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丽妖行

第一四六回 章莪山紫貂收狰兽,崇圣寺雨铜铸观音

    但见金光阵中佛光普照、金气纵横,随着阵法渐变,只见阵中万佛现身、至圣至纯,且金气内隐现刀枪、杀气腾腾;而木雷阵中巨木环列、雷云隐现,随阵法渐变,燃木成炭,排列有序,同时雷光大盛,有如白炽,过不多会阵中更是金蛇狂舞,雷声不绝,同时炭柱移动,导引惊雷;毒水阵中则满布如水黑瘴,随阵法渐变,黑瘴中似有无数毒虫挤在一起,不停蠕动;而风火阵中焚风盘旋、烈焰冲天,随阵法渐变,风助火势、火趁风威,风火之中暗藏刀枪剑戟,神佛难敌;最后是幽土阵,只见其中阴风惨惨飞沙走石,待阵法转动,则有无数鬼蜮借土而生,于阵中咆哮肆虐四处游窜。

    见十个小阵成功整合为五个大阵,灵钏不及休息,更想一鼓作气趁热打铁,再将五个大阵合而为一。然而随后几番尝试都未成功,五种阵法彼此相性不合,始终难以聚化。多番尝试之下,灵钏不免心中焦躁,再换几种组合方式,却仍然无法将五阵合一,像师尊那样使出十绝阵来。一连几日尝试未果,灵钏亦觉疲累,于是将灵珠收回,消去阵法,再以土灵珠打开异界之门,连到石镜山境内,然后回府休息,一路上时雨、安世等闻讯前来问安不提。

    一连休息几日,灵钏依然百思不解,不明白自己到底错在何处。但终究不可强求,于是收拾心情,打算外出游历几日,权作散心。一路漫无目的游走在无人之境,满腹心事下,灵钏突然想起先前在南诏所作梦境,女娲娘娘指点自己前往关中平利去寻庙宇,于是招来附近水族问清位置,然后转向西南,直飞一千八百多里才到平利县附近。先结印招来土地问女娲庙所在,土地公不敢怠慢,随即在前引路,引灵钏来到一处殿堂四重、房舍百余间的大庙之前。

    看到正门写着“三台寺”字样,灵钏不禁奇怪,为何女娲娘娘的庙宇竟在佛寺中。一旁土地细说建寺来历,原来昔日女娲娘娘曾在此地建起一座庙宇,并教南山民众种桑养蚕、取丝纺绸。后来女娲采五色石炼之补天,最终疲累而死,死后成神。当地百姓为纪念女娲娘娘的贤能圣德,便将庙宇改建为女娲庙,四时供奉香火。后来大禹治水,夏朝建立,平利南山始建中皇庙,一时香火极盛、祭祀不绝;再后来商末战乱,周朝开始改信昊天上帝,女娲庙由此废弃。直到唐初才得佛教出资重建,因建起殿堂三层,故称三台寺。其内正殿供奉女娲娘娘,两旁偏殿供奉十八罗汉和观音菩萨,只不设大雄宝殿,以示佛教不会反客为主之意。

    说话间灵钏与金州土地走进第一重门,其后便是天井,中央种有一棵五六人合抱的千年桂树,据说是夏朝时种下;之后过第二重门是拜殿,只见楼宇古朴、气宇不凡;过第三重门才是正殿,里面供奉女娲娘娘和螣蛇白矖两位童子。灵钏想起师兄灵风正是螣蛇应劫后神识再度投胎灵蛇化成,于是忍不住多看几眼,只不知一旁白矖是谁。而正殿左右另分东房西房,其后是僧舍和居士住处。灵钏在女娲娘娘座前拜了三拜,再抬头时只见梦中那位白衣女子竟独自一人款款而来,伸手将灵钏扶起,然后说道:“姑娘此去南中辛苦了。”灵钏刚道一声“晚辈”,还不等说完一旁土地公认出女娲娘娘现身,随即跪倒高呼施礼,态度诚恳。女娲娘娘让土地起来说话,然后对灵钏说道:“姑娘想我如何谢你。”灵钏回道:“晚辈不敢当,此事全凭娘娘做主。”只听娘娘道:“先前我已从你师父那里得知,姑娘是应劫而生,将来要为天下苍生消灾解难。只因此事事关重大,牵扯各方利益太多,所以我也不便过多插手,姑娘可将未来打算简单说说,我也看看能帮上姑娘什么忙。”说完挥退土地,静等灵钏回答。

