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论辩
听到白英教习开讲,沈奕直接选择了犯困,趴在书桌上开始打哈欠,白英之所以以这个话题开讲实际上就是为了点醒他,“沈奕,你是新生,请你谈谈自己的看法。”
沈奕闻言一个机灵,指着自己的鼻子难以置信,“我?!”
“对,就是你,说说看,你对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这句话怎么看?”白英重复。
沈奕站起来却是扭扭捏捏的,一副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模样。
“怎么?你已经驽钝到连话语都不会听了吗?”白英估计打击他,想让他知晓何为羞耻心。
“不是,老师……不是,教习,我只是不知道你想让我说什么?您所谓的善与恶是怎么界定的?”沈奕反问。
“善便是善,恶便是恶,很难界定吗?还是你已经糊涂到善恶不分了?”白英有些生气的责备。
“教习,咱们打个比方啊,”沈奕却是上劲儿了,“就像是我先前在小镇上与人对峙,我被人陷害遭到围攻,当然,在各位看来,既然对方实力不如我,我就该点到为止,不应打杀,我杀了人那我就是恶,可咱们换个角度看,如果当时我反应不及被人偷袭致死,没有人发现是谁干的,也没有人为我申冤,是不是就石沉大海,就此打住,你好我好大家好,就不会生出那么多变故,也不会死那么多人?说到底,就是别人杀我我没死,才有了后续的一堆麻烦事,所以,罪魁祸首就是我,原因就是我没死,而我就是那个恶之源头?那杀我的人就是恶的对立面,就是善,杀人就是善,教习,您是这个意思吧?”
“别人杀你自然也是恶,如果说什么是恶,大概就是无谓的争斗与厮杀,习武之人应该知晓武字何解,武者,止戈也,习武之人应该制止纷争而不是掀起无休无止的杀戮,而你却是走进了一条不归路。”白英指导。
“教习,你的意思是说,别人杀我可以,我反杀就是不行,因为杀人不对,所以,不论他们后续会不会继续动手,我都不能动手,这就是大道?”沈奕觉得分外好笑,“教习,你要知道,人心叵测,对方究竟是什么心态,是就此收手,还是再接再厉,反正,我的武功高就要照顾他们,他们武功低就是可以行凶的理由?教习,按你这么说,那我们那么辛苦的修炼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将来别人暗算我们的时候不能出手吗?”
“混账东西,怎么可以歪解道理?世间纷乱是因为众人私心作祟,看到事物太过片面,总是以为实力强大就能为所欲为,做事没有底线,结果就是争斗无休无止,将无辜之人卷进去,及时止步才能避免更多的无谓牺牲,既然知晓自己实力高强,就该懂得得饶人处且饶人,若是真正不可饶恕之辈替天行道也不迟,怎能连一个机会都不给对方就以杀了结,岂不是将自己卷进更大的纷争里?”白英教导。
“教习,没办法啊,谁能保证自己不会死?正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就算是我知道自己实力高强,可我不能保证自己不会死啊?万一我睡迷糊了,他一刀下去我一辈子就过去了,您只说对他人宽容,那对自己呢?有深仇大恨吗?为什么别人杀我我只能宽容,别人就能再获得一次机会,我却将自己陷入危险境地,谁能保证下次杀我的还是一个弱鸡,而不是一个我对付不了的高手?难道,在您看来别人做什么都是错的,唯有您的看法才是对的?那我是不是能说一句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刀子不是捅到您的身上您自己不疼就以为别人也不疼,指责他人太过严厉狠毒,您有想过自己这一句话可能葬送一个无辜之人的性命,就因为对方人数众多,死了一个无辜之人再死其他人未免太过可惜,而放纵那些人继续逍遥法外,让苦主死的一文不值,死不瞑目呢?”沈奕闻言反驳,“教习,生命只有一次,什么时候会死,会怎么死无人可以预料,没有说你出生的时候司命星君会告知你生死寿夭,你到时候躺着等死就行,我们那么辛苦的修炼就是为了在这个波云诡谲的世界里可以活的长长久久,平平安安,结果一群不知道哪里的闲人说三道四,横加指责,好像自己天生就是正义的化身,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可以随意指责别人都是错的,唯有自己才是对的那些人将一件很平常,很简单的事情弄得乱七八糟,最后谁对谁错都难以分辨,死的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坏人都不知道,还要昭告天下证明自己的伟大,这种人是不是太过讨厌,太过无稽,太过神经病了?”
“教习,天下之事其实说困难也困难,说简单也简单,当事之人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不好吗?非要绕一大圈,搞的鸡毛鸭血的,有什么意义呢?在您心里可以有大义,但是在那些遭受不法侵害的人心里,他们只想活,这个要求过分吗?”沈奕口若悬河,“您可以在边上看戏,但是,别人的事您为什么一定要出声呢?理由人人会说,可那些说闲话的哪个是当事的人?在慌乱情况下人保护自己是本能,是现实,说宽容大度的基本上都是边上看戏的,是流于理论上的,是虚假的,用虚假的东西去指责现实,你确定您说的话有道理吗?”
白英尽管心头不忿,却是一时难以反驳,“难道,你不怕引来更多的人,引来更多的复仇?”
“教习,您说错了两点,第一,他们可不是我引来的,是他们自己找来的,第二,他们不是复仇,顶多是仗势欺人,我才是苦主,这一点您先搞明白,您是教习,善恶立场不能搞错啊,不然的话,学宫德业课毕业的弟子出了门是成为世间栋梁,还是占山为王,打家劫舍的强盗啊?”沈奕这番话将白英噎了个实实在在,让白英气愤的当场拂袖而去,沈奕见状却是兴奋的跳了起来,“下课喽。”
其他人都是一脸迷茫,这就是祸害吗?果然闹出的动静不小。
而沈奕早就盯好了目标,阵法与傀儡都是他极为在意的,连忙跑过去上课。
而德业课第一节课就将教习气走,沈奕的名声进一步响亮起来。不过,也有很多人对他好奇起来,学宫究竟为什么要选取这样的学生?
沈奕本着自己缺失的方面,自由选择的科目是阵法,尽管他战力、法术方面还可以,甚至有值得称道的本事,可世间法门众多,他也有害怕的东西,阵式应该就是其中之一,借用天地之力能够发挥出远超常人的力量,除非他能够调动整个世界的力量,否则,他一样也会受到制衡。
阵法一道博大精深,想要入门都不容易,不过,如果一旦能够入门就是世间难得的天才,具有极大的作用。
即便是将来不一定会用得到,但是一样也要知晓些许,这样才能应对未知的危险。
而他作为新人,受到授课教习的注意,而阵法之学的教授也是极为松散,由前辈带领新人,如果有什么都不懂的地方,再由教习先生授课解答。
阵法教习白琼在边上看书,感到有人到来起身让他签押留名,作为月末大考的凭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