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是，她只敢想想，怯生生的抬起头看到前面的慕思辰，她的身子不由得一哆嗦。

    “暖暖。”

    小步上前，害怕又不得不前来的样子让裴暖秀眉微微一蹙。

    裴沫最近的状态一直让裴暖搞不懂，不知道她现在这样唯唯诺诺的样子所为哪般。

    “暖暖，慕家遭受到多方面的压制，厉家首当其冲，你是厉阿姨的干女儿，能不能麻烦你帮慕家求求情。”

    说完这些话，裴沫自己都觉得羞耻不堪，就是刚刚那一瞬间她想到了那个画面，那个血淋淋的画面，她怕，她不敢。

    所以，她只能硬着头皮上来说这些话，不然慕思辰真的会要了她的命的。

    “看来慕家还真是黔驴技穷了，竟然想把这些罪名安到暖暖的头上？！”

    莫寒耻笑一声，看都没看裴沫，倒是看着慕老爷子，那目光像是在嘲讽老爷子日暮西山。

    求求情？说的好听，慕家凭什么就认为他的丫头要帮他们。

    何况，那些事都是在他的授意下干的呢？

    “老爷子，回去吧。”

    赶紧断臂止损，他想，慕家的底蕴深厚，只要本本分分，慕家子孙都还能过着和往日一样的生活。

    本本分分，一想到这个词，莫寒眼角都是笑意，把目光落在了慕思辰的身上。

    老爷子，将来有一天，你会感激我的。

    “是你？莫少，老头子我需要一个理由。”

    老爷子一生精明，很快就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尽管他不愿意相信，可事实告诉他，这就是真相。

    “沫沫，你还记得夏悠悠说我是杀人犯吗？”

    突然出声，这么一句话，不仅让顾念兮愣住了，连沉浸在悲伤中的林木都抬起红肿的眼睛看着他。

    “其实她说的没错，我确实杀了人，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同时我也失去了生命中最爱我的人。”

    云泽的脸上是一片伤痛，他的深深陷入了回忆，甚至要用双手扶住自己的脑袋，才能让自己保持基本的理智。

    14岁的云泽已经是宾夕法尼亚小有名气的乐队主唱兼吉他手。年少气盛的孩子总会遇到看他不顺眼的同行，前辈，不懂得收敛光芒的结果就是被嘲笑，被打压，被诬陷。队友的怀疑背叛，评委的嘲讽取笑，观众的倒彩起哄……短短半年时间，几年累积下来的辉煌毁于一旦，那些夜以继日的练习，仿佛都成了笑话。投靠无门的孩子，想过自杀，想过把那个背叛他的人杀了，想过毁了那个曾经让他引以为傲的乐队……小小年纪的他，想过很多极端的处理方式，可是每次看到窄小的阁楼里面，橘黄的灯光下母亲瘦弱的身影，这些可怕的念头都会烟消云散。他还有母亲，他的母亲不能没有他，不能让他受伤害。虽然已经不用排练，也没有表演，他依然每天早出晚归，为的是不让妈妈担心的同时，还能挣钱帮妈妈减轻负担。

    一切仿佛回到了原来的平静生活，除了没有鲜花和掌声，其他的一切都好。

    可是，老天从不会眷顾一个人太久，那是一个雾蒙蒙的星期五。他永远都记得那天的天气，天空就像被一床厚重的棉被覆盖。那天是他领工资的日子，他可以带妈妈去医院，可以给妈妈买一件保暖的外套。

    也就是那天，他的幸福生活戛然而止，母亲倒在寒冷的大街上，永远的离开了他，他曾经的队友费列罗也失去了呼吸。

    刚到阁楼下的路灯下站着体型高大的费列罗，双眼猩红拦住他，二话不说，上来就一拳把他打到在地。

    他不记得自己倒下了几次，但他清晰的听到妈妈的呼喊。

    他还记得妈妈抱住费列罗的腿，大声的呼喊着“云泽快跑！”，他还记得费列罗倒下的时候那不可置信的样子，他还记得鲜红的血从母亲的口中喷出来的样子，他记得所有细节，所以每次梦见都能那么清晰，那么真实，就好像他又从新经历了一遍一样。直到现在，他都不明白费列罗为什么非要治他于死地，为什么会出现在那条人迹罕见的巷子里。会是谁在他的背后朝着费列罗开了一枪，才会让费列罗露出那般不可置信的神情。

