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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兆

    漂亮的少年坐在那里,眉目如画,唇红齿白,他此时恹恹的撑着下颚。

    就像是一个精雕玉琢的工艺品,被人细心摆放在了明亮的橱柜,只是眼眶微微发红发红的,眼眶里似乎是蓄了眼泪,隐隐闪烁。

    他还从未这般感到伤心过,所以当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后便不忍嗤笑一声、自嘲的垂下脑袋,只留下白金色的后脑。

    德拉科独自坐在梧桐树下,出神的望着,脑海里浮现起往日女孩与他在这里“约会”的场景,攥着那双手轻柔摩挲。

    自从知道了婚约的事情后他就没再睡好过一次觉,眼前浮现起过去日子里与她惬意玩耍的画面,少女深邃而漂亮的的眼眸深深嵌入脑海挥之不去。

    指尖轻轻滑过他的鼻梁,似挠动着他的心脏,眼神不禁在少女身上流转,只因这青涩懵懂的爱让德拉科止不住的羞怯,随而也知到底该将目光定在何处。

    他看不清少女的脸,但还是能够在千百次的相遇为她而动心,他们之间的阻隔从来都不是面具。

    旁人总是好奇少女面具之下藏着的脸,想知道是怎样的一张脸,然后用来谈评,他也好奇,只不过这样的好奇是建立在为更好和她亲近的基础之上。

    德拉科数次在梦中梦到她,在梦里做出些在梦醒之后不敢做的事情,比如小心翼翼的触碰女孩的脸庞,从背后将女孩环扣住然后用下巴轻轻蹭着她的肩窝,感受来自她身上的温暖,一呼一吸微微颤动。

    近日里关于琳娜的传言越来越多,但其中他最感兴趣的还是那个事情:十六岁那天,她的面具会被心爱之人摘下,

    多么可笑又简短的故事,还没开始有什么进展就要结束了,他是有多不甘心才会如此伤神。

    微风拂面,德拉科扬起脑袋,合上双眼感受着,幻象着少女依偎在他身侧对他呢喃细语,诉说她对他的爱意。

    仿佛这样就能留住这些美好的记忆,仿佛这样,他们就永远都如曾经那样“亲密”,什么也不会改变。

    那些个虚无缥缈的“承诺”依旧萦绕在他耳边。

    “一个人黯然伤神?”

    “别想太多。”

    琳娜拍开爱丽丝伸过来的手,心情烦躁但还是秉持着良好仪态回应着,这漫长的岁月她所能做的屈指可数,那个半人半魂的渣子令她感到头疼,再加上近来身体上所出现的差错,她真的是已经在极力克制了。

    爱丽丝感觉不到她的异常,她的目光定格在琳娜那张脸上,这面具上的图案她已然看过千百遍,但无论再看多少次,她依然是会去忍不住想要掀开。

    再次探见真相。

    她嘟着粉唇,小咬着奶油面包,忽然表情严峻、振振有词:“这世界上男人那么多。”

    “大不了…你和迈克尔•科纳玩玩也可以啊,那小男孩,听说,他很会,一套接着一套哄的那群小女孩一愣一愣的,说不定遇到你就老实了。”

    琳娜有些意外的看过她一眼,这么点时间里爱丽丝对爱情的观念转变的也太快了,这种感觉至上的话实在不该出自爱丽丝这样的恋爱脑的口里。

    手上的刀叉缓慢挪动,仅一点点入口就让她没了继续用餐的念头,抬眸间与德拉科四目对视,少年灼热的眼神夹杂着丝丝怨意,像是在埋怨她的变心以及他自己的无能为力、任由他人所摆弄和控制。

    那么一瞬间的恍惚,让琳娜开始厌恶自己来到这里情感的摇摆不定,明明同从前一样做好就收就行了,而现在这只有人才会有的莫名愧疚是从何而来。

    那是神明法则上严令杜绝出现的事。

    如果真的同文字中所说,她的神识受到了影响,拥有了人类的复杂情感。

    那么这样一来那将会是怎样的一种可怕,她以后就无法在真正意义上继续完成她的使命。

    能够被情感轻易操纵的她,又和这些人有什么区别。

    “你们慢用,我还有事。”

    琳娜转过脸,全然忽视过德拉科投来的目光,她得找机会再去寻一些关于获得对方情感的方法,照着机械式的步骤完成,就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风险,而琳娜也不会有分毫负罪感。

    白皙的手腕被一只大手握住,下意识的抬眸瞥去,看清来人后不可察觉的眼神很快暗下,她意会对方松开,暗叹着麻烦转过身正对着。

    一句礼貌的道别后准备转身离开,却又被再次拦下。

    “我就这么让你厌烦?”

