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陵站在红屋顶的小平房面前，房屋前还有一方小院，院内铺着暗红色的石砖，打扫得干干净净。

    院门口忽然有动静，徐陵转过身，见林子羽颠颠地跑过来。

    “怎么样？还不错吧？”小丫头在院子里逛游一圈儿，边逛边唠叨着：“我就住在你隔壁，你好好休息一下不要乱跑，等宫意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我们就回家了。”

    “你也不要乱跑。”徐陵按住林子羽的小脑瓜。

    “我知道！”林子羽掂了下自己的小挎包，“走了，我回去睡觉。”说完仰头冲徐陵做了个鬼脸，小跑着离开了这方小院。

    但不大一会儿后，徐陵就看见院子的矮墙旁，个子矮小的林子羽将将露出两只眼睛来，挥动着手中一只棕色的泰迪熊，问道：“徐叔叔，需不需要这个陪你？”

    徐陵歪头看了看她，挺无奈地笑笑，“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那我可不管你了哦，徐叔叔晚安。”林子羽轻快说道，那小脑瓜很快就从墙边隐去。

    徐陵凑到矮墙旁，向对面的院子里张望一阵，瞧见林子羽跑回屋子里关紧了屋门，那屋里的灯光亮起片刻又灭掉，徐陵见此情景也就安心了些，他转身走向自己的屋门口，抬手推开厚重老旧的木门。

    这间屋子让他回忆起老家农村的低矮平房，甚至觉得自己嗅到了平房内特有的泥土腥气和淡淡的霉腐味道。

    但实际上，这间屋里并没有什么奇怪问道，屋内陈设也沿袭着这片空间的特点，看似古旧落后，却也大有玄机。

    比如随着他走过就有亮色纹路沿着边缘流淌的榆木老桌，或者用手摸了摸就有适宜温度的床榻，以及映出不同风景的方格玻璃窗。

    徐陵非常好奇地在这间屋子里到处抚摸按动，忽然听见了一些细微声响，转头一看，是那条叫做奥利奥的斑点狗正在门口探头探脑。

    “嗯？你怎么又来了？”徐陵走过去，弯腰摸了摸狗头。

    奥利奥喉咙里呜呜两声，摇晃着细长的尾巴，亲昵地冲徐陵撒了个娇。

    徐陵本就喜欢各种各样的小动物，见它这样，就把一直背在肩上的背包取下，大咧咧坐在屋内地砖上，将背包放在腿上打开，边从里面掏出一根火腿肠边问道：“小家伙，你饿不饿？火腿肠吃不吃？”

    奥利奥很乖巧地面对着徐陵坐下，嗅了嗅对方递过来的火腿肠，但没有表现出丝毫想吃的欲望，舔了舔鼻子，端坐着望向徐陵。

    “你不爱吃？”徐陵问，他这时离奥利奥比较近，忽地发现它耳朵边薄薄的皮肤下，微弱的红色亮光正在有规律地闪烁，他盯着那亮光看了半天，伸手摸了摸，触感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和普通的狗耳朵一样，但在这片古怪空间里，徐陵不得不多思考一层。

    他回忆起最开始穿过那面墙时看到的蝴蝶，问道：“奥利奥，莫非，你是一条……机械狗？”

    奥利奥咧开嘴，吐出舌头哈哧哈哧地喘气。

    “好吧。”徐陵叹了一口气，把火腿肠塞回背包里，说道：“算我自作多情了。话说回来，你们机械狗吃什么啊？机油？”

    奥利奥自然没办法回答他，摇了摇尾巴，很好奇地把脑袋往徐陵的背包里凑，左闻闻右嗅嗅，不知是在找什么。

    徐陵又摸了摸狗头，念叨着：“你怎么不去找你的主人啊？难不成是他派你过来监视我的？你身上莫不是带了摄像头？”

    他话音落下去奥利奥忽然抬起头来，耳朵直直地竖着。

    徐陵挑了挑眉毛，“干嘛？你身上真有摄像头啊？”

    奥利奥呜呜两声，快速往后退了几步，紧接着，一声巨响从窗户边传来，正映着海边风景的玻璃如扬沙般在室内飞散。

    等玻璃尽数落地后，徐陵后背贴在墙上，徒手抓握住一把匕首，匕首的刀剑直指向他的心口，他惊诧且愤怒地看着眼前的陌生人，血水自他的手掌向下滑落。

    彼此僵持了两个心跳的功夫，徐陵飞起一脚踹过去，大声问道：“我招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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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沉空间之上的孤零砖瓦房中，宫意正坐在桌边鼓捣着徐陵留下来的墨镜。

    身后的砖墙发出一声机械响动后声开启，林子羽抱着她的泰迪熊走了进来，打了个呵欠坐到宫意的旁边去。

    宫意歪过头对她笑笑，“怎么？还需要我给你讲睡前故事？”

    “不是，是徐陵那边太吵了。”林子羽揉了揉眼睛问道：“那些人，是你指使的吧？”

    “我哪有那么坏？”宫意摊摊手，“准确来说，是很久以前芦时嘱咐我这样做的。”

    林子羽撇撇嘴，“他就不怕把徐陵弄死？我们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找到他的。”

    “不这么做怎么能激发他的潜力呢？”宫意把身子向林子羽那边歪了歪，问道：“不过……你确定这个货就是被选中的人？我怎么感觉……他一点特别之处也没有啊。”

    “看看，你也有这种感觉对吧？”林子羽竟激动地敲了敲桌角，“我也没看出他有什么特别的，但芦时特别笃定。所以啊小宫意，我觉得你玩得有点儿过了，他要是真被你折腾残了或者折腾死了，这责任你担得起吗？”

    “不至于，不至于。”宫意摆了摆手，“我还给他留了不少武器呢，甚至把奥利奥也派过去了，我心里有数，他还不至于被弄死。”

    林子羽搂着泰迪熊，恹恹地趴在桌子上。

    宫意瞥了她一眼，转了话题问道：“诶，芦老板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林子羽说道：“既然人已经找到了，他就等着你回去帮他解开封印呢。”

    “这么着急做什么？”宫意问道。

    林子羽很老成地叹了一口气，用手掌比划出一个蛋的形状，答道：“不着急不行啊，再等下去，蛋都要孵化了。你别在这儿悠哉悠哉地玩火了，快点回去干活。”

    “知道了知道了。”宫意戴上墨镜敷衍着。

    林子羽对他翻了翻眼睛，懒得再搭理他，从兜里翻出一颗硬糖含住，贴在她的泰迪熊上困倦地眯起眼睛。

    宫意两指搓了搓，挂在墙壁上的火把就灭了下去，只有门口的一个火把还燃烧着。

    屋外野兽吼叫、猛禽嘶鸣的声音常年不散，成为这间砖瓦房的背景音。

    宫意把墨镜摘下来搁回桌子上，林子羽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平缓绵长。

    他将双手叠在脑后，靠着椅背放松自己，有时候也会恋旧一般想想从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