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蝼蚁谁为苍生

第9章 少年老祖

    舜与想开口说话,但喉咙十分干涩,发不出声音。

    从床上下来时,舜与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好在扶住了床边。

    舜与半跪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后,才摇晃着走向桌边,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一手拿起茶壶,揭去盖子大口喝了起来,一壶茶水一饮而尽,仍不解渴。

    随后摇晃着打开房门,舜与冲外喊着:“有人吗?”

    只是声音极其嘶哑,细弱蚊蝇。

    一连几声都未曾有人过来,舜与踉跄得扶墙走着,同时也在适应着身体。

    走过长廊,穿过一个院子后,舜与来到了大堂前。

    大堂内两侧有数张小桌椅,正中两张桌椅对着大门。正中的桌椅后是一香火台,台面墙上挂着一幅些许泛黄的画,画中是一位身着灰衣的白发老者,面容十分和蔼,长相与舜与颇为相似。而在画作上方是一副牌匾,赫然雕刻着济世救人四个金色大字。

    大堂前,只有一位老者正在修剪堂前花草。

    见状,舜与缓缓走了过去,欲开口,便见老者转身,看到了走过来的舜与。

    老者见到面前站立都有些许不稳的少年微微一怔,随后微笑着问道:“孩子,你来看病吗?怎么穿的如此单薄?”

    说着老者走近舜与,细看到了舜与身上的白褂后,大吃一惊,赶忙再次询问:“孩子,你从哪儿来?你这身白袍从何而来?是谁给你的?”

    舜与还未开口,反倒被老者问了一堆问题,反而让舜与有点不知所措。

    他缓缓举起手,指了指大堂后面。

    “那里?你真从那里过来?孩子你等我下。我马上回来。”看着舜与手指的方向,老者心中一惊,声音都有些颤抖。

    随后快步向大堂后疾驰走去。

    舜与实在口干舌燥,走向大堂中的小桌椅,拿着桌上的一壶壶水大口得喝着。

    一连又喝下三壶水,方才稍微解渴。

    “老祖!老祖!老祖醒了!”一长串的喊声从大堂后方传来。

    临近,舜与才发现是刚才的那位老者,老者颤巍巍得来到舜与跟前。

    “舜族第十代子孙舜青章,拜见老祖。”

    老者自称舜青章,躬身一拜后,恭敬得站在舜与面前。

    “你是在拜见我吗?这是为何?”舜与十分错愕,喝了几壶茶水后,声音终于恢复正常,他不解得问着眼前之人。

    一位将近六十岁的老者在一个少年面前恭敬如此,称呼自己为老祖,舜与一时不解。

    “青章确实是在叫您,难道您不是舜阳老祖的孩子舜与吗?您身上的白褂也是舜清老祖当初所穿的。舜清老祖前些天刚好外出,命我等要好生照料老祖您的,临走前告知我等小辈,您苏醒有望,没想到今日果然如此。”舜青章说到舜阳时看向高堂上的画作,提及舜清时又指了指舜与披着的白褂。

    舜与听后心中了然,虽然感觉还是怪怪的,但是按照族中辈分来讲确实也是如此。

    这三百多年来因为舜与一直处在血痂中,体内真元基本全用来抵抗那股炙热的红色能量,以及修复自身。即使过了如此之久,依旧是一位少年模样。

    同时舜与的经历也只在人生中的前十四年,后面的近三百年几乎全在悲痛与修炼之中。

    对于这个称呼舜与不再去想,转而抬头看着高堂上父亲的画像,一时有些哽咽。

    舜青章原还想继续说点什么,见舜与如此,便暗自退在一旁。

    舜与也没再理会他,而是盯着父亲的画像,缓缓走到大堂中间,朝着父亲的画像跪了下去,随后叩了三个响头。

    “爹,孩儿醒了,孩儿不孝,未能送您最后一程。未能见您最后一眼。”

    啜泣之声在大堂中传开。

    此时大堂内没有舜族老祖,只是一个失去父亲的儿子,只有一位至死都未能见父亲最后一眼的少年,少年一直跪在此地,从白天跪到黑夜,一动不动。

    而舜与醒来的消息,已经传至全族。

    族长舜鸿明拄着拐杖同族内其他长者立于大堂前,而其他小辈们,则在一旁陪同。

    不少族人是为了来一睹这位沉睡了几百年老祖的尊容。

    这位老祖在舜族可谓传说的存在。族内三位老祖,第一位舜阳老祖已经仙逝,第二位舜清老祖则是前几日外出了。两者无不头发斑白,仙风道骨。

    最后这位却是一位少年。

    虽然看似少年,但族内之人自小便知道,舜府有一处禁地,沉睡着舜阳老祖的儿子,已有三百多年,并非普通之人,是舜族内迄今为止寿命最长者,如此之久同样成为了舜族老祖般的存在。

    如今舜与老祖苏醒过来,对于舜族而言可谓是天大的喜事。

    舜与缓缓站起,族内长者们才走向前去,站在了舜与面前,一同恭敬得行了一礼。

    “舜族第十代子孙,第五任族长舜鸿明,拜见老祖!”几位长者中,一位容颜苍老,身着素衣,右手拄着一根木质拐杖之人率先开口。

    随后堂中其他后辈,也纷纷拜见。

    这不开口还好,一开口便如此,舜与心里虽然早有准备,一时也是不知如何回复。

    “你们先回去吧。”见到舜与未答复,舜鸿明对着堂中的一众小辈吩咐道。

    待一众小辈离开后,场下只剩下六人,其中一位便有舜青章,而其他三人舜与并不认识。

    舜与同舜鸿明坐在正中的两张椅子上,其余四人则分坐两侧。

    “鸿明恭贺老祖苏醒!”见大家落座,舜鸿明再次开口。

    “族长不用如此恭敬,是我更该感谢大家的照顾,在我眼里,大家才是我的长辈。”舜与一直被这些族内长者喊着老祖,始终无法适应。

    “长幼有序,本该如此,族内之人从小得此教导,不能对老祖不敬。”

    其实也不怪族人会如此恭敬,舜族之人自小便被教育尊师重道,同时多是行医救人之辈,舜阳舜清两位老祖在族内更是受人爱戴。一辈一辈传承下来,自然而然得便有如此族风。

    再者舜族之人自小便知舜族内有一位沉睡了几百年的老祖,长辈们都尊敬有加,何况是耳濡目染的一众小辈。如今小辈们成为族内长者,现在老祖苏醒,如何能不尊敬。

    只怪舜与沉睡三百多年,苏醒依旧是少年模样,心性亦是如此,如今身份难以转换,所以也是颇为拘谨。

    见无法让他们改口,舜与只能放弃,拿起杯子又喝了一口茶水后说道“你们和我讲讲族内情况。”

    “这自然是要告知老祖。老祖不提,鸿明也正打算和老祖说的。”

    舜鸿明自然知道舜与沉睡多年,需了解外界情况。于是将族内发展情况,以及临渊城的一些他知道的事情,事无巨细一一给舜与讲解。

    待说完这些事情,已经将近子时。

    舜与也终于将这几百年来发生的事情,了解得七七八八,最后在询问了舜清何时归来后,才与众人分开回到房中。

    舜鸿明最后还想为舜与的苏醒举办庆宴,但是被舜与拒绝,他并无心思,自有打算。只待修整数日便会前去父母墓前祭奠,这才是他苏醒后最为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