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嫣

第三十章 玉驰国

    话说无极带无象离开剑外结界,入了轮回,为磨灭无象记忆,无极甘愿带无象投身畜道,即便为牲畜,任人宰割,无极依旧要与无象为夫妻,同生同死,二人在畜道轮转两千年。之后又在鬼道做了千年夫妻。畜道苦,鬼道悲,二人三千年来吃尽苦头。直到无象彻底忘记珑嫣,变回原来那个依赖自己,恋慕自己的无象,无极才肯带无象投入人道。这一世,无象为玉驰国三皇子,文韬武略,无极为玉驰国丞相女,貌美如花,二人青梅竹马,结为夫妻。为补偿无象,无极戕害玉驰国太子,二皇子,使无象为储君,后玉驰国国王薨,无象二十岁继大统,立无极为王后。无极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却不知姻缘早已天定。

    这一日玉驰国王早朝,有一人启奏,正是丞相。

    国王:“爱卿有何奏章?”

    丞相:“陛下,明日乃五月二十五日,玉驰女神圣诞之辰,请陛下驾临玉驰宫降香。”

    国王:“玉驰女神护我玉驰国六千载,寡人当往行香,准卿奏章。”

    次日,玉驰国王随带文武百官,往玉驰宫进香。这玉驰女神便是珑嫣,无象轮转三千年间,珑嫣带鸿羲一直住在玉驰山,山下玉驰国人每每见到玉驰山上金光闪耀,知有神明。有修道之人进山朝拜,珑嫣遇心诚者偶显像,心至诚又有根基者,便施善巧传授一二句心法口诀。这第一代受口诀者,便在玉驰山下建玉驰宫,供奉玉驰女神,玉驰国人入宫参拜,往往有求必应,心诚者无不遂愿。

    玉驰国王进香毕,抬头望玉驰女神像,不望便罢,一望顿时心中绞痛,左右忙服侍。丞相进言:“陛下身体有恙?老臣为传太医。”国王:“不必,我见着玉驰女神像,心中突然绞痛,此刻好些了。”丞相不再说话,国王随即回宫。

    这国王见女神像,虽心中绞痛,却生出爱慕,边痛边思,不知何故。王后见到国王心事重重,便问:“陛下今日进香玉驰宫,妾听闻陛下身体不适,可有此事?”国王:“无碍,让王后担心了。”无极并不知玉驰女神即是珑嫣,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二人温存一番。

    话说国王王后已大婚三年,尚无子嗣,后宫除王后并无其他嫔妃,王后亦不许国王纳妃。但王室子嗣事大,百官每每觐见国王纳妃,这日早朝,文武官员又启奏国王纳妃,国王心念玉驰女神,心内烦躁,不愿听百官唠叨,便准了奏,纳了三妃。国王纳妃本是平常之事,王后却不依不饶,王后:“陛下,你这是要负了臣妾吗?”国王:“我继位半年以来,百官每日早朝便要我纳妃,今日实在烦躁,便准了。”王后:“陛下,你可是对臣妾说过,只爱臣妾一人。”国王:“我既然答应你,就不会食言。”王后这才罢休。国王新纳三妃,各个年轻貌美,但国王守信,并未临幸三人,依旧日日宿在王后宫中。三妃当中,有一妃张氏生的妖娆,又复心计,一日在国王下朝必经之路上翩翩起舞,所穿服饰与玉驰女神像颇为相似,国王远远瞧见,以为女神降临,走进一看,乃是一妙龄女子,国王思女神心切,当日便临幸张氏,此后三日,俱宿在张氏宫中。王后醋意大发,对国王兴师问罪,国王无奈,第四日便又宿在王后宫中。一月后,太医禀国王张氏有孕,国王大喜,增派宫人侍卫服侍张氏,国王亦陪在张氏左右。王后欲除张氏,无奈张氏宫中人手众多,不好下手,便摇招妖铃招一狐妖入宫中。王后使狐妖附在张氏身上,张氏举止失常,令国王心生芥蒂。国王离了张氏宫中,欲往王后宫中去,另一妃秦氏又对国王百般殷勤,国王不喜王后跋扈,当夜便又宿在秦氏宫中。王后震怒,欲将张氏、秦氏一并除之。

