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利明来了精神，这短信是高梁发过来的。他碰了碰丘杰书，把手机展示给她，“看看，你的运气不错，一个晚上就有收获了，接下来不用遭罪了！”

    丘杰书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脸色却有些不自然。

    陈利明看她的样子，以为她哪里不舒服，赶忙问道：“小丘，你这是怎么了？不舒服的话就说话，不能硬挺着！现在咱们可折损不起任何人了！”

    丘杰书赶忙摆了摆手，“哪有，哪有！看你说哪去了，哪有不舒服！”

    陈利明发现她的身子微微佝偻着，表情也很不自然，突然意识到什么。“你是不是想去洗手间啊？”

    丘杰书也顾不得难看不难看了，勉强地点了点头，“是啊，我不好意思说嘛！”

    “嗨，你这傻丫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周围一半荒郊野地，一半矮趴趴的平房……咱们现在还不能进到王家院子，这可怎么办？”陈利明急人之所急，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却没想到好办法，

    突然，他打开旁边的副驾驶门，“你下车把后门打开，你在两个车门之间方便一下。对面就是草垛子，肯定不会有人看到，我下车给你把风！”

    “那怎么行？”丘杰书听了他的主意，直接尖叫了，“那我以后还做不做人了？”

    陈利明也是不理解，“就我一个人在这里，我又不会说出去，你有什么不能做人的？赶紧去！现在短信已经过来了，万一王兴昌这时候回来了，你的状况怎么执行抓捕？你又跟我不一样，随地都能解决……”

    听他越说越不像样，丘杰书气得脸色涨得通红，可是又想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最后，她也认可陈利明的主意在现在看来是最合适的。

    最后两人僵持了五分钟，她只能按着他的主意做。

    陈利明也下了车，站在车外，面对着王兴昌家的院子。

    虽然是自己出的主意，可是他也觉得有些尴尬，眼睛和手脚都不知道放哪合适了。

    这时候，他听见嘣嘣两声关车门的声音，看来丘杰书已经坐回车里了。

    他刚想回去，却见黑暗中恍惚一个阴影跳进了王兴昌的家里。

    陈利明敲了敲车门，“走！”

    两个人穿过了乡村小马路，悄无声息地翻墙进到王兴昌家的院子里。

    好在院子里暗，屋子里亮，屋里的人也看不到院子里的情况。

    陈利明果然见到一个瘦小的男人进了东屋，东屋两个女人看见他之后的表情一个惊惧，一个惊喜。

    陈利明掏出手枪晃了晃，示意丘杰书照做。

    他一脚踹开房门，直接拐进东屋。

    而屋里的男人听见了响声，刚要往外跑，却见到乌黑的枪口顶在自己的脑门。

    两个女人看见陈利明既害怕又放心。

    王兴昌的母亲大喊一声：“警察同志，你这是做什么？”

    王兴昌听到来人是警察，脸色由惨白转成铁青，缓缓地举起双手，“警察同志，你们怎么会过来？”

    “王兴昌，我们这一群人找你，找得可苦了！”陈利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不过，还有人找得更辛苦！”

    “别动！”丘杰书的枪口对准了王兴昌的妻子程鑫悦。

    陈利明的余光扫过去，只见她动了动身体，似乎要从窗户逃出去。

    “怎么？我们救了你们一命，现在想恩将仇报了吗？”陈利明的语气十分冰冷。

    这个时候，门外鱼贯而入一队警察，带头的正是高梁。

    他二话不说，直接把手铐铐在了王兴昌的手腕上，“知道为什么吗？”

    王兴昌点了点头，“知道！”

    王兴昌的母亲突然扑了过来，“警察同志，你们为什么要带走我儿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天要杀我们的人又是谁？我一个老太太遭了这样的罪，恨不得死了！我就是想看儿子最后一眼，你们又要把他带走！”

    高梁语气十分平静，并不想提当天的事情，“我们只是来找王兴昌了解一些情况。你们两个还像往常那样过日子就行了。没有人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要你们不乱说，你们三个人的安全就能得到保障！”

    王兴昌听到这里，脸色变得愈发青白。他知道高梁说的是实话，也知道高梁是为他们好。“警察同志，我老妈和老婆都是啥也不懂的农村妇女。你们就不要跟他们计较了，我跟你们走！”

    高梁环顾了一下这家人，“大娘，你和大姐收拾一下行李，跟我们一起去街里，你们两个现在继续住在这里太危险了！”

    王兴昌立刻明白高梁说的是什么意思，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可他最终还是认可了高梁的说法，冲着家里人点了点头。

    陈利明和丘杰书收起了枪，

    经过黎昆山的同意，高梁把王兴昌的家里人安排在一个安全的出租屋中；王兴昌则是跟着他们回去接受审讯。

    在审讯室里，高梁静静地看着这个瘦弱的男人，这个搅动了站前和鲅鱼圈的人。

    过了好一会儿，王兴昌突然开口：“我没有杀人！”

    高梁点了点头，“我可以相信你，不过你得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要杀我！”王兴昌突然激动了起来，和一秒钟前那波澜不惊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说谁要杀你，为什么要杀你？你和谢明娜为什么会出现在火车站？谢明娜是怎么死的？你得一一告诉我，要不然我没有办法相信你！”高梁的问题像连珠炮似的。

    王兴昌突然发起抖来，“我对不起她，我也对不起我老婆，我也对不起我老妈！我就是上了贼船，下不来！”

    “谁的贼船？为什么下不来？你到底隐瞒了什么事？”高粱曾经说过，龙三江是一个不被情绪控制的人；其实他也是，只不过不能涉及他所在乎的人。

    无论眼前这个人是痛哭流涕，还是悔不当初，对于他而言，都毫不动容，他需要的只是真相！

    王兴昌突然抬起头，声音一字一顿地说：“我手上有个账本，上面有龙三江的家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