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卿行记

第五章 底细

    郑氏听有了信儿从书塌上起身,问道:“郎君让来传话的?消息可是准确?”

    赵妈妈迟疑一下道:“郎君估计还不知道。”接着又道:“这信息应该八九不离十,鼠有鼠道这次是钱秀查的,只说这明贵妃是皇上去东郊大营路上,东营房司库曹明举荐的美人儿,我们沿着这条线找到了王虎从军的举荐之人,没查出什么来。后来通过钱秀的一个老乡才知道王虎生是在西北军上来的,跟原来军户上写的东北军根本就是南辕北辙。”

    郑氏也是迟疑了一下,问道:“军户怎么会弄错?”

    李妈妈觉得自己也说不清楚,忙道:“这次是由主公门下的钱秀来办的,钱秀可是主公在江湖中的眼睛鼻子,让钱秀来回话?”

    郑氏虽然觉得王虎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一个兵家子而已,只和妹妹相依为命但这个明贵妃实在让人厌恶,能抓到把柄也是一件好事,点头同意让钱秀来回话。

    钱秀是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留着络腮胡,进来行了礼,不紧不慢说道:“启禀女君,这王虎生是西北军也是小人偶然得知的。”

    这王虎生以前不叫王虎生,而是叫王仁,与钱秀老乡相识,钱秀

    这个老乡以前就在西北军任职,后通过岳浩然的关系调任北坊侯卫任职(巡逻警察)巡逻时看见过王虎生。

    “我这次调查时候拿着王虎生的画册,被我的老乡看到,我也是无意间知道这就是王虎生的底细,之后我又去了西北调查,这王虎生果然出自西北军。”

    钱秀通过姓名开始调查王仁,原来这中间真有三皇子的身影。

    王虎生和明贵妃开元十五年到了肃州,也就是说三年前来到肃州居住,在肃州住了大概一年,随着王虎生加入西北军后调任京城,这才来到京城。户籍也是肃州,但邻居证实兄妹没住之前这房子都是空的,只有一些下人打理,没有见过妹妹,这王家妹妹出来进去都带着帷帽。

    钱秀又道:“虽时隔三年,多方打听驿站多少有些印象,当时驿站的女儿给明贵妃打水洗漱,因明贵妃容貌出众,很有些印象。貌似是从金陵来的,也不能确定,到这里几乎是断了信息,小人又在金陵打听王仁没有结果,但是小人听说金陵原来的通判姓王。”

    郑氏也不明白金陵通判姓王有什么关系,钱秀解释道:“关于王仁是不是这个通判家人还不能确定,四年前,太子整顿徐州扬州,派了魏巍大人为徐州郡守,这魏大人查到金陵太守谎报铁矿,又与金陵官场上下同气连枝,金陵太守与王通判密谋谋杀魏大人,被太子救下,太子知道详情之后大怒,太子亲自整顿金陵吏治,当时杀了金陵不少的官吏。”

    郑氏多少知道金陵的事情,太子顺势也掌控了徐州和扬州。

    郑氏赏了钱秀一笔钱,把调查结果给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派了人送信给太子,太子看着手中的信息,对自己舅舅越浩然道:“母后太把这明贵妃放在心上了,魏王安排个美人儿到皇上身边而已,不足为患。”

    越浩然向来心思缜密,想了想道:“这魏王把王虎生和明贵妃的出身改掉,让这王虎生来历成了谜,如果这个王虎生真是王通判家的人,这就要小心了。”

    太子温润的脸上带着一丝冷酷,嘴角微微上扬道:“金陵的事情谁能了解的清楚,如果真是金陵孽臣后裔,又能如何,杀他们一次还能杀第二次。”

    越浩然想到了明贵妃,忙道:“这明贵妃是留不得了,不管是不是金陵孽臣后裔,我们都不能掉以轻心。”

    太子摆了摆手道:“舅父就是太过小心,如今明贵妃也就是个玩物,父皇多有宠爱,现在下手不是时机,让父皇抓住把柄,等等再说,实在不行挑选了貌美的女子进宫分宠就是了。”

    越浩然顾及皇后娘娘,问道:“皇后这边······”

    太子只是想了想道:“给母后说不要轻举妄动。”

    皇宫内,一个妙龄女子坐在红泥小炉旁,寒玉似得柔荑,肤如凝脂,芊芊软玉似的手拿着茶炳,只见这女子微笑转星眸不施粉黛天然美明艳不可方物,一身绫罗绸缎比不过那似玉的肌肤,皇上看着眼前的女子,如同三伏天喝了冰水一般舒畅。

    这倾国倾城的女子就是明贵妃,只见她拿着茶送与皇上口中,皇上就着这如玉的手喝了下去,明贵妃趴在皇上怀里低声道:“皇上还是放了妾出去吧,省的碍了皇后娘娘的眼,惹得哥哥没有前程。”

    皇上拉着明贵妃的手,问道:“这是从何说起,你哥哥毕竟资历尚浅,须得磨练一番。”

    明贵妃笑脸没了,把手从皇上的手中抽出,坐在一边低声垂泪,皇上看了一阵心疼,拉过美人的手,这软玉倒在自己的怀里,忙道:“美人莫要哭了,这样禁卫军还有职位,让你哥哥做禁卫军步兵校尉可好。”

    禁卫军步兵校尉也算是一个重要职务,禁卫军掌管皇城外周围的治安,禁卫军首领向来都是皇上最信任的将领,步兵校尉是从六品武官,官职不大但掌握了六分之一的禁卫军。

    魏王自从听说是因为明贵妃缠着皇上给王虎生升任步兵校尉,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很牵强,身边的附臣也笑着恭喜,魏王拍了拍手中的折子道:“太子这几天得气的吃不下饭了。”

    魏王身边的附臣觉得现在高兴还为之尚早道:“魏王我等还要谋划一番,如今太子地位牢如泰山,大司马虽说有些恼怒太子,但太子给大司马的好处还是很多的,尚书仆射可是太子的舅父,咱们必须把尚书仆射扳倒,再说太子在金陵那么大的动静我就不信皇上会置之不理,而且明贵妃真是妙人呀,有她在皇上身边真是一桩妙事,还是魏王殿下高瞻远瞩。”

    魏王的手紧了又紧才控制住的情绪,脸色阴沉只说有些事情从长计议,让众人退下。

    魏王看着众人退下,这才回到书房,打开隐藏的后门走进一间小屋,小屋子正堂上挂了一幅画像,魏王似笑似哭,看着画像,含泪轻声道:“你说你放不下仇恨,我为了你拼上了我的身家,为了你对上我的兄长,每次看到你在皇上身边,我心有多痛吗?”

    魏王想起第一次见明贵妃是在金陵的府衙内,才刚满十三岁的豆蔻少女,绝美的脸上带着稚嫩清澈的笑容,坐在秋千上清澈的笑声把暑气赶走了几分,无意间看到自己吓得瞪着眼睛,忙从秋千上下来顾不上散落的鞋袜往屋里跑。

    魏王双手颤抖的抚摸着画像,坐在蒲团上直到掌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