    这天夜里,国王往秦氏宫中去,却见宫外张氏持刀抵住秦氏脖子,国王大惊,问张氏缘故,张氏不回答,直抹了秦氏脖子,出了人命,宫中侍卫纷纷护驾。众人只见张氏疯疯颠颠,持刀竟欲刺杀国王,张氏妖狐附身,众侍卫竟抵挡不住。此时,玉驰山上,珑嫣正在陪鸿羲观星,看到玉驰国妖气,瞬身至玉驰国王宫。珑嫣落在宫殿屋檐上,只见一女人持刀刺向一男人,忽又一女人挺身挡在男人前面,珑嫣看出妖气乃是持刀女人身上发出,一道白光打在这女人身上,锁住女人行动。此时司天监在场,看到屋檐白光闪闪,跪下大喊:“玉驰女神佑我玉驰国!”众人俱看到屋檐白光,纷纷跪下,国王及王后亦跪下。妖狐知天神降临,欲逃脱,却被珑嫣一团真火化为灰烬。

    珑嫣:“司天监何在?”

    司天监:“小人在!”

    珑嫣:“我护持玉驰国,数千年来未有妖魔敢犯,今日妖魔竟在宫中,是何故?”

    司天监:“小人道行卑微,不知何故!”

    珑嫣:“怕是宫中有人招妖。”

    司天监:“小人无能,求女神垂怜我玉驰国!”

    珑嫣:“国主呢?”

    国王这才起身,抬头看向珑嫣,只这一眼,国王心如刀割,口吐鲜血,王后慌忙搀扶,王后看到女神真容,大惊,又不敢动声色。珑嫣看到国王,心中也是一惊,思虑道:“此人竟和无象长相一般无二,可他身上没有一丝无象的气息。”珑嫣确认此人并非无象,瞬身而去。

    王后扶国王入宫中,当晚便施法消除无象记忆。次日,国王醒来,全不记得昨夜之事,依旧去上朝。丞相奏:“陛下,玉驰女神佑我玉驰国,昨夜圣驾宫中,铲除狐妖,陛下当于宫中立女神神像一座,以报圣恩。”国王听的云里雾里,问道:“丞相,你说什么?”丞相又将刚才奏章宣读一遍,国王惊讶,问道:“昨夜女神降临宫中,寡人怎不知晓?”百官俱面面相觑,丞相又道:“陛下,您见到玉驰女神真容,便吐血晕厥,如此,方忘记昨夜之事。”国王准奏,下朝后问左右,左右俱答昨夜女神圣驾宫中,国王又问女神真容,左右俱答比圣像美千倍万倍,国王不解,为何只自己忘记昨夜之事。

    十日后,女神神象造好,立于宫中,国王见到女神像,依旧心中绞痛,口吐鲜血,王后便命宫人砸毁神像。神像被毁,珑嫣不放心上,鸿羲却十分恼怒,便私自下山,欲教训玉驰国王。此刻国王正在书房览奏章,鸿羲隐身形,欲惊吓国王,可看到国王面容,鸿羲又现身,跑至国王案前,喊到:“父君,父君,原来你在这里!”国王看到面前两三岁大孩子,温柔说道:“你是谁,怎唤我父君?”鸿羲:“父君,你不认得我吗,我是鸿羲!”国王仔细看着孩子,发现这孩子鼻子嘴唇和自己却有几分相像,有些吃惊,说道:“小孩儿,你许是认错人了,我并无孩儿。”鸿羲急了,说道:“你就是我父君,你与我母后房中画像一模一样!”国王:“你母后是谁?”鸿羲:“我母后乃是玉驰山女神!”国王心中一阵绞痛,问道:“你说什么?”鸿羲欲言,却有人来,鸿羲只得隐身而去。来人乃是王后,国王发觉近来总是失忆,对王后生疑心,未将孩童之事告诉王后。

    鸿羲回到玉驰山,拉着母后,说道:“母后,我寻着父君了,我带你去找父君。”

    珑嫣:“你下山了?”

