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要着急，听我慢慢把故事讲完吧。”古莫一点都不着急，反而就地坐下。

    “在我体内的原力维持了平衡之后，那个锯阳人想要把我带回锯阳城，不过被我拒绝了，我要回到我的部族之中，继续为狼人而战。可惜我因为原力平衡而活了下来，但是也因为原力平衡斗气尽失，我几乎成为了一个废人。能够让我快速增长的实力的办法只有一个——神术，所以我选择信奉狼神，加入狼神教。”

    “在那之前，其实我对狼神教的认知一直留于表面，第七代狼头也是现任狼头，改变了狼人祭祀不参战的传统，让狼人祭祀加入了战斗，正是因为狼人祭祀的加入，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文斯，你也知道兽人向来不怎么出魔法师，想要学习魔法，对兽人来说太难了，但是神术就不一样，只需要信仰，就可以使用神术。整个潘达拉，当属狼神最为强大，狼神身为八大古神之一，其实力自然不用多说，凭借狼人祭祀，我们一举奠定了潘达拉霸主的地位，狼神教，是我狼人之幸运，我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

    “虽然之前大哥对于狼神教的态度就不怎么好，随着狼人的强盛，大哥的态度也越加不满，这其实挺让我疑惑的，狼神教在狼人崛起的过程里可谓是居功至伟。我也一直不认同大哥的意见的，直到我加入了狼神教以后一段时间，我才明白大哥的想法。因为被刀疤眼暗算导致全军覆没，这既让我内疚，又让我羞愧，我不敢用我本来的名字，我用了另外一个名字——莫宁，加入了狼神教，因为隐姓埋名，我从对底层做起。但是因为我对狼神祭祀的好感，我对狼神的信仰很快就确立了，这让我得以快速的崛起。这也让我见识到了狼神教的另外一面。”

    “那次我的祭祀朋友问我需不需要放松一下，我一直苦修，他觉得这是一个不好的状态。我也认同了他的想法，于是决定和他一起去放松放松。我原本以为，所谓的放松，不过也就是喝喝酒，吃吃好吃的，舒舒服服的洗个澡。但是这一次不一样，他带我到了一个楼阁，这是狼人们都知道的地方，狼人祭祀经常在这里休息，也就是蓝灵楼。在里面，他带着我进入了一个房间，里面有着很多年轻貌美的女性狼人，我开始有些不明白，但是随后的一幕让我震惊了，他随意的扒下少女的衣服，肆意的玩弄着本该属于她伴侣的地方，那种态度，那种眼神，不像是看待一个狼人，而像是看待一件货物，我，既惊愕，有愤怒，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休养生息，我反而能够克制住冲动，我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他一无所觉，我看着这些少女，明明害怕得要命，但是却装作一副开心的样子，还要配合着这些祭祀，就在我犹豫要不要直接杀了这个祭祀的时候，有两个祭祀结伴进来，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哈哈大笑‘来新人了哈哈，吓呆了了，让前辈来教你怎么挑选吧’。说完他们大摇大摆的挑选起少女，手法如此的一致，神态如此的相像，这可笑的一幕，反而让我的心凉了下来，我突然明白，杀死一个两个，根本无济于事。”

    说到这里，古莫捏紧拳头，眼中仿佛有火焰在燃烧。文斯沉默的收回了剑，古莫所说的一切，开始吻合文斯和何鲁加里斯所知的事实。

    “带我来的祭祀笑了笑，说‘不适应？没什么的，我们为狼人做了这么多，狼人就该回馈我们，这点付出，是必须的，你要担心来路不正，也不必，这些少女都是卖身给蓝灵楼了，她们存在的意义就是服侍我们。’说到这里他露出一点猥琐的神色‘这些都是完全的完整品，好好享受一下吧。’，我又怒了，质问他‘我们可都是狼人，为什么要糟践她们？！’‘狼人？不，我们不是了，我们，是更高等的，更接近狼神的灵体，他们只是凡俗，能够得此宠幸，就是她们的荣幸’。我很想挖出他的眼珠，问问他是怎么看出她们觉得荣幸的？但是我最终冷静了下来，说来可笑，这反而是我在狼神教学到的东西，我已经，不会再冲动了。”