    在美国，这样的斗殴致人死亡的事时有发生，这种事的结果处理原本并不棘手，可是只因为他是中国人，当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时，简单的问询都重复了很多遍，来来回回三个月，他在看守所待了整整三个月，再三确认确实与他无关之后才让他离开。

    “云，很抱歉，你和你的母亲都是受害者，好好生活。”

    16岁的少年，一夜之间成了无依无靠的人。打算回国的他，却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一念之差，堕入深渊。

    “我有一个有意思的视频，相信你会很感兴趣。”一个清澈的声音，欢愉而明媚。

    “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

    视频中的环境是云泽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样子，妈妈倒在地上，苦苦哀求，费列罗笑的很夸张，仿佛在他的眼里，他们母子就如同蝼蚁一般。手中的白晃晃的匕首噗嗤一声刺进了母亲的后背，然后拔出来，连续三刀，刀刀毙命。鲜红的血犹如喷泉一般，喷了出来，染红了一大片雪地。

    “砰。”一声闷响，没有笑完的费列罗瞪大眼睛，应声而倒。

    画面切回到开枪的那个人身上，云泽一身泛起了冷汗。视频中，开枪的人竟然和他一模一样。他很确定，那个人，不是他，但是他却没有证据能证明不是他。一样的面孔，一样的身形，一样的装束打扮，就连他的欢庆动作都和他每次表演完的欢庆动作一样，亲吻大地。还有那抹无法言明的笑，邪魅带着痞痞的味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一无所有的他，已经无所畏惧。

    “以后，你就跟着我，我会让你重新站起来，站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接受所有人的膜拜。”

    “你有两天的时间可以考虑，期待你的到来。”

    云泽没有见过打电话的人，两天后收到一封来自美国很有明的娱乐公司的邀请函。

    一年时间，大街小巷，男女老少都认识了那个东方面孔的电音王子，夜。再没人记得曾经那个弹着吉他卖力撕喊的云泽。而他，已然成了一个没血没肉的的人。他以为，他的人生就是这样堕落下去，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一个视频，视频中的一个女孩子，一束白裙，灵动的眼眸，悠长的音乐，翩然起舞。46号选手，顾念兮。

    “我想离开美国。”

    云泽第一次主动拨通那个电话号码。那个一直以来把他当做傀儡，赚钱工具的人的号码。第一句话就直奔主题。

    “你想走？你舍得吗？”

    “不过，我现在有另一个选择给你。”

    沉默了半天，那边轻笑一声，才说出第二句话。

    云泽很感谢还有第二个选择，而第二个选择虽然让他如愿以偿回到了中国，却也让他永远失去了爱的资格。

    “你好，我就是夏悠悠，你的女朋友。”

    这就是他的第二选择，成为这个以前从未见过面的女孩子的男朋友。

    虽然她长得漂亮，但那一身的风尘般媚气却足够让他倒尽胃口。何况，他的心里，一直有一个小姑娘，天仙般的姑娘，无人可比，他以为这辈子他们无缘再见，一个网络视频却重新燃起了他人生的希望。

    虽然不喜欢，但是他却没有再次选择的权利。事情一步一步，开始走向他最不愿意看到的那样。

    “林木，这样的我，你还喜欢我吗？”

    说完之后，云泽一口气喝光了一瓶酒。

    这会儿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是，她只敢想想，怯生生的抬起头看到前面的慕思辰，她的身子不由得一哆嗦。

    “暖暖。”

    小步上前，害怕又不得不前来的样子让裴暖秀眉微微一蹙。

    裴沫最近的状态一直让裴暖搞不懂，不知道她现在这样唯唯诺诺的样子所为哪般。

    “暖暖，慕家遭受到多方面的压制，厉家首当其冲，你是厉阿姨的干女儿，能不能麻烦你帮慕家求求情。”

    说完这些话，裴沫自己都觉得羞耻不堪，就是刚刚那一瞬间她想到了那个画面，那个血淋淋的画面，她怕，她不敢。

    所以，她只能硬着头皮上来说这些话，不然慕思辰真的会要了她的命的。

    “看来慕家还真是黔驴技穷了，竟然想把这些罪名安到暖暖的头上？！”

    莫寒耻笑一声，看都没看裴沫，倒是看着慕老爷子，那目光像是在嘲讽老爷子日暮西山。

    求求情？说的好听，慕家凭什么就认为他的丫头要帮他们。

    何况，那些事都是在他的授意下干的呢？

    “老爷子，回去吧。”

    赶紧断臂止损，他想，慕家的底蕴深厚，只要本本分分，慕家子孙都还能过着和往日一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