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随和大高被抬去救急堂。

    教书先生回头看了一眼，“悦儿，你跟我来。”

    “先生，”悦儿担忧地问，“他们两个会有生命危险吗？”

    教书先生顿了一下，“这个应该还不至于……”

    悦儿眉头紧锁，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悦儿，”教书先生问，“发生什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就打起来了？”

    “先生，你也知道大高的为人，”悦儿停了一下，“仗着自己家有钱，欺压他人……”

    悦儿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今天元随的钱掉了，被大高捡到。大高想利用还钱来恶意攻击，元随没有搭理。于是大高他就生气了，叫来了他的五个小跟班……然后就打起来了……”

    教书先生问：“谁先动手的？”

    “如果是说打的话，”悦儿顿了一下，“那就是元随了……”

    “唉，”教书先生摇了摇头，“这件事掀起的风浪绝对不是我们能想象得到的。”

    元随和大高擦上了草药，暂时无碍。

    悦儿走进急救堂，向救医问了一下情况。

    没有生命危险，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走近看两人的伤势，元随眼睛肿成了紫色的一块，左手有三道抓痕，嘴角还微微凝有血。再看大高，整个脸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鼻子的血还在往下流。

    其他的外伤就不太明显了。

    看着这两个人，悦儿就莫名地想笑。

    笑着笑着，就难过起来。

    悦儿担忧地看着他们，“快点好起来吧……”

    “什么？我的宝贝儿子被人打伤了？”

    黑脸大伯大怒，猛地一拍桌子。

    “是谁？谁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动我的儿子？”

    下面的那个人瑟瑟发抖，“是一个叫元随的孩子……”

    “元随？”黑脸大伯回忆了一秒，“是那个小子？”

    黑脸大伯问：“什么地方？什么时候？”

    那个人缓了一下，“藏文院，好像是昨日正午吧……”

    黑脸大伯又问：“那我儿子现在在哪里？”

    “藏文院的急救堂。”

    黑脸大伯紧握拳头，“看来老子要给他点颜色看看才行了……”

    元随感到右眼一阵肿痛，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他看了看四周，“这里是哪里啊？”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随，”悦儿走了过来，“你醒了？”

    “哥，你终于醒了……”身后蹦出来一个弃定，上前抱住了元随，“你不知道，你都已经在这里躺了一天了……”

    “你不知道，”弃定松开手，“昨晚回家娘问我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元随捂着头，“头好痛啊……”

    “能不痛吗？打得这么凶……”弃定指了指另一张床的大高，“你看看旁边的那个家伙，到现在都没动过，恐怕要与世长眠了……”

    悦儿打了弃定一下，“别乱说……”

    弃定马上打住了嘴巴。

    元随看向旁边那鼻青脸肿的大高，笑出了声。

    “你还好意思笑别人，”悦儿无奈道，“你自己不也是一个样吗？”

    黄昏。

    弃定搀扶着元随走回家。

    “哥，”弃定顿了很久，“大高是什么人，你有想过他会怎么报复你吗？”

    “想这些有什么用呢？”元随看着不远处的房子，“该来的总会来的……”

    弃定推开门，“娘，我们回来了……”

    奈儿闻声走来，看着元随身上的伤，“移儿，你怎么伤得这么重？”

    元随勉强一笑，“娘，我没事……”

    奈儿轻轻抚摸元随的右眼肿块，“还疼吗？”

    “一点小伤，”元随顿了顿，“就是这边眼睛睁不开而已，没见有什么大碍，真的……”

    “那……”奈儿走向里屋，“吃饭吧……”

    元随看着奈儿的背影，“娘也没问我为什么打……”

    弃定搀着元随，“她应该也是理解你的吧……”

    元随叹了一口气，“让娘担心了……”

    几个下人驾着马车，把大高接回了家。

    黑脸大伯看着躺在床上的儿子，“我的儿啊，你没事吧？”

    “爹，”大高微微睁开眼睛，“我感觉浑身无力……”

    大高咬着牙，“我的脑袋一直在嗡嗡地响……”

    黑脸大伯马上叫来救医，“快给我儿子看看……”

    救医给大高号脉，“气血尚通而脉象虚弱，并未有大的隐患，悉心调养几日即可。”

    “这样吧，”救医写药方，“我给令郎开几服养气调神的药，只要按时服药，不出几日，便可大伤痊愈。”

    救医写好了方子，前去抓药。

    一柱香后，把熬好的药汤端了上来。

    黑脸大伯接过来，给大高灌下。

    黑脸大伯问：“为什么你会伤得那么重？”

    “爹，那个元随真的是太猖狂了……恶语辱骂不说，他还动手打人……”大高哭了起来，“我的精神和肉身上遭受了巨大的创伤啊……”

    “爹，”大高抹了抹流下来的鼻涕，“你可要为小儿做主啊……”

    “大胆元随，欺人太甚，”黑脸大伯站起来，“老子的儿子都敢动手，我老高必要你百倍奉还！”

    红日爬上高空，向大地倾泻光芒。

    一大早，就听见了楼下的叫骂声。

    元随和退定被吵醒了，“大清早的谁在嚷嚷，烦不烦呀……”

    门前围着十来个人，个个都是健壮魁梧的大汉，为首的是老高。

    “南初元随，快给老子下来！”

    元随透过木窗向下看去，“怎么是那个黑脸胖子？”

    弃定咽了一口水，“带了这么多人来，情况不太妙啊……”

    奈儿打开门，看到外面站着一圈人，“你们……”

    老高看着奈儿，“叫你儿子下来！”

    奈儿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快点，”老高不怀好意地说，“别逼我亲自出马……”

    元随被弃定搀着下楼，“伯伯，你找我？”

    “终于肯出来了，”老高再一次问，“我儿子是不是被你所伤？”

    元随盯着他，态度转变，“所以呢？”

    弃定扫了一眼老高身边的人，“所以你带一堆人来教训我哥？”

    “如果你们付得起赔偿的话我当然不会来，”老高轻蔑地看了一眼房子，“但你们赔不起……”

    “我看未必，”元随冷笑一声，“就算赔的起你也还是会来……”

    “我就站在这里，”元随示意弃定放开手，“你想怎么样随你的便。”

    奈儿回头看了元随一眼，“移儿……”

    “很好，”老高看着元随，“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

    老高抡起拳头，“也不多，就一拳……”

    “孩子都已经伤成这样了，”奈儿拦在元随面前，“连站都站不稳，你一个大男人还要对他动手，觉得这样合适吗？”

    元随一愣，“娘……”

    “闪开！”老高怒吼道，“我不然我连你一块打！”

    老高出手一撇，奈儿摔倒在了地上。

    元随一惊，“娘……”

    元随紧握双拳，却使不上力——连站都站不稳。

    老高面上元随，“到你了。”

    “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