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丢光了脸面
见证姐姐力怼蔡夫子,苏家几个宝们已经傻傻愣愣了,听到姐姐问话,只是呆呆点头。
他们虽然被打了,但动手的,是蔡智全和其他几个学堂的小孩。
大家都是孩子,动手力气伤不到筋骨,姐姐索赔五十两银子,对他们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数字,哪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苏啾啾嗯嗯声说,“那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吧!”
随后,苏啾啾从荷包里头随便抓了一把银角子,大概有十多两银子,放到差役的面前。
“二位青天大老爷,辛苦您们从城里跑过来一趟啦,天气怪热的,这点小心意您们拿去喝茶吧!”
苏啾啾很懂人情世故、。
要换做平时这笔钱肯定收下了,但差役觉得苏啾啾漂亮又乖巧,所以不想要这笔辛苦费。
“把钱收着给你弟弟们买伤药吧。”喝茶用不了那么多银子,他们也不渴。
苏啾啾执意要给,“青天大老爷是嫌弃蔡夫子的钱脏吗?不怕不怕,我用衣服给你们擦擦干净。”
说着就撵起一片衣角,轻轻擦起了每一个银角子,这可真是无形的羞辱,变着法说蔡夫子心眼儿脏呢!
擦完之后,又把银子递给差役了。
如此盛情,差役也不好再拒绝,只好把这辛苦费收下,带着蔡夫子去找淫.秽书坊了。
“对啦爷爷,五婶婶的娘家不就在这边么,我们去喝杯水,歇歇再走吧?”
苏老头没意见。
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郑家。
苏啾啾和萧凌天走在最后,她轻轻扯了扯萧凌天的衣袖,示意他低头。
萧凌天微微俯身,凑了过去。
“凌天弟弟,你回京城吧,我觉得有点不对劲。”
要知道村里的私塾都是她开设的,私塾的夫子全部都换了,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凌天正有此意。
怕是朝廷里已然不太平了。
和苏啾啾叮嘱了几句后,萧凌天就和容鸣离开了。
*
郑父见亲家来了,喜不胜收,当即摆出大桌子,进屋掰了珍藏的茶饼,泡茶招待,还让郑母煮了山药端上来给大家填肚子。
吃饭的时候,苏老头把学堂发生的糗事,跟郑父简单说了一遍,决口不提蔡夫子是春.宫.图著作者的事情,只让郑家防备。
茶过三巡,太阳西落的时候,苏老头才借口家里起房子有事儿,带着苏啾啾等人离开了郑家。
回到村口的时候,苏啾啾从荷包里拿出几个约莫一两的银角子,递给村长还有各位耆老们,说是一点心意。
村长等人刚要拒绝,就听苏啾啾说:“今天发生的事情,还请村长和耆老爷爷们多往外说一说啦!”
“啊?什么事?”村长和几个老大爷们都懵了,面面相觑。
苏啾啾,“就是蔡夫子的事情!”
“小啾儿,你是不是忘了,咱在官老爷面前答应过,不把蔡夫子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往外讲的。”村长说。
苏啾啾解释道,“我只答应,我们苏家人不会到外面乱说,村长爷爷你们都姓李,跟我们苏家连五服外都算不上呢……”
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村长他们不是苏家人,哪怕把蔡夫子的事儿编成故事到处讲,也不算违背承诺。
“你这小妮子,心眼儿咋那么小呢!”村长哭笑不得。
苏啾啾,“哎呀,我这也是为了咱们十里八村的孩子着想,要是过了个把月,蔡夫子又成蔡夫子了,开学堂收徒,岂不是误人子弟吗?”
村长豁然开朗,“爷爷明白了,还是你这丫头有远见。”
谁家想把孩子,送去让一个画春.宫.图的腌赞之徒教导?
别丢光了家里的脸面!