    鸿羲点头,珑嫣知鸿羲必是见到那玉驰国主,说道:“那个人不是你父君,以后不许你去见他!”鸿羲哇哇啼哭,珑嫣不忍,将鸿羲抱起,软言道:“羲儿,我知道你思念父君,那个人身上没有一丝你父君的气息,他真的不是你父君。”鸿羲边哭边道:“那个人明明和父君一模一样!”珑嫣:“我见过他了,难道我会认错吗?”母子两人正说话,寒影至,缘是天帝册封珑耀为储君,寒影来接珑嫣一道往天宫去。

    寒影:“羲儿怎么哭了。”寒影说着,接过鸿羲,鸿羲未说话,珑嫣道:“小孩子贪玩,刚才责骂他了。”寒影:“羲儿还小,贪玩也是有的,不该责骂,对不对呀?”寒影边说边逗着鸿羲,鸿羲一时又哈哈笑起来。三千年前,寒影依珑嫣之言,回到子虚岚,继续司神尊之职,寒影时常到玉驰山看望珑嫣母子,三千年间,二人平平淡淡,无有逾越之举。翌日,珑嫣欲带鸿羲回天宫,鸿羲却不肯,只道:“母后,我长大了,是个男子汉,我要留下看守玉驰山。”寒影呵呵笑,珑嫣怎能不知孩儿心思,说道:“我昨日和你说的,你记下没有?”鸿羲使劲点头,珑嫣还是放心不下,抱起鸿羲,鸿羲却在珑嫣怀中挣扎不肯,寒影说道:“他不愿回天宫,就依他吧,山上仙侍众多,你不必担心。”珑嫣只好答应,却设下结界,使鸿羲下不得山。

    二人至天宫,宫中恢宏庄严,其余三十宫俱來朝贺,天宫册封储君,礼仪繁琐,二人在天宫停了六日。天上一日,地下一年,玉驰山上六日,玉驰国已过去六年。六年前,王后为挽帝心,假孕一子,国王因王后生子,对王后倍加宠爱,如今这假皇子业已五岁。话说珑嫣寒影返回玉驰山,鸿羲几日未见母后,却不迎接,只生闷气,寒影好生哄,珑嫣又拿出天宫稀罕之物,鸿羲才罢休。翌日,寒影返回子虚岚,鸿羲趁母后沐浴间,又溜下山。鸿羲隐身寻父君,却见父君怀抱一孩,正在读书,鸿羲生气,现身喊到:“父君,你为何抱住别人家的孩子?”国王看见说话孩子,记起是六年前那个孩子,可已过去六年,这孩子依旧是两三岁样子,国王笑道:“你怎么还是那么小,我的孩儿都比你高了。”鸿羲泪眼汪汪,不知该说什么,国王怀中皇子见到鸿羲,很是好奇,便要摸鸿羲,鸿羲不肯,将皇子推开,鸿羲乃是神仙之躯,轻轻一推,将皇子推出二丈远,皇子哇哇啼哭,国王大惊,此时王后赶来,看到鸿羲,知鸿羲非普通孩童,便使缚仙锁困住鸿羲。

    珑嫣沐浴毕,寻鸿羲,未见,问仙侍,仙侍道下山去了,珑嫣惊,知鸿羲必去寻那玉驰国王,便瞬身至玉驰王宫。此时王后正以刀抵住鸿羲脖子,国王劝阻道:“王后,他只是个孩子,你放了他。”王后:“这小畜生行刺皇儿,我绝不饶他。”珑嫣凝神,发觉鸿羲正在御书房,又瞬身至御书房中,王后见到珑嫣至,勒紧鸿羲,珑嫣看到缚仙锁,知王后非普通凡人,问道:“你究竟是何人?”王后却哈哈大笑,道:“你要救这小畜牲,就在我面前自尽!”珑嫣听这笑声,分外熟悉,又看向国王,知这王后乃是无极魂魄转世,国王必是无象魂魄转世。国王只与珑嫣对视一眼,又复心痛,口吐鲜血。珑嫣看着王后,说道:“无极,你乃是万神之组,竟用如此卑劣手段!”无极也不再掩饰,说道:“你不过是个黄毛丫头,有什么资格对我评头论足!”珑嫣:“我真替你感到悲哀。”珑嫣说完,定住无极,收了缚仙锁,将鸿羲解救出来。珑嫣欲离开,却被国王叫住:“等等,这孩子唤我父君,究竟是何缘故?”珑嫣看着国王,百感交集,眉头紧锁,终是将国王带回玉驰山。

