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立伟和杨东升一人捧着一份炒面吃的正欢，陈利明眉飞色舞的讲着今天的经历。

    “你们是不知道，立伟这个家伙真的是太厉害了！他给了我们一张模拟画像，他在那画像的颧骨上打了一点青色的东西，看起来就像一个女人被打过似的。我拿到了几家小卖店，开始几家都还说没有看到，后来都已经出了火车站的广场，快到人民公园附近一家很小的超市叫‘便宜超市’，老板娘一下子就想了起来。”

    高梁拿过画像一看，的确是在画像右脸，从颧骨靠近太阳穴的部位有一片青色；他又看到一张画像，画像戴着墨镜。

    “听我说嘛！”陈利明抽走了他手里的画像，“老板娘说，这个女的当时用头发挡着半边脸，挑了几个面包就走了；后面跟着一个瘦高的小伙，又拿了两根火腿肠，追了上去。走出门的那一刻，门帘刮到了她的头发，撩起来，老板娘看见她的右边脸被打得淤青。”

    高梁看着大口大口吃面的崔立伟，挑起大拇指，“立伟，你现在可神了！你怎么会知道她的右脸上有淤青？那具尸体腐烂的情况，已经看不出她的面目了。”

    崔立伟手中筷子没停，说起尸体也不影响食欲。“虽然尸体膨胀的状态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面目是什么样，可是我们在解剖之后发现，她的颧骨右侧有轻微的骨裂情况。这种通常伤痕是有人从她右侧击打造成的，她的外表皮也一定会有淤血。我猜，如果真有人看见她，她应该不是戴着墨镜，就是脸上有淤青。所以，我让利明拿着两幅画像，其中一副是戴着墨镜的，另一副就是脸上淤青的。”

    曾茂也很兴奋，“是啊，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神奇的事！那老板娘一看见这画像，立刻想了起来；不光是她，就连小卖店门口倒腾火车票的票贩子也认出来了。”

    说到这里，丘杰书笑个不停，“说起来真是好笑。我们问老板娘情况的时候，正巧进来了一个年轻人，老板娘大声对我们喊了一句‘警察同志慢走！’，那人撒腿就跑。我们以为他身上有事，利明哥带着曾茂去追，一把将他摁住，才发现他就是个票贩子。因为怕我们是抓倒票的，所以他跑得比谁都快。”

    曾茂也觉得很好笑，“对对对，我们发现他就是在火车站混饭吃的‘小虾米’，就把画像给他看了。可巧了，他也想起来了，不过他认准的是戴墨镜的那张画像。但是他可没说死者当时身边还有别的男人。”

    陈利明看着他们俩，突然露出一个老谋深算的笑容，“你们两个敏感度还是不够高。那老板娘为什么会突然高声大喊？那正是给票贩子通风报信儿呢！”

    曾茂和丘杰书愣住了。

    还是丘杰书脑子转得快，“我还以为你是故意找他茬呢！原来你让票贩子和老板娘一起去了派出所，敢情是因为这个原因。”

    陈利明略有一些小得意，“要不然你以为我是多有空，还会去为难一个票贩子和小卖店老板娘？这两个人常年在火车站附近，除了倒卖火车票以外，周围的消息肯定也打探了不少。这次把他俩扣下，自然也是借着他们倒票这件事儿，多挖点线索出来。”

    丘杰书和曾茂佩服地双手抱拳。

    陈利明像个花孔雀似的得瑟了半天，终于想起问高梁：“梁子，你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我看你们也有心情吃面条了，应该不错。”

    高梁笑了，“你都像个花孔雀似的得瑟个没完，我们怎么能落后呢？自然也是收获不小。我刚才已经把谢明娜父亲谢运德的血样交给了立伟，明天立伟和东升得空跑一趟沈阳，很快咱们就会知道死者到底是不是谢明娜。”

    李永秋也看陈利明不顺眼了，“告诉你们哦，我们提前把活干完了，干得细致呢！谢运德的不在场证明我们也取到了，暂时可以排除谢运德的作案嫌疑。之后如果有新的线索，还得再去一趟鲅鱼圈。”

    崔立伟终于把这一份面吃完了，“我听出来了，看来我们起的作用还是不小的。明天一早我就和东升去沈阳，把血样交给省公安厅。这段时间省厅排队的比较多，当天不可能出来，我们两个就不等了，立刻回营口；等那边有消息了，我们再过去。”

    高梁当然没有不同意的，“行，你们安排就好。家里的工作也不少，你们不愿意留在沈阳，赶紧回来也好。”

    忽然，高梁觉得今天某人略微有些安静，他把眼光转向了角落，“小麦子，你今天怎么安安静静地一句话都不多说？实在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黎麦认真地点了点头，“嗯，我在听你们说，我感觉你们今天有点不一样，就是……”

    他拖了半天的长音，大家也没等来下文。

    陈利明急了，“你要说什么，怎么还吞吞吐吐的？”

    黎麦终于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词语，“我觉得你们今天表现得争奇斗艳的，尤其利明哥，特别不稳重！”

    争奇斗艳？！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转向了陈利明——是啊，他最近有点过于活跃了！

    陈利明很是紧张，“你们看我干什么？小麦子说的话，能做什么准？他还是个小屁孩儿！”

    众人也搞不懂陈利明最近为什么如此的开心，又如此的活跃；高梁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散会以后，众人都已经离开了办公室，只有高梁和陈利明两个人还没走。

    高梁看着哼唧小曲、心情不错的陈利明，心里越发愧疚，实在没忍住，轻轻喊了一声：“利明，我有话要跟你说。”

    陈利明笑嘻嘻地转过头来，“什么事？神神秘秘的。最好是好事，我现在可听不下去坏话！”

    高梁想把几天前工作组的谈话告诉他，可是看他这笑容满面的样子，又十分不忍心，吭哧了半天，最后说了一句：“算了，过后咱们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