众人分手,苏啾啾几兄妹,跟在长辈们的身后,披着月色回家。
家里的女人们焦急无比,在外头走来走去,绕得人眼晕。
“阿奶,我们回来了。”苏啾啾笑吟吟打了个招呼。
苏老太太闻声立马迎上来,没有管苏十一郎几兄弟身上的伤,只抱着她的心肝儿:“想死阿奶了,怎么去了那么久。”
“那边有些事情耽搁了,处理好我们就立刻赶回来了。”
苏啾啾也想家人们了,她还没离家这么久呢。
王氏看到几个娃娃的伤势,眼泪啪啪往下落,“这学堂是吃人的地儿么,孩子犯了点小措,怎能把孩子打成这样!”
“弟弟他们没有犯错,是蔡夫子为师不尊,这些在衙役面前,已经说开了!”苏啾啾立刻为弟弟们开脱。
“没犯错为什么要打成这个样子,太过分了吧!”苏老太太看向苏老头。
苏老头叹了口气,将孩子们支开,一群大人聚起来开会,把春.宫.图闹出来的糗事跟家里面人说了一声。
眼瞅着苏老太太带着几个儿媳,提起菜刀要去吃人,苏老头连忙将人拦下。
“话还没说完呢,多亏了咱家小啾儿机敏,早早让容鸣去城里请差役过来主持公道,否则咱家,真是吃了哑巴亏。”
如今不仅孩子们没背上偷藏春.宫.图的臭名,还狠狠刮了蔡夫子这种没有师德不配育人的禽兽一笔,已是万幸了。
“那我们岂不是白白吃了这份委屈?瞧把孩子打成啥样了。”苏老太太气得狠,王氏程氏等人在给孩子上药,更是泣不成声。
苏老头说,“刚刚不是讲了么,蔡夫子赔了五十两银子给咱家,以后也不能再开学堂了,探花学堂明日起就散学。”
“谁稀罕他卖春.宫.图得来的臭钱,孩子结结实实疼了一顿,哪里是钱能弥补的?”苏老太太不是那等眼皮子浅的。
要是把孩子筋骨打坏了,或者打出了心里毛病怎么办?
“事已至此,且歇歇吧。”苏老头深感无力。
若非苏啾啾正好回来了,他们家真的要吃亏。
苏老太太见苏老头奔波一日,也累了,便不再多说,而是握着孩子们的手心疼,私底下咒骂蔡夫子是个羊面狼心的牲畜。
上过药之后,苏十一郎还没来得及笑呢,就被苏老太太狠狠一喝,“不疼了?不疼了就给我跪下!”
几个宝不敢思索,立即跪得板正。
苏啾啾不明所以,跑到奶奶面前撒娇,“奶奶,您这是干什么呀?”
“干什么,我要罚这几个臭小子,在学堂被人排挤,被人欺负都不懂得回家告诉长辈,硬扛着委屈算啥英雄!”
苏老太太最气的就是这点,真是那么多年的米粮白吃了,养出一堆闷葫芦。
苏十一郎带着弟弟们捏着耳垂,一副低头认错的样子,“奶奶,我们知道错了。”
“错在哪!”
这哪说得出来啊?
苏老太太看到他们你看我,我看你的样子,来气儿了。
苏老太太快气晕了。
“噢!”
苏十一郎懊恼的带着弟弟们跪在一边。
苏啾啾叹了口气,变戏法般从身后拿出来几串糖葫芦。
“来,吃糖葫芦,这些都是我从城里买的,就是为了带回来给你们吃。”
十一郎感动至极,接过糖葫芦啃了起来。
糖葫芦这玩意儿太甜腻了,她不喜欢,所以吃了两个,便把剩下的,递给狼吞虎咽吃完自己那一串,还嘴馋的十一郎了。
之后,苏啾啾去哄老太太了,苏老太太本身就疼小啾儿疼到了心窝里,她只要撒撒娇,苏老太太哪里还能硬下心肠,于是,松了口,那几个小家伙不要跪了。
吃完饭之后,几个孩子手牵着手往山下跑,苏老太太不放心地跟在后头,叮嘱了好几声,见不到孩子们的人影了,才算罢休。
“这几个孩子真是的,一回来就缠着小啾儿出去玩,记吃不记打!”