    布雷斯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近乎是娇嗔的撒娇音调,深邃双眸紧紧注视,瞳仁里倒映着少女姣好的身影正向他缓缓靠近,逐渐放大。

    青春期的过渡让他的声音变得异常低沉,这么一位高大的身躯将她的去路全全挡去,量她身材如何好也没有缝隙可钻出去,除非她愿意双手扶着他的胸膛撞出去,当然,这跟根本不可能。

    “扎比尼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琳娜微微仰起脸看他,从他的脸上找不出一丝异样,只是那眼里的情愫有些让她捉摸不透,因为布雷斯貌似看一块石头都可以做到深情款款。

    身为纯血家族之一,布雷斯当然对马尔福家与帕金森家之间的联姻稍有耳闻。

    他刚开始是有些震惊的,毕竟马尔福和琳娜二人的日常互动里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这模糊了他对她的看法,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在布雷斯眼里,德拉科是个十足的“乖宝宝”,即使内心有那么一丝丝不甘,也得顺从卢修斯的一切安排,包括婚姻和爱人。

    “放轻松,琳娜。”

    扎比尼语气变得柔和,挥挥袖子,悠然自得的把玩着手里的魔杖,然后凑近她,最终站在距离琳娜只有三个拳头的地方停下,他垂眸看她,呼吸沉重。

    “其实我也会紧张的,对吧。”

    “这个问题你来问我?”

    少年宽大的肩膀跟着他的一呼一吸微微颤动,他略微加快的心跳声使得她不由的稍稍蹙起眉毛。

    她不知道眼前的情场高手是在玩什么把戏,这种幼稚且普通的法子她早在八辈子就不再用了,虽然这个年级的少年们通常都喜欢用这种“直面诱导”的方式。

    耳畔来自他喷洒的热气让琳娜感到浑身不自在,这让她有一种自己被禁锢的错觉,糟糕透顶,失重感油然而生,索性下一刻便毫不犹豫的推开他越凑越近的胸脯。

    虽然这点小花招她曾在无数个小世界里体验过和实施过,内心早已毫无波澜如一潭死水,但这并不代表她可以不厌其烦的不停接受,任由这般戏剧化的故事在自己身上上演一遍又一遍。

    “你的演技不错。”

    琳娜轻点着脑袋以表认可,小巧的下巴向左微微一转,躲过来自扎比尼的招牌捏脸的动作,然后以诚挚的音调,装模作样的试图糊弄过突然发疯的布雷斯:“不过这只适用于小女孩。”

    说着她立马推过扎比尼的胳膊从一侧离开,少女纤细的腰身在法袍的摆动露出些许,顷刻又被人揽过,虽然只是短短两秒的触碰。

    琳娜不是没有感知到旁人的动作,她只是没有想到扎比尼会真的动手动脚,毕竟之前他们可是毫无互动,扎比尼也没有像今日这样奇怪过。

    回忆先前的日子里,纵然是碰到了,也最多是调侃几句亦或是拉个袖子什么的,他何时如此失礼过。

    “抱歉,但我只希望你能注重我一下。”

    布雷斯为自己的冒犯和冲动道歉,他一时间束手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讲的更加真挚。

    琳娜望着布雷斯那双在她肩前不停晃悠的手,一把推过,平静言道:“需要我配合你演什么扎比尼先生?”

    她语气平缓,只是动作轻浮的作势要拉上他的领带,但下一刻就立马移开,错过了某人眼中忽然失落的眼神。

    “这里没有别人,琳娜。”

    布雷斯想要乘机抓过琳娜的手,弯下稍许身子,是前所未有的柔意和真诚,只不过是这张脸的拥有者让他看起来很难被相信:“我们好好谈谈可以吗?给我个机会。”

    他没有任何揩油的动作,就连说话也都像个刚入情缘中的小少年,他好像是真的在表达自己的感情,可那又如何,在他面前的是个没有心的,甚至称不上是个完全真实的存在,即便是哪天有了感触,也不会属于他。

    “你真的很漂亮,琳娜。”

    “你在做梦吗?扎比尼先生。”

    琳娜蹙眉默认了对方指尖勾勒自己面具的行为,以一种可笑的神色观看着布雷斯表演胡说八道:“还是说,你对看不见的任何,都喜欢胡乱猜忌。”

    她拍过他的手,布雷斯怔住了片刻后,嘴角不易察觉得上扬,靠在鼻尖,清了清嗓子。

    “嗯,你挺聪明。”

    “留着给你未来的女主人吧先生,下次我绝对不会配合。”

    琳娜快步离去,只剩下布雷斯一人在花丛中独自徘徊,他方才到底是真情流露还是一时兴起,她也并无深究的打算。

    西奥多那边的邀约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因为按照这样缓慢的进度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哈利这个单纯的兔子勤快些,以现在哈利波特的能力,面对那个人更本就是毫无神算,她也不好抽身离开。