    灵钏这时已将心态放平,见女娲娘娘提及此事,便施礼说道:“晚辈此次下山已有一年有余,这一路斩妖除魔,也得罪不少势力。如今想来,等以后转世成人若有仇家寻仇,只怕难保周全,以致误了大事。所以还想请娘娘做主,为晚辈指点迷津。”女娲闻言笑道:“这有何难。”随即取出二物相赠,一件是巴掌大的金葫芦,另一件是一束红色丝带。只听女娲道:“你莫看这葫芦小,里面却内有乾坤,能育化万千法宝,只不过如今对你最有用的,是里面藏着的招妖幡,一会我将口诀相授,让你可凭此宝贝广招天下妖魔收为己用。”然后又将丝带为灵钏束在身上,说道:“此物名为缠天带,乃我昔日补天时用过的宝器,如今借你一用,只要你将这宝贝带在身上,则天下妖魔都无法在你面前聚气施法,也无力催动宝物,到时自然任你处置。”说完,女娲娘娘将招妖幡的口诀一并传给灵钏,随后叮嘱道:“此地往西三千多里,长江源头有一章莪山,山下有黑石滩,而山中无草木,你到那里一看便知。那山中有神鸟毕方和神兽狰,那狰兽形如赤豹、尾生五羽、眼如琉璃、赤皮黑络。我将其送给姑娘当个玩伴,姑娘可凭缠天带将其驯服,之后如何行事,便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女娲娘娘说完便缓缓化作虚影消失,灵钏见状赶忙施礼再拜。待娘娘走后,灵钏先将金葫芦收好,然后离开大殿御风西行。因不知章莪山确切所在,想起女娲娘娘说那山就在长江源头,想来水族该知具体方位,于是在空中搜寻江河湖泊,边问边行,一直来到两千里外一条大河之旁,招来水族一问,原是长江干流通天河。河中夜叉听说灵钏要去长江河源,便自告奋勇在前引路。于是灵钏随其朔流而上,直到长江、黄河与澜沧江的共同源头三江源一带,夜叉这才施礼告别。而灵钏按其提示继续向西再飞四百里,这才看到一座积石山,山下有黑石滩,显然是女娲娘娘所说的章莪山。

    行至山下,果见三五赤豹正在围猎岩羊,不料却惊动一个石鬼,忽地起身发出吼声,将群豹惊退。灵钏开天目细看那石鬼样貌,见是石头精怪化成,身高一丈全身乌黑,于是取出土灵珠想要将其收化,也好带回去做个门神。却不料远处传来一声怒吼,致使万山俱静鸦雀无声,但见一头身长丈余的红色猛兽出现在章莪山顶,生得五尾一角、赤皮黑络,正是女娲娘娘所说上古神兽狰。于是灵钏转移目标,祭起缠天带要去绑那神兽,却不料狰兽看到宝带飞来,却不逃走反抗,反而前脚跪倒有如行礼,似是知道宝物来历。灵钏见其有神通灵识,便将宝带收回,然后落到狰兽之旁,温言道:“我得女娲娘娘提点前来会你,若你有灵,可随我前往人间历练一番,也好得些功德。待百年后天地劫满,再回此处可好。”那狰兽似乎听得明白,伏在地上再三点头。灵钏喜道:“只是你个头太大,能否变得小些。”那狰兽晃晃脑袋,随即缩到一尺多长,如狸猫般大小。灵钏弯腰抱在怀里,一边抚摸一边夸道真乖,那狸猫也发出呼噜声作为回应。

    不想刚收神兽,山下便生异数,数十石鬼起身开始捕捉岩羊、野猪等生灵,想要大肆屠戮、大快朵颐。显然之前有狰兽坐镇,才能保护此方生灵不被石鬼戕害。不过在灵钏看来也算不得什么,随即祭起土灵珠便将一众石鬼尽皆粉碎,灵气精魄收入灵珠之中。之后灵钏又施法术,便有黑沙从灵珠中飞出,落地再次化为石鬼,只是不再作恶,反而齐向灵钏躬身行礼。那狰兽这才知道灵钏厉害,抬起脑壳像小猫般蹭蹭灵钏的下巴,只痒得灵钏咯咯笑了起来。

    刚收化一众石鬼,正待要走,狰兽突然从灵钏怀里跳出,落地化出原型,龇牙咧嘴向后方不断发出低吼。灵钏回身,却见神君朱雀领着一男一女两个童子正缓缓走来。既遇故人,灵钏便轻声安抚狰兽,然后上前与神君行礼,问起到此何事。只听朱雀道:“我特地来收化神鸟毕方,不想正好遇到姑娘。”说完便令身后两个童子上前施礼,并介绍二人一为毕方,便是此地神鸟;另一个为青鸾,原在祁连山中为妖,前几日刚被神君收服,如今留在身边充作手下。

    灵钏想起先前偃师曾说自己得罪祁连山三妖,其中之一便是青鸾,不想如今竟成朱雀手下,一时既惊喜又遗憾。于是问祁连山中其他二妖现下如何,朱雀则轻描淡写的说白象,狻猊二妖聚众作乱,如今已被自己打发。灵钏便不再问,只是心中思忖,想不到祁连山三妖势力庞大,最后落得如此下场。也幸亏朱雀是友非敌,否则若其出手,只怕自己石镜山的势力也难保全。

