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陆啊，小韩，是你们急诊收进来的，你们怎么看？

    有点难，现在症状很乱，而且有炎症和过敏的现象。

    “可能还需要做一个基因报告来排查一下。

    韩明：为什么我总觉得不太像恶性肿瘤呢？

    血液科医生：这不可能，目前的指标全部指向了恶性的肿瘤的方向，而且等级还不低，这是咱们共同议定下来的，表征已经很明显了，已经开始有侵袭骨头的迹象了。

    “不错，很可能已经大面积浸润骨头与肝脾了。”

    这个时候需要陆主任场了，只见他轻轻咳嗽了两声，

    “这样吧，咱们先不约核磁那边，先来个折中的，就找孩子骨代谢程度比较高的地方来一个进准的穿刺如何？”

    “这样都能放心，还能先给孩子进行消炎，等待检查报告的进一步完善。”

    “考虑到患者太小，现在手术也不是急的事，可能还要进行一次模拟，利用三维建模。”

    “行吧。”

    结果出来后，众人再次犯了难。

    骨穿刺竟然没有发现任何肿瘤细胞。

    骨外科的主任又开始摇头：穿刺的不确定太高，假如正好避开了肿瘤的侵袭部位，也可能会出现类似的情况，显示的结果是阴性。

    “这种概率太低了，不太像，现在会不会大方向一开始就错了？”

    “要不，继续穿刺吧？再做一个活检，兴许能有更直观的指标出现。”

    骨科医生立刻摇头。

    孩子太小了，经不起连续的折腾，而且这看起来更像是为了论证而求解。

    有点先入为主了，首先就认定了是恶性肿瘤和骨转移，然后再去找相应的指征。

    韩明：这样吧，我继续进行查体，再重新梳理一次。

    “不好吧，影像报告都出来了，难道你的手指和眼睛能比影像扫描还精准？”

    有个心高气傲的年轻医生提出了不同的见解，他是血液也可主任带进来学习经验的。

    韩明再次来到病房，进行常规的摸体检查。

    直觉告诉他，小女孩并不是恶性肿瘤，他迅速启动大脑中的那个全息窗口。

    界面中那个调皮的小人再次跳出。

    只是这次与他沟通的换成了右侧的肺叶。

    肺叶：哎，你能拿我怎么滴？现在老子这边有云层状的阴影，你能瞅出来不？炎症是炎症，但是是不是癌症就要看你小子自己判断了。

    肾脏也跟着跳出来了：喔嚯，老子也有点小萎缩了啊，你看看孩子的报告，现在开始漏蛋白了，要是再拖下去，就算不是癌症也拖成肾炎了，吼吼。

    大脑：哎妈呀，难受，太难受了，像火烧的一样，赶紧给丫的治了，难受，太难受了……

    韩明迅速将这些表征记录下来，并且再次上前为对方进行查体。

    体温：38.6

    症状：情绪波动大，极易疲倦，开始厌食，连续的呕吐。

    后背和大腿处有破损，有些地方眼色较深，一看就是早期形成的。

    这是明显的皮疹发展成水泡之后，在溃疡的形成与结束的过程中形成的短暂时色素沉淀。

    小女孩的病程周期确实是有点长了。

    “身子侧过去。”

    他再次伸手摸了一下小姑娘的颈子。

    怪了，之前的淋巴结竟然小了一点了，虽然才过去不到三天的时间，但是确实比第一次触诊的时候小了些，这一点他还是很肯定且自信的。

    “麻烦把机器推过来，我要再做一次超声检测。”

    韩明立刻开始涂耦合剂，开始超声检测。

    最终结果出来了，淋巴结15x8，较之第一的20x8，确实小了。

    他立刻开始翻阅患者的病程记录。

    症状并没有明显的减轻，炎症还在，还在低烧，但是淋巴结却实实在在的小了下来。

    这完全不符合常理啊。

    自限性疾病？

    发烧的症状依然存在，且有愈演愈烈之势。

    但是肿胀的淋巴结却在减小，这让小女孩的病情变得更加的扑朔迷离。

    “哥哥，我是不是要死了啊？”

    “我好困。”

    小姑娘右手轻轻扬起，揉了两下眼睛后又轻轻搭在了韩明的小臂上，她的手很凉，脑袋也有点凉，眸子全无色彩，整个人都跟着昏昏沉沉的那种。

    韩明还在记录的笔突然掉落在地。

    不对。

    这孩子从住院后一直在有意无意地揉着自己的眼睛。

    他一边扯着直径，轻轻擦拭小姑娘脖子上的耦合剂，一边回头要了一个医用手电筒对准了小姑娘的眼睛。

    双眼干红，有充血的症状。

    结膜炎？

    为什么这么明显的信号自己之前没想到呢？

    他立刻将顾叶眼睛的症状与之前的皮疹联系在了一起。

    假如是病毒性结膜炎就能解释皮损与局部淋巴结肿大的问题了。

    他赶紧让小姑娘再次翻身，伸手一摸。

    耳前淋巴结也有肿大的迹象，假如真是病毒性结膜炎的话，那之前的病毒血清检查的时候怎么没发现问题呢？

    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明明摸体检查的症状指向了病毒性结膜炎啊，怎么又会自相矛盾呢？

    他不断在屋内踱着步子，将之前的检查结果全部串联在一起。

    发烧情况在加重。

    颈部的淋巴结在减小。

    耳旁淋巴结肿大……

    “我想到了！”

    他双手按住靠的最近的一侧小护士的肩膀，用力摇晃着，双眼放光！

    小护士：轻点，哎妈呀，脑袋都晃散开了……

    结论出来了，肝脾肿大只是结果，不是病因。从一开始的方向就是错的。

    一直在进行常规感染和恶性肿瘤的排查，甚至直接盖上了一个恶性肿瘤浸润的帽子。

    那假如肝脾肿大就是病因呢？

    就是因为肝脾肿大才造成了孩子精神萎靡，淋巴结肿大和皮肤损伤呢？

    突然来了一丝灵感，让韩明有种柳暗花明之感，他竟然在房中跳起了踢踏舞，还抱着小护士原地转圈圈。

    韩医生这是魔怔了吧？

    小护士们也纷纷侧目，韩医生你干啥？

    这里可是病房呀，要矜持呀，虽然人家也很想让你抱抱。

    讨厌，人家小拳拳砸你胸口。

    此时患者的妈妈也从外面走进来了，手中还拿着榨好的甘蔗汁，她见到手舞足蹈的韩明，第一反应就是孩子的病因找到了，眉眼顿时开了。

    “莉莉妈妈，她最近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动物？或者在野外逗留过？”

    “这对我们的诊断很重要，请您务必详尽一点。”

    患者妈妈手中拿着刚剥开的半个柚子怔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