    夜晚她很晚才回到宿舍,斯莱特林休息里幽暗的烛火照耀着西奥多的侧脸,昏昏欲睡的坐在沙发上,脑袋耷拉着,欲要倒下的劲头,仅靠一只手强撑着睡意。

    琳娜远远看去,小心翼翼的想从侧边的板凳那儿绕过去,没成想换换走近,那快要闭上的双眼又睁开,好像此时他恢复了清醒。

    或许是打盹的原因,让西奥多看上去有些呆愣,再去瞧时,眼底已然恢复了清明,他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声音很小,愣愣的低头瞧了眼趴在他腰间下睡的正香的垂耳兔。

    “Fallasleep?”琳娜做出嘴型。

    西奥多耸了耸肩膀,小心翼翼的朝着她露出一个微笑。

    眼里女孩的影子愈发清晰,他抿唇注视着她,身旁多了的温度携着一阵清冽的幽香飘进他的心扉,挥不去散不尽,深蓝色眼眸里一望无际,里头倒映着少女的侧脸,他不是在观摩她脸颊可能的轮廓,而是在用心感受。

    用心感受自己被她环绕全身的奇妙感觉。

    趴在他腿上的兔子睡的深沉,这也恰好给了西奥多一个机会。

    他手掌微张,扣在沙发的面上,将酥麻无法使力的样子表现的真切:“我来帮你。”

    琳娜先是想要持着兔子的腰部抱下,过程漫长又磨人,单薄的睡衣让他能够真实的感受到那双游离试探的手。

    一个纽扣无意中被解开,小块的白皙落进她的眼中。

    慌乱之下原本张开的双手欲要合拢放下,一只手抓着衣角,另一只则神不知鬼不觉的悄然握在了她的肩头,不过琳娜也没有在意,她只会觉得是这熟睡躺着的兔子让西奥多感到难受了。

    她没有抵触他的触碰,不可逾越的界限在被闯入者一点点更改。

    “它今晚不会醒的,琳娜。”

    “还记得吗,我和你说过我的魔药有了新的突破。”

    形状特异的绿色瓶子明晃晃出现在她眼前:“沉睡魔药?”

    “是的。”

    这是远远超出十几岁巫师能力的魔药,它难到即便是西弗勒斯•斯内普那样老练的巫师都头痛无比的程度,可见西奥多是有多么的用心,无一处不是在证实他珍视她。

    要知道为了在最短时间研究出,西奥多将家里的书籍翻了个遍,实验了上百遍,以追求最完美的效果,以在成功之后能博她一笑。

    “副作用很小,几乎是可以忽略的,顶多是变得圆润些。”

    说着他捧着垂耳兔伸到琳娜跟前,少女向他倾去的一刻仿佛心跳停止,发丝挠动着他的颈部,这是他的敏感地带,耳垂在瞬间被上了色。

    “真是不错的成果。”

    琳娜笑摸过兔子的耳朵,一边抚弄着兔子一边夸赞西奥多,让这个不与女孩接触过几次的男孩不由得羞红脸,掩面轻咳。

    “这并没有什么,你先去睡吧,我还有一篇论文需要改改。”

    西奥多有些坚持不住的开始催她回去睡觉,他怕再待下去,可能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了。

    直到确认她进了房间,西奥多才长舒一口气,拿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眨眨眼睛也回了房,轻轻推开房门,里头甚至比外头还要亮。

    原本各干各事儿的两人齐刷刷看向他,德拉科是偷偷的瞟他,而扎比尼则是非常直白的瞧他。

    “你们成了?”

    问这句话的是布雷斯,他语气平淡,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问起来总是觉得怪怪的。

    “这里不必好奇。”

    “那就是没有咯?西奥多,别总是闷声事,占不到便宜。”

    情场老手布雷斯在线说教,不过这次他说教的目的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多了解一些西奥多对琳娜的意思。

    西奥多躲过了扎比尼的目光,冷哼着脱下外套上了床,一句轻飘飘的话,又近似于是不屑的口气:“我不想占她便宜。”

    他的唇瓣靠在被褥上,目光空洞的,脑海里不停回想着方才在休息室里,他们挨着坐在沙发上的情景,想着想着嘴角就止不住的要向上扬去。

    “别告诉我,西奥多,你如此费尽心思的做药,就是闲着无聊,单纯的为了学术,不就是为了她吗?”

    布雷斯悄悄的瞥了眼德拉克,打量过他脸上的不对劲,后继续说道:“你否定也没有用,这种沉睡魔药是需要精心研究的,可不是随随便便在短时间内就可以弄出来的东西。”

    “她现在是我的朋友,送东西很正常。”

    “现在?那这么说,你有意要追求她咯?”

    布雷斯直追问题,他在等待着西奥多准确的回答,两分钟之后布雷斯是意会到了什么,意料之中的郑重的点了点头,然后倒头就睡。

    只是深夜辗转反侧,他第一次在深夜出了寝室,还大老远的爬上了天文台,望望星空散散心。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里的视线里,他立马拖过旁边的仪器放大观看,那少女赤着双脚,向上缓缓移去,身形都是一模一样,布雷斯确定了这个人就是琳娜。

    直觉告诉他,琳娜很有可能是要去禁林,在等他看过去,人就已然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