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禅放在门把手的手掌微不可查地收紧。

    刚才的那些暗号。

    她发现了吗？

    秦禅知道女孩很会读心，收敛了所有心绪，语气如常地温柔询问：“睡不着？”

    “嗯，有点失眠，睡不着。”宁渺左手臂抱着枕头，一头扑进秦禅的怀里，右手环住他的腰，细声道，“秦先生，我想跟您睡，这样，我一定能睡着。”

    秦禅双手扶住她。

    女孩应该是才从被窝里钻出来，身上穿着单薄轻柔的睡衣，还带着温软的暖意，在这微凉的夜色中增添了几分致命的诱人。

    她看起来还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姑娘，娇气乖巧。

    其实已经不是了。

    不说手掌之下盈盈一握的腰肢弧度，就连贴着他的身体，都是玲珑有致的，隔着单薄的睡衣传来若有若无的温度。

    秦禅发现，光是这样静静抱住她，他都……有点难以自控了。

    “嗯？”

    没有得到及时的回复，宁渺从他怀里抬起一颗毛绒绒的头，不解地出声。

    秦禅目光微深，声音低哑地问道：“你知道热恋中的情侣同床共枕，会发生什么事吗？”

    听到他的问话，宁渺顿时眼睛一亮，反而抓住了话语里的其他重点，欣喜地问道：“我们现在算是热恋中的情侣吗？”

    秦禅思考了一瞬后，很笃定地回答：“是情侣。”

    随后，他又补充道：“而且，你更是我的未婚妻，我们回去就可以正式订婚。”

    听到秦禅肯定的回答，宁渺挽唇笑了笑，眉眼间闪烁着狡黠的笑意，提议道：“那我们……”

    她将秦禅一步步推进房间。

    “是不是应该做点情侣之间该做的事情呀？”

    “零号，关上门和窗帘。”

    她的话音落下，大门自动关上并咔地一声上锁，房间里的电动窗帘也缓缓关闭，隔绝窗外的一切窥探。

    秦禅正想说什么，宁渺踮起脚尖，吻上秦禅的薄唇，堵住他想说的话，然后一步步，将他紧逼到床边，将手中夹着的枕头扔到床上，双手都空了出来，搭着他的肩头。

    她正准备进一步的親吻，秦禅却反客为主，搂住她的腰肢，率先攻城略地，温柔而缠绵。

    过了几分钟，宁渺率先投降，发出轻微地哼哼声，想要结束親吻，秦禅转了个身将她放倒在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低醇的嗓音似乎沾染上一丝微醺的醉意，严肃地询问道：“……想清楚了？”

    宁渺乖乖地躺在床上，笑意盈盈地说道：“秦先生，我可不是小孩子了，今天是12月1日，离我20岁生日，还有12天哦。”

    她抱着男人的脖子将他拉进，在他耳边甜声道：“其实……我有短睡基因，每天只需要休息四五个小时，就可以保证充分的睡眠。”

    女孩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他的脖边。

    混着邀约的话，就是最催动俗念的药剂。

    无可比拟的药剂。

    面对她的主动，秦禅即使已经快要失控，仍有一丝理智尚存，喉结一滚，沉声道：“这里没有防护措施，我不想伤害你。”

    他不可能让宁渺吃药，那是最伤身的，没有不伤身体的紧急药物。

    宁渺眨了眨眼，一脸纯良无辜道：“那些东西，床头柜里都有。”

    秦禅无可奈何地笑了一声。

    原来，一切都早有预谋。

    倒是他君子了。

    不过不知道女孩有没有意识到，猎物也是会转变角色，变成狩猎者的，如果愿意。

    他转身去拿床头柜里的东西。

    然而里面除了几个未拆封的小方盒，竟然还有……一副银色的手铐。

    他的目光掠过那一副手铐，最终拆开旁边的盒子，拿出里面的东西。

    ……

    天已蒙蒙发亮。

    秦禅将她身上的水珠擦干，裹着浴巾从浴室里抱出来，轻轻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免得她着凉。

    宁渺转身抱住他的腰，钻进他的怀里，贴着他温暖的体温，纤细的身体还在轻轻颤着，不安地问道：“这下还会走吗？”

    秦禅神色一顿，俯身温柔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认真道：“我会一直陪着伱。”

    “不管，无论如何，你是就是我的。”

    宁渺抱紧他的腰，黑眸半阖地微困道：“你永远都是我的。”

    秦禅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头发，温声应道：“嗯，我是你的。”

    宁渺轻声道：“秦禅。”

    刚才，她就是这样反复喊男人的名字。

    两人重逢已久，宁渺一直都是礼貌地喊他秦先生，这是她第一次正面直接称呼他的名字。

    “嗯。”秦禅应声。

    “秦禅。”

    女孩的嗓音已经染上了一丝困倦，又低低地喊道。

    “嗯。”

    “秦禅。”

    “我在这里。”

    秦禅轻轻抚着她的头发，以示安抚。

    宁渺趴在他的胸口，嗓音轻缓又认真：“只要有我在，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你是我的。”

    秦禅仍耐心地回应道：“我不会离开你。”

    “我不会让你等太久，也不会让秦寒他们等太久。”宁渺闭上眼，缓缓地说，“我会把所有的隐患都清扫干净，相信我。”

    秦禅一顿。

    她确实什么都知道。

    他揉了揉她的头，赞许道：“我相信你。”

    宁渺继续说：“没必要去看那些病例，我知道我的问题在哪里。”

    她犯困地闭着眼，弯唇一笑，甜声道：“心病还须心药医，你就是我的药，无可代替。”

    宁渺的话让秦禅想到那个梦境。

    梦里的宁渺也说过同样的话。

    她说，心病还须心药医。

    他就是宁渺的药。

    “其实，想把你永远藏起来的，不想把你给别人，给别人工作，给别人承诺，给别人荫蔽，但，你不该被我困在这里，困在这个像牢笼一样的地方——你也觉得这里像个牢笼，对吗？”

    她的声线甘美却逐渐变得清冽，只剩下极致的理性，不带一丝情感。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她。

    “对不起。”她说。

    “你不该是这样的。”

    “你可是秦禅啊……秦禅是谁？这个名字承载着太多元素，太多牵绊，无论缺了什么，都不再是原本的秦禅，那就残缺了，不完美了，不完整了，本不该如此的。”

    说完，宁渺在他胸膛埋着头，声音闷闷地说：“可是怎么办呢，我只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