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嫣

第十八章 鲛人

    话说珑嫣听了原湛一习话,思绪良久,彻夜未眠,她不解师父为何要两番吻自己,思索自己对师父的情谊究竟是什么?她得不到答案,便往鹿鸣峰营帐去。珑嫣到营帐口,使守卫通报,原湛听得珑嫣到访,心中大喜,忙出帐迎接。珑嫣进帐,见原飓原融也在,桌上摆着早膳,便说道:“抱歉,打扰你们了。”原湛忙问:“阿嫣用早膳了吗?”珑嫣摇头,原湛对原融说:”再去备几样可口的菜来。”珑嫣忙摆手,说道:“不必了,我不想吃,那个,原湛,你能陪我走走吗?”原湛大喜,说道:“恭敬不如从命。”原飓原融二人吃惊不已,送原湛珑嫣出帐。原湛陪着珑嫣走了许久,珑嫣未开口,原湛也不急着问。忽然珑嫣转身,问道:“原湛,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原湛看着珑嫣清澈如水的眼睛,款款说道:“喜欢一个人,会日日夜夜想着她,时时刻刻想要见她,喜她之喜,憎她所憎。”珑嫣心思:“我对师父也是这样的。”又问:“还有吗?”原湛:“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除了她,心里再装不下任何人。”“我也愿意为师父做任何事情,我心里只有师父一人。”珑嫣心思着,原湛继续说道:“喜欢一个人,就想要和她长长久久在一起,想要娶她,想要和她生儿育女。”珑嫣瞪大了眼睛,后又自言自语道:“我从来没想过要嫁给他,更没有想过和他生儿育女。”原湛说出了自己对珑嫣的情谊,听到珑嫣自言自语,明白过来,便说道:“所以你对他并不是男女之情,你并不清楚自己的心意。”与原湛说一席话,珑嫣转忧为喜,说道:“我明白了,谢谢你。”这是珑嫣第一次对原湛笑,曾经那个总是对自己横眉冷目的女子,竟然对自己笑了,原湛痴痴的看着珑嫣,珑嫣又说道:“我走了。”原湛:“我送你。”珑嫣点头,二人一路有说有笑,却被高处的寒影看到,寒影心中顿时升起怒火,欲去拦住二人,度重恰来禀报军情,寒影只得作罢。

    珑嫣清楚了自己的心意,顿时觉得心上的石头被搬走了,心旷神怡。这一日无战事,珑嫣便与珑延,宁基一处玩耍。

    第三日,亦无事。

    第四日将要寅时,青朝从卧榻欲起身,却见一美艳婀娜女子守在卧榻旁,青朝惊,慌忙跳出二仗,问:“你是何人?”女子也不说话,只笑脸相迎,便宽衣解带,青朝忙回避,这女子却不依不饶,竟欲拥入青朝怀中,青朝一把推开,女子摔倒在地,只见青丝变蓝发,瞳孔放蓝光,青朝惊呼:“鲛人!”

    这鲛人见暴露,便持刀扑来,青朝当场诛杀。青朝乃定力深厚之人,其他宫定力不足之人就难逃祸事,只听得天军营内惨叫声此起彼伏,中军帐内号角声起,只听度重大呼:“鲛人来袭,各宫速出营帐!”

    此时珑嫣尚未醒,宁基亦被鲛人袭击,幸被珑延所救,二人听得号角声,出来营帐,只见大营空地上乌央央站满了人。二人不见珑嫣,又慌忙往珑嫣营帐去,见珑嫣在卧榻上酣睡,二人便守在营帐外。忽听歌声起,这歌声悠扬婉转,却又悲切凄凉,宁基忽觉头痛欲裂,瘫坐地上,珑延亦是如此,大营空地上各个凄惨哀嚎。寒影知是鲛人歌声,速命子虚岚众弟子打坐持定,并高呼:“诸位速打坐持定。”呼罢,便也打座,寒影闭目,便见珑嫣,只见珑嫣对自己笑。寒影一惊,睁开眼睛,觉头痛,慌忙闭目,却又见珑嫣,正在自己怀中,寒影知是自己动了凡心,陷入鲛人歌声幻境中,故只得忍痛睁开眼睛。空地上众人有持定定力不足,七窍流血而死者,有头痛难耐脑浆崩裂者,凄惨万状。