    到了玉驰山,国王更是吐血不止,珑嫣将手放在国王胸前,顷刻后吸出一物,国王问:“这是什么?”珑嫣:“断情丹。”国王:“怎会有此物?”珑嫣:“应是无极放进去的。”国王:“你跟王后说的,我根本不明白。”珑嫣:“你一点不记得我吗?”国王看着眼前人如此美丽,情不自禁想要吻,珑嫣却走开,径入宫内。鸿羲冲过来,跳到国王身上,紧紧抱住,喊到:“父君,你终于回来了!”国王:“我真的是你父君吗?”鸿羲:“当然是我父君,千真万确!”国王:“你母后,是我妻子?”鸿羲:“那是自然,不然我是怎么生出来的?”国王:“可我什么都不记得。”鸿羲:“父君只要回到我和母后身边就好!”鸿羲牵着国王到衣冠冢前,衣冠冢碑上书:夫君无象之墓。鸿羲说道:“父君,你当年封印许多巨兽,你自己也死了,母后便为你立了衣冠冢。”国王:“我当年封印巨兽?!”鸿羲指着宫殿说:“这宫殿也是你起的,玉驰山上所有物件都是你造出来的。”国王:“我这么厉害吗?!”鸿羲:“我带你去母后房中,母后房中有你的画像。”鸿羲说着,将国王带到母后房门前,两人欲入房内,却听的房内人正在呜咽,鸿羲欲推门进去,门却推不开。国王:“是你母后哭泣吗?”鸿羲:“母后定是气你将她忘记了。”国王:“这如何是好?”鸿羲:“父君日后要好好疼爱母后才是。”国王摁住脑袋,希望能想起一些,却是什么也记不起。

    翌日晨,鸿羲与国王在用早膳,珑嫣走来,坐在鸿羲身边,鸿羲忙喊母后,珑嫣微笑,为鸿羲擦拭脸,国王一旁看的女神微笑,出了神,鸿羲笑道:“父君,你吃到衣服上了!”国王这才回神。国王有些局促,半晌开口:“女神,……”珑嫣:“你不要叫我女神。”鸿羲:“父君自然要唤母后娘子!”国王:“我可以唤你娘子吗……”珑嫣:“不可以!”国王:“我该唤你什么?”珑嫣:“无象,你还是唤我一声师父吧。”无象(即是国王):“师父?”珑嫣:“你如今乃凡人之躯,阳寿不过短短数十载,你若欲留在玉驰山,便随我修行,如若不然,我现在就将你扔下山。”无象吓一激灵,忙喊师父,鸿羲只在一旁偷笑。早膳后,珑嫣道:“无象,你随我来。”无象喜,随珑嫣至亭中,珑嫣:“我授你一句心法口诀,你且记下。”珑嫣念出口诀,考无象:“你念一遍于我听。”无象只顾瞧美人发呆,哪里听得进口诀,珑嫣恼,揪住无象耳朵,骂:“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无象凡人之躯,怎经得住珑嫣一揪,忙喊:“疼!疼!娘子!”珑嫣听得无象唤娘子,与六千年前情状一般,心内一颤,放了无象,道:“我再念一遍,你仔细听!”无象这次专心听,一回便记下。珑嫣又问:“你多大了?”无象:“二十七了。”珑嫣:“以你现在根基,至少需二十年。”无象:“二十年后如何?”珑嫣:“肉身不死。”无象:“若能不死,我当刻苦修行!”珑嫣点头,出了亭子。这一日,无象在亭中反复练习口诀,至申时,鸿羲入亭中,道:“父君,你练什么?”无象:“你母后授我一句心法口诀,我已修习一日,无甚进益。”鸿羲:“父君不必心急,母后自有办法。”无象:“她今日说我至少要修行二十年。”鸿羲:“短短二十年何足挂齿,我随母后已修行千年。”无象:“千年?”鸿羲:“我还能骗父君不成?”无象:“你多大了?”鸿羲:“六千一百零四岁。”无象吃惊,“六千岁?!可你瞧上去不过二三岁。”鸿羲:“我是仙胎,与凡人自然不同。”无象:“你母后多大了?”鸿羲:“我母后四万六千一百零九岁。”无象更为吃惊,道:“她这么老了吗?”鸿羲:“我母后才不老呢,若比凡人,不过十六七岁。”无象心喜,道:“岂不是比我还要小上十岁。”鸿羲:“我听母后说,父君已七十二万六千岁了。”无象:“我这么老吗?”鸿羲:“比母后是大许多。”无象挠头,鸿羲又道:“父君,我饿了,该用晚膳了,你随我来。”无象随鸿羲在膳桌边坐下,桌面五个菜盘,鸿羲开始动筷,无象问:“你母后呢?”鸿羲:“母后有时不用晚膳,不需等她,吃吧。”两人用过晚膳,珑嫣也未现身。