    两人寒暄几句朱雀便向灵钏告辞,说酆都那边还有要事,遂领两个童子往东去了,想是要从蒿里山的鬼门关返回冥界。灵钏见朱雀走远,这才张开怀抱让狰兽再度化为狸猫抱在身前,然后御风而起,却茫然不知该去何处。想到如今修炼师门绝学不成,又没地方可以去问,也不想返回洞府被琐事所累,索性就留在这蛮荒之地,等何时想清楚何时再做打算。

    于是灵钏向北疾飞三百里,到一处大雪山才停下,招附近水族来问,原来已是唐古拉山附近。见此地空气冷冽、渺无人烟,于是灵钏寻一处干净所在,盘膝坐下将十颗灵珠一一祭起,狰兽则化出原型在旁好奇看着。只见灵钏再度将十颗灵珠进行组合,却依然不得其法。然而不断布阵之下,灵钏也吸收灵珠放出的不同灵气而修为渐长,只是心系阵法浑然不觉。

    转眼秋去冬来,春尽夏至,灵钏也不知在此地修炼多久,只是阵法未成,心中难免焦躁。一日疲累至极,灵钏便于打坐冥想中沉沉睡去。待到睡熟,耳边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唤,再睁眼时,却见师尊天玑老人正在眼前。灵钏一晃数年未见师父,平日便时常挂念,如今见着顿时情绪激动,扑在师父怀里呜咽起来。天玑老人慈爱地手抚灵钏头顶,问起下山后都有哪些奇遇。灵钏便将收伏十二妖将,炼化十颗灵珠过程大体一说,并说虽有灵珠在手,如今却未练成绝学,因此愧对师尊。天玑老人则哈哈一笑,说昔日自己耗费百年才练成此阵,灵钏只因急于求成,这才把方向搞错了。然后提点灵钏,如今距离成功其实只有一步之遥,秘诀便是去繁就简、返璞归真这八个字。

    师尊刚一说完灵钏便身子一歪从梦中醒来,这才知是南柯一梦。但想到梦中师尊所示,却正是眼下关窍所在,于是祭起十颗灵珠,这次不再动用灵珠中的神器力量,只用金木水火土、风雷光暗毒这天地十性之力,之后果然先后布成五行阵和五法阵,然后又如师尊昔日在锁妖谷中那般,成功将十绝阵阵法演将出来。一时间天地变色、风云际会,方圆千里的天地灵气几乎都受十绝阵影响而沸腾起来。

    只是绝技初成,一时还不知如何将这浩瀚灵气收为己用,为免走火入魔,灵钏只得暂收法阵,将十灵珠收回怀中。想这数月水米未进寝食难安,如今终有所偿,不由心中大快、面有得色。而高兴之余,又想起此去南诏还有许多事并未办成,如今一年多过去,也不知那边有何变故。于是随手打开异界之门,便想前往南诏一探究竟。然而不等踏入,灵钏突然发现自己这次并未使用土灵珠,心中顿时又惊又喜,审视良久,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十颗灵珠中散出的灵气竟被自己照单全收,如今已有多股灵气在自己十指之间,随手便能使出一些神通而不必借助灵珠中的宝物。于是灵钏打定主意,待南诏之行回来,便再回此地修炼,看看自己能否将灵珠中的所有神通都收为己用。

    再次来到洱海附近,灵钏远望苍山竟已香火鼎盛。灵钏给怀中狰兽化成的狸猫取名追蝶,然后叮嘱其不要造次,这才缓步进山来到感通寺外。但见里面香客络绎屋舍极多,大略一数,约莫有三十六座庵院,且常有身穿红衣紫衣的达官显贵穿梭其中。灵钏向寺中僧人打听,只说自己是张佺的朋友,要见纯陀和尚。那僧人见灵钏衣着不俗,不敢怠慢,前去通报不久,便回来引灵钏到正殿之旁。灵钏见正殿名为大云堂,显然是模仿汉地形制建成。稍等片刻,纯陀和尚从正门出来,见到灵钏先是一愣,随即上前热情招呼,并引灵钏前往贤者所在的内堂。

