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谢谢
“跟我来。”寒映雪牵起弥天的双手说道。
拉动弥天一起向后方跑去,弥天此刻身后的黄色探悦花也在映雪经过间如浪潮一般浩瀚的红色渐渐淹没,空中坠落的荧光纷纷挂在二人的身上闪烁光芒。
“弥天快看!这里变得好漂亮。”映雪看着周围的花朵开心地笑道。
“你要带我去哪!”弥天喊道。
“待会儿你就知道啦。”寒映雪回头说道。
映雪说罢,便从园间漫出,一同经过校内的石子路、桥间、湖旁,松动的石子伴着他们的步伐掉落在了一旁,惊动了桥下躲藏在荷叶里吐泡的鱼儿,划过了黄昏下浮动的柳絮旁衬得迷人的身影。
弥天也从没见过如此美丽的景色,而那走廊间的探悦花也在二人的离开后慢慢恢复了原样。
随着二人再次穿过条条陌生的小路后,则在一条泥路间停下了。寒映雪仰头观察了下四周,便一下子窜进了路旁的树灌之中。弥天见状,也只好跟着走了进去。
树灌间,二人在杂乱的细树之间探步行走,拨开遮挡在身前的叉枝,片刻间便进入了灌木墙的内部。就见弥天抬头间,一面硕大的校园围墙便映入眼帘,一旁楼房与围墙互相交错,与身后的灌木丛形成了一处三角形的草坑。
“这里是哪?”弥天下意识地问道。
可就在弥天说话间,寒映雪吓得赶忙上前将弥天的嘴巴捂住,手指放在嘴前示意轻声。弥天虽不知道原因但看清手势的他也缓缓点头。
映雪这才便慢慢将手放下,轻声说道:“这里啊,是我的秘密基地。”
“秘密基地?”弥天细语道。
就在这时,寒映雪的双脚踏入草间,抬头看向一旁的房子轻声道:“我刚刚想了想你去外面住太危险了,今晚还是住在学校比较好。”
“所以…我今晚在住这吗?”弥天看了看脚下的草地尴尬的问道。
“当然不是,你住的地方在那。”寒映雪说罢,便抬手指向身后楼房墙上唯一的一扇窗户。
“可我们为什么不从正门进去。”弥天疑惑问道。
“嗯?你刚来过就忘了吗?这栋楼是就是女宿舍呀,这里是女宿舍楼的侧面。”映雪看着弥天说道。
“啊?!”弥天惊讶间,寒映雪再次捂住了他的嘴巴。
“小点声,不要被段阿姨听到。”映雪轻声地说道。
“那,那窗户是…”弥天用手拿开嘴边映雪的手细语道。
“我的房间呀,这整栋楼就我的房间在这边开了一面窗,所以这个地方就只被我一个人发现了,你可不能偷偷告诉别人。”映雪轻声道。
“不行不行,我不能住女寝。你还是让阿姨帮我再找间男寝吧。”弥天连忙推辞道。
“要是被段阿姨发现就惨了。我都这么帮你了,你可要好好谢谢我。再说了段姐现在只管女寝,男寝她可做不了主。”映雪看着弥天轻声说道。
“你打算让我从那个窗户里进去?”弥天抬头看向窗户说道。
“对啊,这房间里就我一个人住。一般我晚上早点睡觉,段阿姨就不会进屋打扰的。”映雪轻声说道。
“可这也太高了,我爬不上去的。”弥天尴尬的说道。
“你忘了早上你是怎么从公园下来的吗?”寒映雪轻声说罢,两手间也在这时缓缓漫出了淡淡光芒,掌间在片刻间喷涌的水浪一下子窜入弥天的脚底,水浪在地面不断聚集形成的水板下不断凝聚的水柱缓缓的将弥天拖了起来。
就见寒映雪的手轻轻向上一挥,水柱连带弥天脚下的水板迅速上升,随着上升的高度逐渐变高,水柱也开始越来越细。直到弥天逼近楼墙上那面窗户时,细长的水柱似乎也到了衍生的极限,便慢慢停了下来。
弥天俯视下方,隐约能看清女寝正面的路口和十周高耸的楼层。
然而就在这时,就见段阿姨慢慢的从宿舍楼前走了出来,其身影吓得弥天差点失了足,摇晃的身躯连带着水板如狂风中的天线般四处摆动。
就在弥天快要脱脚而出时,映雪的两手赶忙猛地一挥,弥天脚下的水板迅速化为点点水珠将他包裹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吸气的弥天一下子被涌入的水花呛到了鼻。
瞬时,被水膜包裹的弥天系在水柱上像弹弓般向后一弯,随着映雪两手松力间,弥天就如弹珠一样被笔直地扔进了窗户。
随后寒映雪便开始收容着手间的水露,水柱也随之渐渐下沉。
突然,灌木外传出了一阵逼近的走动声,吓得映雪立马分了神。伴着手中水露的消散,半空的水柱便迅速脱离了控制,倾盆似得坠在了草地上。弥天包裹的水膜也在此刻泼满了他的身体和室内的地板上。