    向后一月,无象日日修习心法口诀,珑嫣依旧是仅用早膳,只早膳时间,无象能见上珑嫣一面。一日,寒影至,鸿羲见到寒影,忙奔去,寒影抱起鸿羲,二人亲近一番,寒影问:“你母后呢?”鸿羲:“许是在房中。”寒影:“我寻你母后,你自己玩。”寒影放下鸿羲,往珑嫣房中去,无象看到,心中醋意起,问鸿羲:“羲儿,这个男人是谁?怎进你母后房中?”鸿羲:“是我亚父,子虚岚神尊,寒影上神。”无象:“他如何入你母后房中?”鸿羲:“我亚父与母后亦是夫妻。”无象大惊,不肯相信,道:“你母后是我娘子,如何与那个男人是夫妻!”鸿羲:“说来话长,父君你不必心急。”无象:“我怎能不急!”无象怒火中烧,径往珑嫣房中去,推开房门,见寒影站在珑嫣身旁,寒影见到来人,心中一惊,珑嫣起身,对寒影道:“你且回。”寒影蹙眉,依旧瞬身而去。无象入房中,怒道:“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珑嫣蹙眉,没有回答,无象继续说道:“你和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关系?”珑嫣看着无象,道:“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无象气极,双眼猩红,忽扫见墙上画像,正是自己,怒道:“你既已跟了那个男人,为何还要留着我的画像?!”珑嫣双目含泪,依旧未说话。无象看到眼前人落泪,心有不忍,却仍是接受不了心爱之人与另一个男人有染,愤然离去。鸿羲看到父君出来,忙上前问:“父君,你这是要去哪?”无象:“我下山去。”鸿羲:“父君为何要下山?父君要离开我和母后吗?”无象:“你母后自有人陪,不需我留下。”无象说着,往山涯走去,到涯边,才发现玉驰山悬于高空,脚下云雾缭绕,凡人之躯,如何下得去。无象犯难,又不肯回头,鸿羲追来,问道:“父君,你真的要下山吗?”无象:“我必要下山!”鸿羲:“你若走了,母后就永远和亚父在一起了。”无象这才发觉是自己冲动了,鸿羲又道:“父君,你有所不知,母后为你守孝三年,又寻了你六千年,这么多年一直是亚父守在母后身边。”无象震惊,自言自语道:“这么多年,我究竟在哪?”鸿羲:“母后日日思念你,常常以泪洗面。”这时,珑嫣走来,说道:“你想走,便走吧,羲儿,你送他下山。”鸿羲摇头,道:“母后,你不愿父君走,我知道!”珑嫣:“他已经忘了我,也不记得你,你不必留他。”无象:“我偏不走,偏不遂你心意!”珑嫣:“随你。”珑嫣说完便转身走,无象跟上欲抱住珑嫣,珑嫣却瞬身而去。无象又入房中寻珑嫣,却不见珑嫣在房中,无象有些失落,见梳妆台上人偶,无象拿起人偶,仔细看着,忽觉头痛欲裂,脑中浮现自己正在一刀一刀雕刻人偶,雕刻完毕后轻轻将人偶放到床头,床上睡着的正是珑嫣,又浮现珑嫣把玩人偶,一时珑嫣站在夕阳下,美轮美奂,忽而又浮现自己将珑嫣压在身下,双手按住珑嫣,珑嫣抵抗不得。无象惊,自言自语道:“这人偶竟是我自己刻的,我难道是强迫了娘子……”无象在房中沉思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