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个鼓出来的包是囊肿吗？”

    “会不会就是虫子筑的窝？”

    一顿恶臭立刻袭来，直冲天灵盖，台下的几个医生又开始嘀咕起来。

    “好了，先探查肝脏！”

    “备用生理盐水，反复冲洗！”

    “我来分离那些脓包，先从小的开始，清楚周围的小脓包，最后再去碰那个大的，你们一定要记住，不能让脓包裂开，不能捅破，要是没把握就换人来。”

    趁着台上的机会，陆主任又开始了现场的教学。

    患者的腹腔感染非常严重，粘连非常严重，到处都是变了色的脓液，就连肝脏都有脓肿了。

    “开始清洗！”

    反复的冲洗之后，术野开始清洗起来。

    首先探查肝脏的颜色。质地，有无脓肿或是萎缩的情况。

    接着便是探查胆囊的过程。

    “敷料镊。”

    “纱布！”

    “收到！”

    有韩明当助手，陆主任的动作更快了，就好像孙悟空坐飞机一样。

    肝胆外科的医生配合着陆主任就行分离与清洗的工作，缓缓推进，复杂恶臭的腹腔很快变得清晰明了，胆囊的地步也开始凸显出来。

    “患者的胆囊明显增大，增粗，周围布满了胆汁一样的脓性液体。”

    “一定要小心，胆囊的张力过高，胆汁一旦引发感染，后面的工作量会无形增加。”肝胆外科的医生及时开口提醒。

    “穿刺针！”

    陆主任接过穿刺针，韩明立刻将纱布垫在胆囊的周围，遮挡的严严实实，不让一滴脓液成为漏网之鱼。

    随着器械护士的清脆嗓音落下，这台清扫手术总算完成。

    韩明在休息室补充了一些能量之后来到了走廊的窗边揉了揉太阳穴。

    “韩医生，你还是回去睡一觉吧，我总觉得你现在走路都在打晃了。”

    一个同台的小护士立马从口袋中掏出一根巧克力棒递了过来。

    “咳，这个点回去也睡不着了吧，马上就去食堂打个饭，吃饱了就在休息室眯会吧。”

    “那怎么行呢，您都连续工作快二十个小时了，就算是铁人也会累的啊。”

    “你看，这都到中午了，又多熬了一个晚上。”

    “没事的，不是我一个，很多休息的人不都被叫回来了么，这次的连环事故很大，本身科室人手就不够，全靠凑出来的，能理解的。”

    小护士扑闪着大眼睛仔细打量了一圈，她的眸中韩明的形象更加高大了。

    吃完饭后韩明就在休息室躺了一个小时。

    下午两点多的时候门诊来了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女生。

    “有什么不舒服么？”

    “您好，我头也疼，浑身没劲，夜里还有点发烧。”

    “吃过什么药没？”

    “从医务室拿了布洛芬片，吃完好像缓解一些了。但是早晨上课的时候又开始乏力了，走路都没劲，刚才是我室友送我过来的，她将我送到诊室门口就回去上课了。”

    小姑娘的条理非常清晰，逻辑也很强。

    “还在上学是吧？”

    “嗯，大三，我现在眼睛有点看不清东西，而且早晨还吐了两次呢，是不是很严重啊。”

    “先不急，这个要具体检查完了才能下定论，我先来看一下吧。”

    韩明的第一感觉是像青光眼，症状也对得上。

    青光眼主要就是眼压升高导致的进行性的神经损害，视野缺失，严重的话可能会导致失明的情况发生，还是要多注意的。

    很多人都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了失明，在全球的范围内都是如此，仅次于白内障，属于不可逆的眼盲疾病。

    “吞咽口水的时候有没有疼痛感？”

    “好像还真有，我一直以为是自己感冒了呢。”

    头痛，发力，呕吐，有吞咽痛感，几乎都吻合上。

    韩明开始上前查体，轻轻分开患者的眼睑，左侧有红肿，右侧正常。

    他顺势往下探了探，淋巴结没有异常肿大的情况。

    “叫个眼科医生下来一趟！”

    眼科的医生很快下来了，细细检查之后，患者的眼压并不高，几乎可以排除青光眼的可能。

    不是青光眼？

    如果不是的话，这些症状又高度重叠的话，韩明的脑子立马闪现了一个不好的名字。

    “你家里直系亲属有没有癌症的患者或是一些精神疾病的患者？”

    “啊？”小姑娘明显被吓了一跳。

    “……我爷爷……是胃癌去世的算吗？”

    “你也不要太紧张，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我也要多了解才能下定论嘛，对了，你说你呕吐了两次，是那种正常的呕吐还是那种喷射出来的？”

    “有什么区别吗？”

    “我记得好像就是一下子就呲出来了，医生，我当时很不舒服也没怎么注意，不好意思啊。”

    呲出来！

    韩明用力在键盘上敲下了这一行字，那就意味着颅内压有升高的情况，这种情况很可能是颅内的感染或是肿瘤的情况。

    “我先给你开个单子，你先去查个血常规，颅内的CT我就先不开了，你先把血常规做了。

    “我看下有没有感染，然后直接在现场量个体温就行了，可以减轻一下你的负担，学生也没什么钱的。”

    韩明的贴心让这个女学生颇有好感，她的脸更红了。

    半个小时后，患者去而复返，白细胞增多，中性粒百分比上去了。

    体温39.4，有点类似化脓性脑膜炎或是病毒性脑膜炎的症状。

    “嗯，都队的上。”

    “去查一下心率。”

    心率达到了了114次/分。

    可是患者的血压却降下来了，这在临床上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韩明用力皱起了眉头。

    “姑娘，看来头部的CT还是要补啊，原本是想帮你省点钱的，也不希望用到这一步，看起来还是要去做一个才能放心。”

    “是吗？头部的CT？”

    患者毕竟未出校门，一听这架势，说话都开始哆嗦了，“医生……我……我那个……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了吧？”

    “不要多想，年纪轻轻的，出了事了积极面对就是了，不怕啊，治病是咱们医生的事。”

    “电解质，肝肾功能我也都帮你开好了。”

    “先去做检查吧。”

    “哦，好吧……”

    小姑娘接到单子在转身的时候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右侧脸颊。

    这引起了韩明的怀疑，他立刻叫住了对方，掏出了怀中的手电筒。

    “你先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