    珑嫣被营帐外聒噪惊醒,出帐见珑延宁基正在地上号叫,忙问:“你们这是怎么了?”珑延见珑嫣毫无损伤,惊问:“你可听得歌声?”珑嫣:“我听到了,悠扬婉转,谁在唱歌?”珑延:“此歌声乃是鲛人魔音,使我等头痛欲裂!”突然有鲛人持刀而来,珑嫣察觉,一脚踹飞,珑嫣这时才发觉军营空地上乌央央人,各个惨状,又有数十鲛人持刀走向人群,珑嫣慌忙拿出绳索将来犯鲛人串在一起,吊在半空,寒影睁眼见是珑嫣,感叹嫣儿如此心思纯明。珑嫣见师父与众师兄正在打坐持定,又见师父眉头紧锁,欲往师父身边去,忽又听笛声响起,珑嫣循声,见一鲛人男子正在吹笛,众人听得笛声头痛加剧,幻境愈深。珑嫣瞬身至男子面前,只见男子眉眼传情,骨骼妖冶,身形娇媚,万种风情,男子见珑嫣,放下玉笛,伸出一手,珑嫣一步步靠近男子。寒影知徒弟被鲛人所惑,欲前往施救,却头痛欲裂,无法使出瞬身术。远处魔尊无象见状,心中亦惊:“她竟会被美色所惑?!”转念又思:“论美色,我岂能在这鲛人之下?!”无象正思忖间,珑嫣已将手放入男子手中,忽然珑嫣猛用力,一把折断男子掌骨,反手将男子手扣在背后,气凶凶说道:“我瞧出来了,你便是头目,你快叫这些鲛人都闭嘴,不然我扒了你的鱼皮,锉了你的鱼骨!”无象捧腹大笑,寒影见状亦是松了一口气。男子疼痛难耐,说道:“女侠饶命,你先放手,我便发号令。”珑嫣:“还想跑,我现在就砍了你的鱼尾!”男子无奈,另一只手抛了玉笛,将一根手指放入口中,吹了三下哨子,歌声瞬间停止,众人乃从头痛和幻境中解脱。

    珑嫣此战以一敌万,解救天军,各宫俱來道贺,珑嫣却只叫珑延宁基接恰,不喜听那恭维奉承。战报传至天宫,天帝闻女儿屡立战功,喜出望外。话说珑嫣擒了数十鲛人,子虚岚众弟子将鲛人关押在地窖,珑嫣却找到大师兄度重,欲讨那名鲛人男子,度重欲先禀师父,怎奈珑嫣软磨硬泡,便与了珑嫣。

    珑嫣将鲛人带入账中,鲛人自思:“这女子提我来,莫不是要将我扒皮锉骨?”忙跪地求饶,珑嫣笑道:“我又不会宰了你。”而后将鲛人松绑,鲛人诚惶诚恐,珑嫣却看着鲛人,啧啧到:“好看,真好看,竟比我师父还要好看!”鲛人疑惑,抬头看着珑嫣,蓝色的眸子摄人心魄,问道:“女侠有何吩咐?”珑嫣:“你这么好看,我要把你带回天宫,放入母后瑶池中,母后定会喜悦。”鲛人愤愤道:“魔军役使我们,你们天界却要玩弄我们,神魔没什么两样!”珑嫣恼怒,揪住鲛人衣襟,问道:“你说什么?”鲛人此番却未露怯,对曰:“我说你们神魔都一样!与其被玩弄,不如痛痛快快现在就杀了我!”珑嫣握起拳头,却并没有挥出去,突然想起师父曾经说过的话,“神魔只在一念之差。”思绪片刻,说道:“你叫什么名字?”鲛人却不回答,珑嫣又恼,拽住鲛人衣领,力量大,竟把鲛人衣服撕开,鲛人胸膛露出,只见鲛人胸膛上一道道血红的印子,珑嫣惊,欲褪去鲛人上衣,鲛人慌忙用一只手阻挡,珑嫣说道:“我不会把你怎么样!”说着,已将鲛人上衣扯下,只见鲛人胸膛、背上俱是一道道伤痕,有些已经结痂,有些还在渗血。珑嫣见状,心生恻隐,问道:“这都是魔军打的?”鲛人:“魔军不以族人性命要挟,我等鲛人又怎会与天界为敌!”珑嫣:“你们原是被逼无奈。”珑嫣又问:“鲛人歌声为何对我无用?”鲛人答:“你心中没有情欲,无有恐惧,对你自是无用。”珑嫣:“我师父心中也有情欲和恐惧吗?”鲛人:“小人不知你师父,但若要动了凡心,法力通天也逃不过我鲛人轻音。”珑嫣陷入沉思,鲛人问:“你还有何吩咐?”珑嫣说道:“我带了些上好的膏药,不如我替你涂在伤口上。”鲛人愣住,只见珑嫣已翻出膏药,说道:“我看你前面伤口已结痂,背后有新伤,你快趴下,我帮你上药。”鲛人被眼前女子突如其来的热心惊住,看着女子纯真无邪的双眼,老实趴下。珑嫣问:“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鲛人:“小人止水。”珑嫣:“你还真是人如其名,我是天宫六公主珑嫣。”止水听闻珑嫣名字,瞳孔放大,神情严肃,却也未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