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谍战岁月

第352章 汉斯诊所(求订阅求票票)

    法国大公园。

    穿着半新不旧的长跑大褂的程千帆手里拿着点心,大口的啃着,许是噎着了,拿起随身携带的水壶,咕咚咕咚就是几大口。

    右拳捶打了两下前胸,终于咽下去了。

    舒服的打了个饱嗝。

    他将包着点心的牛皮纸摸出来,用来包裹装有磺胺粉的盒子,又摸出约莫三百法币的钞票放在一起,仔细的包裹好,用草绳系好。

    三百法币不多不少,他担心彭与鸥手头紧,连给受伤的首长吃点好的、补充营养的钱都没有。

    过了一会儿,他踅摸来踅摸去,看中了僻静处的一颗梧桐树,走过去,将东西塞进树洞,然后移动了两步,便假作要解开裤腰带解手。

    “啊呀。”

    梧桐树旁边不远处的一对年轻情侣看到这一幕,女孩子啊呀喊了一声。

    “咛个小瘪三,说你呢,滚。”小开模样的男的看到女伴受惊,上来指着程千帆的鼻子一通骂。

    “要你管!”

    程千帆丝毫不理会,自顾自继续解开裤带放水。

    “咛个瘪三,找打啊。”小开男子上来要动手。

    “咋还动手打人呢?”程千帆一口北方口音,慌忙系上裤腰带,躲开对方挥来的拳头。

    听得程千帆是外地人口音,小开男子更加来劲了,直接抽出自己的皮带,冲着程千帆就抽过来。

    ……

    程千帆手忙脚乱的躲来躲去,好几次都险些被对方抽中。

    “打他!臭流氓!”

    “哎呀,差了一点。”

    一旁的女子在一旁为男伴加油,频频为男伴差点就抽到这个流氓而惊呼遗憾。

    此时此刻,程千帆眼角的余光瞥到了远远走过来的邵妈。

    他不再躲避。

    一把抓住了小开男子的皮带,用力一拉,将男人拽倒在地。

    这还不算,程千帆直接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坨狗屎,直接朝着旁边‘擂鼓助威’的女子扔过去。

    射术精准,直接扔在了女子的头上。

    路灯较为昏暗,女子一开始不知道是什么,伸手抹了一把,又闻了闻,然后便是一声凄惨的尖叫和哭声,“呀,狗屎!韩林!韩林!呜呜呜呜呜!”

    程千帆似乎‘也没有料到’自己竟然一击即中,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嘟囔了句,“这么准?”

    一抬头就看到了愤怒的韩林。

    转身就跑。

    后者在后面拼命的追。

    ……

    邵妈假作去上茅厕,靠近了当作死信箱的那颗梧桐树,就看到有一个身穿长袍马褂的男子风一般的从她的身旁跑过,后面是一个挥舞着皮带骂骂咧咧追赶的男子。

    在两人身后,是一个哭哭啼啼、一只手捂着脸跑的女孩子。

    邵妈没有认出乔装打扮的程千帆的背影:

    这个人跑步的时候身体习惯性的前倾的厉害,看似随时要往前跌倒的样子。

    看到这三个人离开了,邵妈松了一口气。

    此三人刚才都在死信箱附近,要是不走的话,她想要取情报(东西),还是比较麻烦的。

    程千帆对这一带地形非常熟悉,七绕八绕便将追赶者甩开了。

    他找到河边洗了手,找了个僻静角落,翻了巷墙,又绕了绕,从法国大公园的南门出去,叫了辆黄包车。

    坐在黄包车上,程千帆摇摇头,在内心里对刚才被他捉弄的这对男女说了声抱歉。

    按理说他趁两人不注意的时候,将东西放进树洞里就该离开的。

    这也是通过死信箱紧急传递物品的一个准则。

    不过,有这两个人在那里腻腻歪歪的,邵妈想要假作上茅厕经过、顺利取走东西会比较困难,毕竟邵妈没有他这么敏捷的身手:

