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敲打
第二天,死者的身份就弄清楚了。
据蒋鹏指认,就是他告诉自己县衙有大批金银财宝,自己这才动了贪念。
当老秦过来给赵弓汇报了以后,赵弓顿时对刺杀事件的前因后果了然于胸。
“呵呵……”
“不用管,秦哥。这事我有数,去干好自己的事就行了。”当老秦信誓旦旦的要追查指使着时,赵弓说道。
几百个投降被擒的匪徒,赵弓按照程序亲自审判,罪大恶极者,尤其是卫老大三人和几十名骨干,判了斩立决,执行完毕后向云岭府做了书面汇报。
其他匪徒,依律判决监禁、流放、劳役等罪。
……
赵弓当即修书一封,让王元虎赶往宣城,给阮诚送去。
此时,阮诚正在城主府自己的暗室中。
前段时间一屋子金银财宝被洗劫一空,阮诚气的在床上躺了足足一个月。
此时此刻,看着暗室里重新搜刮来的金银,又想到那个抢劫自己的坏蛋现在的下场,心情分外的愉快。
“抢了老子的不是那么容易消化的!”阮诚自言自语道。
又数了一遍金银数量,不足以前的五分之一,阮诚心里不禁有些肉痛。
……
“大人,治安队张河前来拜访。”刚走出暗室,外面传来了书吏的禀报。
“哦,他怎么来了!”阮诚疑惑的说道。
“让他在大堂稍等一下。”
自从宣城取消驻军,治安队成了宣城唯一的强力机关,张河作为队长,地位随之水涨船高。
百姓暂且不说,两国商队无不纷纷和他来往甚为密切,就连城主阮诚也不想太过于得罪他。
阮诚来到大厅,看到张河和一名虎背熊腰的精壮汉子站在大堂中央。
“张队长,稀客稀客,今天是那阵风把你吹来了。”阮诚满面笑容的打着招呼。
“请坐,来人!上茶。”
“不用了,阮大人。”张河客气的拒绝道。
“这次前来打扰大人,是受岭南道袁县赵大人委托,带来了赵大人的亲笔信函,务必呈于阮大人手中。”
张河说完,王元虎掏出信函,递给了阮诚。
听闻赵弓送来的信函,阮诚心里咯噔一下:“刺杀失败了?还是败露了?”
“嗯,好好!回头我看看。”
“我们赵大人特意转告阮大人,希望大人能认真彻查此事,世道混乱,保重身体。”
王元虎这一番话好几层意思,听得阮诚心惊肉跳。
王元虎和张河说完就客客气气的告辞而去。
阮诚手里紧紧攥着书信,快步回到了书房,把门一关,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阮诚微微颤抖着打开封皮,抽出赵弓的来信,看完之后直接瘫坐在椅子上。
只见上面写着:“阮城主,去年一别,已经多日不见,本官甚是想念!”
“前日本官治下,偶发匪患,本官亦险些回归天府。”
“幸得将士英勇,众匪无一遗漏,或被俘、或被歼。”
“经本官亲自审问,众匪此次作乱和贵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众将得知,群情激奋,非求得一个公道。”
“本欲上奏我朝此事,并质问贵国慕容王爷,唯恐因此打破得来不易的和平局面。”
“故而,先遣我亲兵,告知城主此事,望城主妥善处理此事,莫让两国再起争端,导致生灵涂炭。”
“一旦刀兵再起,你我罪莫大焉!”
“……”
“世道混乱,望城主保重身体,务必将自身安全至于首位,本官若有暇,当亲去宣城拜会城主,以叙旧情。”
好半天,阮诚才回过神来,眉头紧锁,思考着对策。
从书信上可以看出,赵弓虽然语含威胁之意,但是并没有撕破脸皮的意思,只要能够安抚好赵知县,此事不会付诸于朝堂。
“只好破财消灾了!”想到这里,阮诚更加头疼了。
“来人!”
“老爷!有何安排。”管家在门外应道。
派几个人,送些东西去治安队,交给张河即可。
说完,伏在案前,提笔给赵弓写了封回信。
……
治安署,张河正和王元虎相对而坐,你一杯、我一杯,正喝的不亦乐乎。
“张队长,城主府来人,正在院内等候。”
张河、王元虎二人走到院子里,一辆马车停在院内,车上装着六七个大木箱。
看到张河二人出来,车旁边的一名中年人赶紧迎了上来。
“张队长、这位将军,城主大人给赵大人回了一封信,劳烦带给赵大人。”
说完,掏出来恭敬的递给王元虎。
“另外,城主还准备了一些土特产,麻烦将军一块带回去。”
交代完毕,把马车留下,告辞而去。
……
袁县,赵弓正在县衙坐着读书写字。
周巡抚虽说保举自己一个举人名额,但是至少自己得有能拿的出手的文章才行。
正在努力学习之际,门外传来了击鼓声。
“怎么回事?出去看看。”赵弓安排道。
一会儿,书吏小于便回转过来。
“大人,门外有人告状!”