“惨了。”映雪抬头尴尬地看向窗户无奈地说道,“忍忍吧,很快就干了。”说罢便转身钻出了灌木丛。
此时的房间内,就见躺在地板上的弥天慢慢地将手抬起,看着自己再次被浸湿的身体,也只能叹气宣泄了。
转眼,夜幕降临。
学院内,伴着漆黑的路面被路灯逐渐照亮,学院楼房里的灯光也随之昏暗下来。此刻唯独图书馆的灯光还一直明着灯,寂静的馆内被灯光照的敞亮。
图书馆内,就见耿铭琪只身坐于靠窗的桌子旁,桌面上陈旧报刊的面质也都被翻阅得松软。同样还有他手中的笔记本,写满了密集的文字。
也或许是过于杂乱的资料令铭琪有些难以梳理。
就见他用手轻揉了下有些酸痛的眼睛,随后起身整理着桌上的报刊和笔记本,便准备离开了。
然而当他关上了楼层的灯时,才发现楼梯窗外透下的月光原来比室内的灯光还要明亮。夜光透过窗户穿入耿铭琪的眼中,也照清了楼梯的皱纹。
可正当耿铭琪走下楼梯穿过书廊,进入下一层的楼梯时,才发现此刻一旁昏暗的长廊间居然还有一间房间敞亮着灯光。
略显困惑的铭琪便缓步站在了门口。然而当他抬眼看向室内时,引入眼帘的便是书桌上那如山脉一般堆积的书籍,而那群书旁的椅子上则坐着一位还在阅书的同学。
铭琪抬头看了看门前写着‘炼金藏书’的房牌,眉间伴着隐隐微笑便转身离开了长廊。
与此同时,弥天只身靠在映雪房间阳台的围栏上,而一旁躺椅却依旧空闲。
浑身湿透的弥天在映雪的屋内洗了个澡后便一直靠在这里,微风在弥天那些湿润的发间缓缓穿过,月光如柔羽般轻轻地划过他的脸颊,正当快要直击心灵之时,却被几下敲门声打断了。
“小姐,你想喝杯橙汁吗?”门外的段姐敲门问道。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弥天差点慌了神,紧闭的神经都能让他隐约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可就在这时,浴室内的寒映雪则向门外喊道:“不用了,段阿姨。我洗完澡一会就睡觉了。”
弥天紧闭双眼,直到耳间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消逝了片刻后才肯放松,随之舒了一口气,放松的身子也一下子靠在了围栏后的墙上。
“你不坐躺椅吗?”寒映雪看着站在阳台上的弥天,走近问道。
弥天转头看着阳台前那位刚洗完澡的女孩正用毛巾搓着头发,内心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没事,我站着就行。”
寒映雪听罢,便上前俯身躺在了躺椅上。
“哎,我问你一个问题。”映雪转头看向一旁的弥天说道。弥天看着映雪那双如水露般的眼眸,迟疑间,赶忙将头回避了过去。
“你为什么会来天台城。”寒映雪缓缓问道。
弥天被这问题听愣了一下,回答道:“找人,也可以说找一个新的住所。”
映雪转头看向眼前的夜空,言语如冷风般从口中缓缓传出:“我是离家出走才来到天台城的。”
话语落下,气氛也随之如固化的冰河一般死寂了片刻,弥天看着映雪,本灵动的眼眸也在此刻变得镇定。
映雪接着说道:“那晚我被母亲关在了房间里,因为我把那份礼物拒绝了。后来的日子,我几乎每天都能透过窗户缝看见母亲在花园里陪着哥哥游玩。那时,我从镜子里看到的表情和你下午真的好像。”
弥天低着头沉默了片刻,轻声道:“对不起。”
然而正当二人在阳台谈话间,一楼的段阿姨也正提着水壶缓步走到路旁,给花丛浇水。
可此时的映雪并没有在意,接着对弥天说道:“直到那天是我被关的第七天,离原先说好的禁闭时间足足多了四天时间。那时我以为,母亲真的把我忘了。我跑了出来,可发现段阿姨也一直跟在我后面。她虽然只是家里的一个女仆,没有觉醒神力、还唠叨,而且还会到处打扰我的社交。”寒映雪短短续续道,“但她很关心我。”
“就像…另一个母亲?”弥天缓缓的说道。
映雪转头看着一旁说话的弥天,原本平静的嘴角也在此刻渐渐露出了笑容。夜晚的微风吹过二人的眼眸,安逸的月光照在悠闲的脸庞,似乎连星点也在摇篮着放松的身体。
映雪渐渐地闭上了眼睛,说道:“弥天,你愿意做我的朋友吗?”
“嗯。”弥天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