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兴复汉室,从诛杀十常侍开始

第329章胜利者的自责

    夏侯渊的这一声喊,不但提醒了张济,也提醒了关羽。

    他立马伏在马背上,舍弃了直线,改走蚯蚓路线,奔着刘备的方向冲了过去。

    此时,刘备与张飞二人一前一后,已顺着他撕开的那道口子,朝着西北角杀了出去。

    只是西园军作战骁勇,已经再度朝着刘备和张飞围杀了上去。

    “三弟,别断后了,冲!”

    经过张飞的身边,关羽震声大吼了一声。

    他的身后紧跟着朝廷军两员大将,张飞再继续且战且退,必然会深陷其中。

    张飞闻言,长矛横扫一片,立马拨转马头和关羽回合。

    二人很快便追上了刘备,一左一右负责开道。

    “兄长,莫要再继续战了,快撤,我们管不了所有人!”

    在刘备又一次返身救援被困在敌军中的士兵之后,关羽终于忍不住喊道。

    朝廷军已经完成了变阵,此刻正四面八方围杀而来。

    刘备再多救几名士兵,他们所有人恐怕就都走不了了。

    “他们舍弃性命追随于我,我怎可丢下他们不管!”刘备仰天叹道。

    “兄长糊涂啊!”张飞急的捶胸砸马。

    “兄长,走吧!”关羽再度出声喊道。

    在关张二人的接连催促下,刘备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被敌军吞没的部下,艰难的拨转了马头,“走!”

    刘备不再继续折返之后,三人的速度瞬间快了不少。

    有关羽、张飞二人在前开道,他们身后的士兵反而没有再继续大幅减员。

    一直关注着麾下将士的刘备,忽然间意识到好像就是因为他的不断折返,才让将士们接二连三的被朝廷军围杀。

    这个发现,让本就心神悲切的刘备,直接一口血吐了出来。

    “兄长,你怎么了?”关羽急急询问道。

    刘备面色晦暗,摆了摆手,喊道,“我没事,快走!”

    “三弟,你带兄长一起走,我来开道!”关羽喝道。

    “好!”张飞应了一声,转身一把拽住了刘备战马的缰绳,一人带着双马向前飞驰。

    ……

    张济率军掩杀出去了近二十里地,这才不甘的选择了放弃。

    “实乃猛将也!”和夏侯渊会和之后,他发自内心的赞叹了一句。

    夏侯渊看了一眼张济好似被血染过一般的右胳膊,说道:“你还是先顾看一下你这条胳膊吧,免得晚了,从此以后使不了刀!”

    张济抬起右胳膊,甩了两下还如汩汩流水般正在往下掉的血,“不碍事,断不了!”

    夏侯渊派人唤来了军中医者,就地给张济处理胳膊上的伤口。

    “上一个把我这么压着打的人是英林,没想到刘备这个无名之辈帐下的将领竟然也这般难缠!”张济忍不住再度说道,“他娘的,我竟然差点死了!”

    他尤清晰的记得关羽那一招回马斩!

    若不是夏侯渊及时相救,那一刀下来,他多则丢命,少则没胳膊。

    “关云长,张翼德,确实皆是猛将。能像犁地一般凿穿我军阵列的,非我自夸,整个天下绝对超不出十指之数,可他们二人皆可以,真悍将啊!打成这个样子,我觉得我们不算丢脸!”夏侯渊跳下战马,在张济身边席地坐了下来。

    张济看了一眼,说道:“我们是不算丢脸,可你也不能直接歇了吧?兰陵已下,该干嘛就干嘛去吧,别陪着我了!”

    “我歇一歇,你当我是在陪你?”夏侯渊无语的笑骂道。

    “奥……我还真这么以为的。”张济嘴角微勾,直接在冰冷的草地上躺了下来,仰头看着已上了三竿的红日,任凭医者在他的胳膊上缝合。

    今天是一个难得的艳阳天,很温暖。

    “若非将作监甲胄坚韧,这一战,我军恐要折损一两千将士。在凉州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我们都没有这么大的损失,可关羽、张飞二人率领着不到一千的骑兵,竟将我们砍成了这个样子,我在想……我们还是不够强大。”张济喃喃说道,“这仗打的确实不丢脸,可我觉得有愧于陛下重托。”

    “无数的钱粮,将作监最好的甲胄和兵器全给了我们,可面对一群杂兵,我们竟然败了!你别说拿下了兰陵城的话,这一战我们就是败了。”

    夏侯渊目露深思,静静颔首,并没有反对,却是说道:“毫无疑问,我们确实是败了。”

    “这便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关羽与张飞二人皆是难得的将才,此战刘备能逃出生天,皆赖他们。”

    “不过我们现在不是自责之时,而是应该好好想想,如何能针对这二人。”

    张济眼帘微垂,目光中乏着凶狠的光泽,说道:“刘备必是南逃彭城,我军还有遇到他们的机会。不可近战接敌,不可捉对厮杀,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当以精锐困住他们,乱箭射杀!”