    上完茅厕,经过梧桐树的时候,快速取走东西就可以了,如果多逗留,容易引起怀疑。

    程千帆只能出此下策,将此二人引开。

    这件事着实是意外情况:

    这颗梧桐树能够被他选中成为一颗革命的梧桐树,这是有原因的,梧桐树边上没多远便是茅厕,法国大公园的茅厕设计是有问题的,这边正好是一个夹角的出风口,茅厕的味道全朝着梧桐树这里飘过来。

    只要是正常人,没有人会在这里长时间逗留的,谁能想到这对男女竟然在这个有味道的地方幽会。

    ……

    汉斯诊所。

    彭与鸥两根手指头夹着一支烟,香烟已经熄灭,他犹自未觉。

    汉斯放下手中的这页纸,皱了皱眉头,“就没有更加详细的病历资料吗?”

    “这已经是最详细的资料了。”彭与鸥表情凝重说道,“我们这位同志还在来上海的路上,他们的电台一直联系不上,无法得知最新、最确切的消息。”

    他看着汉斯,表情急切,“汉斯同志,就以情报上的描述,有把握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汉斯摇摇头,“病人的病情资料有限,我需要见到病人,特别是拍了X光之后,我才能告诉你答案。”

    说着,他指了指手中的纸张,“腹部中弹,只是经过简单的诊治,此外,这位同志的背部也有贯穿伤,你确认我们的这个同志能够支撑到抵达上海。”

    他摇摇头,“恕我直言,这种情况,长途跋涉,还要穿越国府军队的封锁线,营养也很难跟得上,我很担心她无法坚持抵达上海。”

    ……

    “能!一定能!”彭与鸥咬着牙,说道,“他的命很硬!十几万国民党反动派围追堵截、在浙南反复围剿,抓了他三四年都没有抓到他,没有吃,没有穿,饿急了吃草根、树皮,渴了喝泉水,雪水,泥水,无论多么恶劣的环境,前后数次负伤,无数次身处险境,他都没有倒下,革命没有胜利,他不会倒下的。”

    “真是不可思议。”汉斯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赞叹着摇摇头,“我要向他们致敬!”

    “需要提前做哪些准备工作?”彭与鸥问道。

    “磺胺粉!这个必须先准备好,我这里已经没有磺胺粉了。”汉斯说道。

    彭与鸥皱了皱眉头,露出发愁的样子,最后咬咬牙,“这个我来想办法。”

    有‘火苗’在,磺胺粉对于目前的上海红党来说不是问题,这是彭与鸥故意做出为难的表情。

    随着时局越来越紧张,被誉为‘神药’的磺胺粉愈发受到重视,各方面的人马都在囤积这种药,现在黑市上几乎是有多少磺胺都会被一抢而空,甚至可以用有价无市来形容。

    这种情况下,如果他表现出能够较为容易搞到磺胺粉,这便可能是一个破绽。

    上海滩黑市上现在掌握磺胺粉的黑市商人就那么几家,其中尤以法租界中央区巡捕房的小程巡长为最,彭与鸥必须尽量抹掉一切可能被联想到程千帆身上的线索和疑点。

    ……

    “还有什么?”彭与鸥问。

    “还有一点,我现在还不确定。”汉斯指了指诊所里的X光机说道,“我这台X光机有些过时了,如果可能的话,最好是能使用最新式的X光机来给这位同志做检查,当然,这需要等这位同志抵达上海后,根据他的实际情况再做决定。”

    “法租界哪里有最新式的X光机?”彭与鸥立刻问。

    尽管按照汉斯所说,也许用现在这台X光机也可以,但是,他必须作出最充足的准备。

    “台拉斯脱路的巡捕房警察医院。”汉斯说道,“他们两个月前刚刚买了一台最新式的德国造的X光机。”

    “好。”彭与鸥点点头,将这件事暗暗记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