身子还要操劳管家,祖母回来后你是不是还能将这管家之事交还回去?”

    说真的,萧孟朗很是不愿妻子挑起这个当家主母的担子。虽说大哥萧孟韬已经随着二叔父去了涿州,这府里余下的也都不是省事的。明明这满府里的媳妇就妻子最小,却要管着一众老的大的,哪个也是说不得碰不得。

    若不是因了这些,惜儿又何至于绞尽脑汁拿库房开刀,一忙就是十几天?处处都小心谨慎留着后手,只怕哪房发难。若是平时还好说,眼下又有了身孕,还不是一个不顺心就会惹出祸事来?

    皇甫惜歌又何尝不知道三郎这是疼她。那会子还与袁洪两位妈妈说,叫墨儿莫因了王爷王妃的宠爱无法无天,难不成到自己这里倒不懂了,何况不是有话说,靠山山倒靠水水干,靠这个靠那个哪有靠自己妥帖。

    “你是叫我借着有孕,给祖母撂挑子?难不成当年祖母怀着公爹与几位叔父之时都不管家了?那会子祖母若是想歇上一会儿,又有哪个替她?你且放心,我不会因为管家便不顾自己身子,累坏了自己再带累了小的的。”

    皇甫惜歌的问话虽是句句犀利,却因着语气温和脸上又挂着调笑,再加上后一句叫他放心的话,并没叫萧孟朗难堪。反倒因为妻子句句都替祖母叫屈喊冤一般,令他心里甚觉热乎乎的。祖母还真是没看错惜儿,这真是个贴心的孙媳、真心知道疼她老人家。

    唉,一头儿是从小疼爱他的祖母,一头是有了身孕的懂事小妻子,怎么着都难办。好在惜儿说得有道理,祖母当年能怀着父亲与叔父们打理中馈,惜儿又如何不能。

    祖母虽是为人强势性子刚烈说一不二,谁又敢说惜儿真正放开手脚来气势就低了、就不会什么雷霆霹雳般的手段?有了前几日库房那一遭儿事儿,不要说内院里的仆妇们,就是各个房头也得老老实实听着也说不准。就像……前世的妻子那般,外柔内刚外圆内方,还不到三十五岁便做上了某知名外企大中华区首席财务官…

    小两口儿又在炕上歪着说了会儿话,皇甫惜歌便问夫君晚饭想吃些什么。她因着身上不爽利,已经打发璎珞去大厨房说了,今儿别准备清苑的饭食,花厅里只备下大老爷与其他几房的饭菜便好。

    萧孟朗在祝县与吴县桑林村来回奔波了近一日。只因夏日将近,既要去祝县与众人琢磨绞缬新花样儿,又要去桑林村嘱咐彩云这些日子多织些生白细茧绸,累得连胃口都快没了,只想吃些清淡好克化的。皇甫惜歌便笑着问道:“叫小点灯儿她娘做她最拿手的、八个汆儿十六个菜码的过水面吃可好?”

    这个面可是好几年都没吃过了,上次吃还是三年前及笄那一日、晚上从宫里回来,孙喜善家的给做的宵夜。如今想起来那面虽是太过家常了些,却是再鲜香不过的,八个汆十六个菜码听着是既麻烦又挺奢华,却不过都是最最常见的菜与肉。

    萧孟朗也先被妻子所谓的八个十六个惊了一跳,再仔细一想,不过是多做几样拌面的汆卤,菜码也不过是细细的切些萝卜丝青瓜丝烫些豆芽,又能奢华到哪里去,想起来那样的一碗面吃起来都爽口,不由得吞了口口水点头说就吃这个就吃这个。

    既是要吃这个面,便得早早叫厨房动起手来,流苏到明间撩开帘子吩咐了回廊里的小丫头,萧孟朗又与妻子说起彩云来:“请我给你带回来数匹各色的细茧绸和两匹缃绮,说是那缃绮是她亲手织的、给三奶奶做条裙子穿,细茧绸也没敢经别人的手,做中衣亵衣都是好的,还可以给哥儿做夏裳。”

    “马上就近端午了,她也没请你给她娘家带回些什么来?”皇甫惜歌有些纳罕,习妈妈又不是重男轻女得紧,当初就算再舍不得彩云嫁出去,不还是求着老夫人给她脱了籍,怎么这彩云每月的月银不少给习妈妈往回捎,倒是一星半点的物件儿还不愿意给了?

    习妈妈一直都知道彩云学会了织绸纺纱,还带着几十个女子给三奶奶经营着绸缎作坊,只是至今也没得过彩云亲手织的哪怕一尺纱布。尤其那会儿瞧见皇甫惜歌身上的绞缬月华裙,还险险掉了泪,说我们彩云跟了三奶奶才总算出息了,还能织出这么美的绸缎来。

    萧孟朗笑道:“桑林村里一寸纱半匹绸都是姓皇甫的,她哪里敢随便拿了给她娘家当节礼?就连给你的这些也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你喜欢的也不过是个亲手织的心意。”

    皇甫惜歌恍然大悟。既是如此,作坊交到彩云手里还真是值得放心的,便嘱咐才回了屋的流苏:“你挑上两匹浅色的细茧绸给璎珞,叫她给习妈妈送过去,就说是她们家彩云亲手织的,给习妈妈做中衣穿。”

    彩云不敢送,她便替她送。收买人心有时并不需要付出很多,得到的却不一定少呢。原来不是哪个都说习妈妈雁过拔毛却不爱办实事不爱说实话,在她这里却从来都不要一毫银子的打赏,还说什么三奶奶有问她必答。

    果不其然,待璎珞送罢东西折返回清苑来,便进了正房与主子学说:“习妈妈听得说三爷才打桑林村回来、三奶奶便急急的催着奴婢去送彩云姐姐捎回来的茧绸,简直就是又喜又慌,一边团团转着搓手一边说这如何使得。”

    “这不是,还赏了奴婢一兜子樱桃。这是拿奴婢当才留头的馋嘴儿小丫头了。”璎珞笑吟吟的在炕桌上摊开手里的汗巾包儿,“都是才洗过的,奴婢这便拿了高脚盘装了,主子尝几个?”

    清苑里这几日又何尝缺了这个。皇甫惜歌便纳闷的看着璎珞,不知这丫头今日这是怎么了,这哪里是馋嘴儿小丫头,这分明就是几个樱桃就能叫她开心一天的三两岁小孩儿啊。

    而接下来璎珞便皱着眉苦着脸打嘴里蹦出来一个字,就连萧孟朗听罢也笑崩了。那只是一个字罢了: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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