    古莫抬起了头，好像在回忆什么痛苦的事情，身躯都因此颤抖了起来，指节更是因为太用力而泛白。

    “我最后还是选择和他们同流合污了，因为我虽然鲁莽，但是明白，想要探究这个圈子的黑暗源头，我就要沉沦于黑暗。也是因为这样，我看到了远比这肮脏的黑暗，让我不禁回想起了小时候，很多狼人吃不饱饭，因为先天不足被抛弃的日子，是，现在没有了这样的景象，但是还不如回到那个时刻，那时候是不得不放弃所谓的道德和人性，而现在是有大把的人主动放弃，被压迫的狼人反而更加渴望，渴望成为这个特权阶层，从祭祀开始，就像一个瘟疫的源头，和他们接触过的狼人都把瘟疫扩撒了出去，狼人，正在以另外一种看不见的形式死亡，这远比战争可怕！我原本想以另外一个身份成为祭祀，继续为狼人效力，就当古莫死去，但是事已至此，我不得不找上了大哥。都怪我没能早些看清，直到这一刻才明白大哥的心情。”

    “自我成年之后，这还是第一次流泪，大哥抱住我，分享着、安慰着我为了了解真相而去成为他们中一员的痛苦，我已经和他们是一类人了，不管我怎么想，我都做出了那样恶心的事情。我们想要改变这件事，所以大哥才给了你三个选项。”

    “成为进攻艾诺维萨的先锋，这代表你认可狼神教，并甘愿受其驭使；后勤大将，是一个中间选择，不好也不会太坏，说明你想和狼神教共存；第三个选项，就是你现在选择的，这是一条痛苦而艰难的路。至于依靠狼人？唯独在这件事上狼人不能办成，自己的半个身子烂透了，能靠自己解决吗？医师尚且还不自治呢！所以必须要借他人之手。大哥身为狼王，一直是狼神教中的眼中钉，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很难有这样的机会；而我，一个狼人败类，做尽了恶事。我们家族，现存的三个男人，大哥、我和你，只有我没有潘达拉之狼之名，这本身意味着一些东西。所以，只有你能行，也只有你能成！”

    文斯捏着剑柄，沉默不语。

    古莫叹了一口气：“这是最好的时机，狼头没有在潘达拉。而如果要做成这件事，不能让你一知半解，虽然大哥对你做了很多引导，但是受限于环境，你未能全部了解，我来，就是告诉你事情的始末，和我们的计划。大哥会让狼头永远的留下艾诺维萨，估计大哥也回不来了，你要接着荆棘试炼的机会，去寻求豹人、犬人他们的帮助，而我，会在内部给你一些情报的支援，我现在信仰上只能保持不怀疑，不能再有所进步，地位，也只是六头狼祭祀，这方面，也会有限。重要的是你，你有没有这个决心，因为我们的计划里面，要求你带领其他兽人，摧毁狼神教，而你，必定将成为狼人的罪人！很可能，狼人也会因此而覆灭！我们的计划，漏洞很大，能不能成，甚至是不是要一定要采取这样的方法，都不是绝对的，现在，文斯，你还愿不愿意。”

    “你真啰嗦，”文斯笑了笑，现在他敢确定这就是他的叔叔古莫，因为实在太啰嗦了，“我能有多少助力，会有多少帮助，你都告诉我，我要听重点，你这些东西，很多我都知道了，我未必没有这样的决心和觉悟，但是你要给我看到希望才行。”

    这个事，如果真的要做，只有文斯能行。要取信其他兽人，也只有文斯的身份够，古莫都不行！

    古莫也笑了笑：“这些全在我脑子里，现在我就告诉你，这些大多都是你父亲留下的后手，还有一点，每一道传递给你的消息，都会重复三次，其中就有我，如果那一道消息和其他两道消息有什么不同之处，就意味着他出了问题了。”

    文斯默默的听着古莫说着这些绝密的人名和地点，以及大量的不同格式的暗号，每一个暗号类型都代表了一个狼人棋子。数量少得可怜，只有不到七十个，在这样的大事件里，七十个人真的太少了。而且大部分都是医师、百夫长、车夫之类的职业，位高权重的，只不过区区五个。但是很有意思，这不到七十个的狼人，覆盖了狼人的每一个领域，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听到。

    “好吧，我还没有想好，这条路，还有很长的距离才到头。”文斯在听到一切后并没有立即答应下来。接下来，他还得好好想一想才行。

    这个计划是否必要？这个计划是否有成功的可能？

    一腔热血是成事的关键因素，但是只凭一腔热血却不是成事的必要条件。

    古莫也不着急，等了这么长时间，再等等，他也等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