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汇聚的广场。

    所有人都仰头看着空中的全息影像。

    期待影像中的少年说点什么。

    接着，零一的声音响彻在这片广场。

    全息影像中的他微微一笑：“我知道你们正在商量对策，但很抱歉，公布这件事后，有至少十个国际慈善援助组织联系我，准备和你们对接，你们……记得准备好应对的措施。”

    “我也知道，你们正在努力将非法实验转变为合法实验，可能是伪造知情同意书，可能是伪造遗体捐献证明，记得伪造得真实一些。”

    “我还知道你们无法割舍你们的实验内容，谁不想要聪明和长寿呢？”

    “是，付出一些微不足道的生命，就可以探究人类的科学奥秘，多么吸引人啊。”

    “可我深切的记得一个女孩，林娜，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穿着蓬松的舞裙，在那个带着点湿气的盛夏，美得像一朵盛开的玫瑰花。”

    “可是后来她失踪了，当我再次见到她时，她变成实验台上冷冰冰的切片，我的血液都凝固了。”

    “我在想，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是探索生命，还是享受生命？”

    “我们确实生活在一个被他人凝视的世界，但生命的主导权如果不在自己手中，那该有多可怕？这还是一个高度发达的文明社会吗？”

    “光从生命自主这件事上，这和那些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社会，又有什么区别？”

    少年在演讲的时候，元老院已经快速调动武力，以最快速度赶到广场周围。

    学院护卫队们不敢挤进人群，担心引起误会，就将武器架在广场周围，黑洞洞的枪口对着天空中的无人机。

    只要将这些无人机打下来，就能打破全息投影。

    再等广播室那边切掉广播路线，就能终止零一的演讲！

    “一队已对准目标，请求射击！”

    “二队已对准目标，请求射击！”

    “三队……”

    所有武器已经蓄势待发。

    “射击！”

    随着耳麦中的一声指令。

    啪！啪！啪！

    为了害怕引起骚乱，所有武器都带着消音设备，只有轻微的空气爆破音。

    然而下一刻，所有护卫队员瞳孔一缩。

    明明他们瞄准了无人机开枪，为什么一个无人机都没有炸？！

    砰！砰！砰砰！

    接着，没有命中打击目标的特质子弹在空中完成自爆，以免变成流弹伤及无辜。

    这突如其来的子弹自爆，倒是吓坏了很多人，发生什么事了？

    有的人站的高，就朝广场边缘一看，看见那些全副武装的护卫队员，大致明白他们是想干什么。

    他们想阻止零一的演讲。

    但，为什么子弹在空中自爆了？

    别说是广场上的人，就连护卫队员们都想知道这个回答，为什么他们打不中无人机。

    有人突然惊呼：“那些无人机的位置不是真实位置！”

    “你们仔细看！无人机在释放一种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物质，扭曲了周围的空气，我们看到的无人机位置，只是空气折射之后的位置。”

    听见这番话，他们再通过瞄准镜仔细观察。

    由于那些物质的折射太稳定，让无人机的位置几乎没有变化，他们刚刚还没注意到呢。

    只有参考无人机背后的天空，才能隐隐看到一些不同之处。

    无人机群停留的位置也很微妙。

    刚好是绝大部分人看不出背景变化的一个位置。

    竟然还有这种操作！

    他们不得不向上级汇报这个问题：“情况有变，请求指示！”

    听着他们的汇报，元老院的人也暂时没辙，因为无人机下方是密密麻麻的人群，他们不敢冒险去对付，只能放任无人机的发挥了。

    即使拦住又能怎样？人家可以通过其他方式继续说！

    “……你们原地待命吧。”

    其实少年并没有讲太多，“他”话锋一转，说：“我今天来到这里并不想讲太多道理，毕竟，我的观点也是一家之辞，不一定合适。”

    “我只想把真相，带给你们所有人。”

    他抬手，朝广场上前方电子大屏幕指去。

    啪！

    只有在大型活动才开启的电子屏幕突然亮起光芒。

    接着，一个画面出现在大屏幕上。

    “啊……”

    一个年轻的男生躺在一座奇怪的大型仪器中央，头上身上带着各种各样的电线和设备。

    他在痛苦地哀嚎。

    他的表情狰狞恐怖，极端的痛苦让他的五官都扭曲在一起。

    然而旁边的几个白大褂实验员，丝毫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上的数据，并低头在本子上进行记录和演算。

    或者低声交谈，还面色轻松地开玩笑：“这个人挺能折腾的，可以让我们多玩一段时间呢。”

    零一适时说：“我来介绍一下这位……试验品？他叫万杰，是本次夏彼恩莎脑力大赛的参赛选手，但已经失踪了很多天。”

    “很抱歉，我没有征得万杰选手本人的同意，把这段狼狈的视频放了出来，希望得到他的谅解。”

    “也很遗憾，我能力有限，只能将这些证据带出来，我救不了他。”

    随着零一的介绍。

    参赛队伍里，来自至时州的所有参赛队员腾的一下升起心中怒火，紧紧捏着拳头，手背青筋暴起！

    原来他们找了这么多天的队友。

    竟然在神迹学院的实验室里！

    被这么残暴、强迫、不当人得对待。

    那些人眼里，活生生的人，竟然只是一个不在乎的小白鼠？

    大屏幕上的视频还在继续。

    零一的话也还在继续：“唔，让我想想，这个实验室的受益人是谁呢？”

    听见零一的话，所有长老心中一凛，随即责骂相关负责人：“为什么广播室那边还没有切断！”

    “我们……我们已经切断了广播通讯，但是广场上的那些广播，连的不是广播室的设备啊！”

    长老们面色一变，现在断电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少年在说：“实验室负责人，约克博士，李翰教授，科其拉院士……”

    “给这个实验室立项的人，则是元老院的全体长老席，你们平时最爱戴尊敬的那些前辈们。”

    头疼，低烧，嗓子疼，想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