    这些全是他们在这一战中犯的错误。

    战后反思己身,找到战斗中的不足,这是西园军中所有将士的必修课。

    张济虽然是降将,但这话他听的次数也足够的多了。

    虽然他不一定会去做,可耳濡目染之下,现在也快和夏侯渊等人一样有条件反射了。

    夏侯渊怔了下,“你这……可就有些不讲武德了。”

    “战争决的本就是胜负,讲什么道义、武德?这话应该无能书生去说!”张济驳斥道。

    夏侯渊掀起自己手背上被撕开的一道口子,似乎是有些好奇的看着,“我只是觉得似关羽、张飞这样的悍将,不应该是那么屈辱的死法。”

    张济哈哈笑了起来,“捉对厮杀不屈辱,可我担心到时候死的不屈辱的会是我们两个!”

    夏侯渊也笑了起来,拍了拍还在给张济缝合伤口的医者,“给他差不多意思意思就行了,死不了,我这还等着呢!”

    医者缝的满头大汗,闻言苦笑道:“将军,缝合伤口的医术卑职也是才学了没多久。请将军稍微等一等,我这马上快好了。”

    夏侯渊瞥了一眼张口胳膊上那大概还有一指长没有缝合的伤口,骂道,“学艺不精之辈!找根针,我自己来!”

    “将军,可使不得,若是刺穿或者将血脉一起缝合,以后会留下病根。”医者连忙劝道,“还是请将军稍微等一等,卑职马上就好。”

    “等不了,针给我!”夏侯渊说着,粗暴的又掀了掀手背上那块皮肉,“若不是这伤口扇来扇去的碍事,我理都不会理。”

    性情急躁的张济这会儿倒是躺的踏踏实实的,还对夏侯渊劝道,“你又何必急在这一时?你这拿刀的手,要是自己给戳废了,以后跟战场可就无缘了。”

    “那也是命。就手背上这点伤,怕的什么病根,针拿来!”夏侯渊喊道。

    医者拗不过,只好无奈的将针穿好线后递给了夏侯渊,并亲自叮嘱夏侯渊揪着边缘的皮肉去缝便好,不要拉扯过深,走线要用容易取出来的方式。

    “麻烦!”夏侯渊骂了一句,眯着眼睛,左手拿起针给自己缝合伤口。

    可一针刚戳下去,他就嗷一嗓子嚎了出来。

    “怎么这么疼?!”他大吼道。

    左手一直死死扣着草皮的张济,见状哈哈大笑了起来,“他娘的,本来就疼,你以为这是枭首?一刀下去,什么感觉都没有?”

    夏侯渊这才注意到张济左手的动作,缓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倒是挺能忍!”

    他这才刚刚给自己戳了一针,可张济那右胳膊已经被缝的密密麻麻的了。

    “来人,让庄原来见我!”夏侯渊喝道。

    “喏!”

    在一身血污的庄原过来后,夏侯渊将针线递给了他,自己咬了一根木棒在嘴里。

    医者见状,又连忙给庄原教了一下。

    他是真担心夏侯渊这么折腾下去,搞出什么事情会怪罪到他的头上。

    庄原在听过医者的叮嘱之后,什么话都没有说,捏着针头就开干。

    那穿针走线简直就跟打仗似的,走的飞快。

    伤口几乎横惯了夏侯渊整个手背,可被庄原仅用了数个呼吸就给缝好了。

    医者刚刚给张济缝了两针,不放心的准备看一看。

    可扭头一看,他一下子整个人都傻了。

    “先生不妨看看,是否就是如此?”庄原对医者还是比较尊敬的,拱了拱手说道。

    医者怔怔的看了片刻,对庄原说道:“要不然……庄校尉将张将军的一并缝了?”

    “卑职眼力不太好,看的有些费劲。”

    “自无不可!”庄原很干脆的应了下来。

    但搞的张济却瞬间有些紧张,“等会,等会,你确定他可以?”

    医者很肯定的点了点头,“庄校尉一点就通,且下手稳重迅捷,能让将军少一些痛楚!”

    “小子,你下手可稳着点,我知道胳膊上可有一条血脉,很关键。”张济紧张的说道。

    虽然医者对庄原很肯定,但他还是更相信医者这个身份。

    “将军不必紧张,你这条血脉已经断了,要不然也不至于会有这么多的血。”医者说道。

    张济:……

    好半晌他才怔怔问道,“那这个东西断了,会有什么病根吗?”

    他正常时候大大咧咧,行事粗暴,毫不讲究。

    可在这件事上,他比夏侯渊谨慎。

    “病根肯定是会有的。卑职稍后为将军调配一些药,内服外敷,应该不影响正常行动。”医者说道,“将军不必过于忧心。”

    “死不了!”夏侯渊看着张济婆婆妈妈的样子都有些受不了了,“上了战场,你的战马永远冲在别人的前面,现在却为这点小伤口担惊受怕,简直匪夷所思。”

    “不留病患,我才能在战场上冲在最前面,为万军之首,你这厮不懂!”张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