“哦!”赵弓瞬间来了精神。
“带进来!”
一会儿功夫,一名女子低着头,在守门衙役的带领下,走进了大堂,头也没敢抬,就跪在了地上。
“把状纸递上来。”书吏赶紧从女子手中接过状纸,上前两步,递给了赵弓。
赵弓逐字逐句看了一遍,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没想到淳朴的百姓中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强忍住心头的怒气,看着下方跪着的女子,用温和的语气说道:“于巧巧,抬起头来。”
跪着的于巧巧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抬头一看,原来是经常光顾自己小店的年轻人。
“您是……”
“呵呵,没事,只要你所述属实,本官必定不会让刁民得逞。”
“来人,通知郑县尉,即刻去拿人,准备开堂公开审理。”
……
不多时,郑成带着一家三口到了堂上。
只见两口子大约五十岁上下,男的体格颇为结实,身材也很高大。
女的个子不高,身材瘦小,眼睛骨碌碌的到处乱看。
儿子也就是十七八岁,正是说媳妇的年龄,穿着也挺高兴,就是眼神颇像其母,一看就有些不务正业的样子。
“威……武……”两排衙役手持杀威棒,异口同声的喊道。
三口人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看见于巧巧跪在一旁,当时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巧巧,你想干啥?你这个贱货、扫把星,把我儿子妨碍死了,竟然还敢来县老爷这边告刁状。”
女子边骂边扑向于巧巧,眼看就要打到于巧巧身上。
“大胆,竟然咆哮公堂,跪下!”郑成在后面看到,一把扯住,按在地上。
另外爷俩一看情况不妙,也没敢多说,老老实实跪在地上。
“冯氏,于巧巧告你一家人侵占裁缝铺,此事可属实。”
“不是,裁缝铺是我家的,这个贱人和我儿子成婚,陪嫁的铺子自然有我们一份。”冯家婆子胡搅蛮缠的说道。
“你胡说,我们还没成婚你儿子就死了,你家的门我都没登过,咱们两家根本没任何关系了。”于巧巧哭泣着辩解道。
“我不管,我儿子死了,这个铺子就是我家的,老二马上就到了娶亲的年龄了,我还得给老二说媳妇呢!”
“地契是谁的名字?”赵知县问道。
“是民女父亲的名字。”于巧巧低声说道。
“你可曾收到过他家的聘礼?”
“收了,但是她儿子死后,早已退给他们家了。”
“冯家的,于巧巧说的可属实。”
冯家婆子一时哑然,冯家儿子忍不住了。
“你于巧巧和我大哥定亲了,我家又没退婚,你就还是我家的媳妇,这间铺子就是我冯家的。”
众人皆醒我独醉哑然,这小子脑回路真够清奇的。
赵知县气乐了:“要是本官判决此事就此做罢,你一家可服气。”
“不服!我家的铺子,一定得要回来,不交回来,我就住到铺子里去。”冯家儿子叫嚣道。
赵弓:“……”
众人:“……”
外面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真不要脸!老的不要脸,小的也够无耻的。”
“就是,欺负一个小女子。”
冯当家的有些脸红了。
“关你们鸟事,都给老子闭嘴!”冯家儿子继续叫嚣着。
“啪!”赵弓惊堂木一拍。
“来人,掌嘴!”
衙役们早就忍不住了,出来三名膀大腰圆的衙役,手里拿着竹板。
两名衙役按住冯家儿子,一名衙役手拿竹板就朝着嘴抽了上去。
“啪、啪、啪……”一下接着一下。
没一会儿,就抽的满嘴都是血。
“大人,别打了,俺们不要房子了。”冯家当家男人跪着说道。
“要,怎么不要!没这个铺子谁肯进咱家门,就凭你这三脚踹不出一个屁,你儿子就是个打光棍的料。”冯家婆子依旧嘴硬着说。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冯家婆子的脸上。
冯家婆子愣了一下,忽地扑向了自家男人。
“老娘不活了,和你拼了。”
这时,赵弓摆了摆手,衙役赶紧上前按住冯家婆子。
冯家儿子此时已经被抽昏过去了。
“本官宣判,冯家三人,敲诈勒索,母子二人,死不悔改,判入狱一年。”
“冯父,尚有一丝改过之心,但有错必究,让出铺子,罚银二两。”
“尔等可服。”
这时,冯家婆子才醒过神来,这是县衙,不是自己家,吓得连连磕头。
律法无情,判决更不是随便更改的,赵弓让郑成把母子收监,并监督冯父退出裁缝铺。
临离开时,于巧巧冲着赵大人感激的笑了笑,把这份恩情记在了心中。
……
王元虎很快回来了,还带回几个大箱子,阮诚写的信里面只字没提土匪的事,只是表示了一下对赵弓的想念和慰问。
看在几箱金银的份上,赵弓暂时揭过了这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