    过不多久,灵钏便再次遇到李贤者。只是一年不见,贤者愈见清减。寒暄几句,贤者又向灵钏介绍旁边坐着的客人,姓段名宗榜,正是先前张佺说过想要联合对抗权臣王嵯巅的洱海段氏家主。灵钏见他奇骨贯顶、雄姿杰貌,正是富贵多寿的骨相;兼之国字脸山羊胡,浓眉大眼、神态威猛,又是将相之才的面相,因此心生好感,但又不知该说何话。于是先向二人施礼,然后问李贤者过去几年王嵯巅是否又来滋扰。那贤者却不以为意,说朝中多事,正为国师赞陀崛多大兴土木,多建寺院,号称小寺三千、大寺八百,并在石宝山开凿石窟。但这些寺庙多为密宗,而贤者所传禅宗只在感通寺内,如今虽有千余信徒香火旺盛,但长此以往势必沦为小众。而段宗榜却在一旁劝解道,那国师所传密法如今结合了本土巫教传统,所以底层民众更容易接受;而贤者所传禅理曲高和寡,往往百姓很难听懂,唯有渊博之士才能理解一二,还多用于清谈之说,所以也不能全怪百姓愚蒙。

    段宗榜此话倒让李贤者无言以对,但一想到禅宗至理的金玉之言却不能广为流传造福百姓,心中便有明珠暗投、珠玉蒙尘之憾,也让灵钏在旁唏嘘不已。反倒是段宗榜在旁劝道:“听闻崇圣寺即将落成,但王上却以格局平淡而怏怏不快。贤者何不借此机会,以修建佛塔之机将禅宗发扬光大。”那贤者闻言眼前一亮,说道:“此事确是极妙,若能前往建起宝塔,一来可将佛宝托付,二来也可将我佛门经卷流传,泽被后世。明日我便去向王上进言,倒要看那国师敢不敢放我前去。”灵钏见李贤者心意已决,便对贤者道:“只怕明日那王嵯巅再出什么难题,我愿随贤者一同前往。”一旁段宗榜笑道:“我曾听佺儿说起过仙姑的本领,仙姑虽有神通,只怕擅闯王宫也不是容易之事。”灵钏闻言笑道:“区区小事,不在话下。”

    随后灵钏又问妖人龙赤授首之后,巫教现在如何,贤者并不清楚这化外之事,倒是段宗榜随后补充,自龙赤死后巫教行事低调很多,听闻有一杨姓少年伪以天童董迦罗尤转世之名总揽教务,并在教中掌握实权的石长老助下继任教主,最近又将巫教更名为拜月教,以顺应苗民的拜月信仰,只是如今行事愈加诡秘。

    灵钏对此却不在意,只觉一个本土巫教又能对佛教造成什么威胁,所以同两人寒暄一阵,这才和贤者约好明日一早在王城会合、然后告辞出来,就在洱海之畔寻一客栈歇息。次日一早,灵钏吃些酒菜才出发,施法来到城门时天已大亮,等了许久才与贤者会合。灵钏隐去身形,悄悄跟在贤者身后一起进入羊苴咩城。但见王城内整个布局井然有序、庄重威严,颇有王权气概;同时结构又分五部,宫、廷、官员居处、南北通衢和客馆各自独立,显出等级森严。

    经过通传,李贤者获准前往内廷与南诏王劝丰祐相见,而王嵯巅亦率百官在侧,为首者自然是七位清平官,段宗榜亦在其列。劝丰祐拿着李贤者上言,详细问起佛塔形制、选材、方位等等,李贤者从容不迫一一回答,劝丰祐闻言龙颜大悦,随即下令让李贤者入崇圣寺住持佛塔修建工作。然而王嵯巅却在一旁发难,说崇圣寺中观音圣像因无铜停工,无铜便无法修建佛塔。灵钏在旁听到,以传音入密之法告知贤者,此事极为容易。于是贤者随口答应,引南诏君臣尽皆侧目、小声议论,贤者却无悲无喜,施礼告辞,只说要回去准备。灵钏留在原地听了会墙角,见并无异状,这才悄然离去。当夜,灵钏以金灵珠聚来百里金气,以雨帔施法在羊苴咩城上空连下一夜金雨,到次日一早方才雨收云散。崇圣寺里僧人一早出门,惊见遍地铜碎,于是欢喜取铜称重,前后共收五万余斤,不但造像够用,就连筑塔都够了。于是观音圣像不久之后便得完工,世人皆称其为雨铜观音。

    而次日一早,得了消息的李贤者便和灵钏一起入宫面圣、交付差事。不料王嵯巅却抛出第二件难题,便是崇圣寺中数万工匠,每日饮食靡费甚巨,问贤者可有应对之法。灵钏在旁心说,不过是再下一场金雨而已,于是便让贤者答应。然而李贤者却并未照办,只说愿做寺厨侍者,每日托钵化缘来筹措众人口粮。这番话更令南诏君臣惊讶不已,灵钏只道是贤者要学禅宗先贤那般乞食传法,所以也未阻止。不想贤者前脚刚走,王嵯巅便对劝丰祐笑道:“那李成眉的确聪明,若他真能再下一场金雨,我便治他妖术惑众和意图谋反之罪。”一句话说得劝丰祐和段宗榜等人皆神色一凛,更让灵钏汗流浃背。未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