在学堂受了那么大委屈,回家后,愣跟没事儿人一样。
程氏比较明理,说道,“娘,这样最好,不会给十一郎他们带来任何心理负担。”
日子飞逝而过,萧凌天回京城也好些时日了,一封信也没让人送来,一边担心他的同时,一边给弟弟们找学堂。
询问城里学堂的事情后,便把消息告诉了家里人。
“爷爷奶奶,城里的育才书塾在招收学子,每人每个月二两银子的束脩,咱们明日送弟弟们去入学吧。”
苏老头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情很复杂,都怪他们这些大人没用,什么都要孙女跑上跑下,操心弟弟们读书的事情。
“小啾儿,辛苦你了。”苏老太太感动得热泪盈眶。
苏老五讪讪摸了摸头,“闺女,你今天啥时候去找书塾的,我咋不知道呢?”
李氏拍了他后脑勺一巴掌,嗔道,“老五,你到底什么情况?自家闺女的动向都不知道!”
“媳妇儿,我错了,别揪耳朵,咳咳,当着孩子的面呢!”苏老五尴尬极了。
苏啾啾抬起双手,拉开训夫的李氏,
“娘,是我心血来潮,突然想着去找的!”
李氏见闺女都发话了,立刻哼着松开手,“看在闺女的面上,我不跟你计较。”
李氏对公婆说道,“爹,娘,反正小啾儿已经把书塾找到了,那咱们明日去试试吧。”
一家之主苏老头微笑着点头,“好,试试就试试!十一郎,十二郎还有十三郎,你们三个记住了,去了学堂得好好听夫子先生的话,好好读书,不许惹事,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十一郎豪气万丈的说道。
苏老头捋着胡子满意点头,“好,好,今晚你们几个泥猴子,可得洗刷干净,城里的先生,可不喜欢脏猴子,呵呵。”
“明白了爷爷!”三异口同声,乐得合不龙嘴,又能去学堂了,他们喜欢学堂。
没够年岁去读书的小十四和小十五闹起来了,“爷爷奶奶,我们也想启蒙,要去读书给姐姐挣脸!鸣呜呜!!”
“这……”苏老头和苏老太太面面相觑,很是无奈,想读书是好事儿,说明孩子们都懂上进可年岁没够,去了也无用呀。
苏啾啾笑眯眯对他们说道,
“你们得再过两年,才可以去书塾哦,这样,以后你们可以跟着我学!”
啊哈!轮到我来折磨人啦!
苏啾啾身后仿佛有条无形的恶魔尾巴晃来晃去,头上还顶着两个小犄角。
看着姐姐露出来的精致小虎牙,不知怎的,小十四和小十五齐齐打了个寒颤,“还是等我们够岁数再学叭,不辛苦姐姐了,嘻嘻……”
苏啾啾挑眉,她有这么可怕?
第二天,天没亮,苏家三个宝便在自家老娘的催促下,收拾好小包状,坐上家里的马车,在苏啾啾的陪同下去了城里。
门口目送的苏老太太倏地捂了捂心头,看向依依不舍抹眼泪的儿媳妇们,最后目光定格在稳重的老大媳妇身上。
“老大媳妇,不知怎么的,我心里一阵阵儿的发慌,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王氏扶着她,“娘您别多想,照儿媳看,就是最近太多事,您又要顾家里,又要顾地里的,累坏了,好好歇个两三日,地里的事儿交给我们几个吧。”
“嗯,辛苦你们了。”
苏老太太点点头,走回去和家里其他人继续用早饭。
“娘,我吃饱了,最近货卖得不错,今晚可能晚些回来,记得给我留门。”
苏老大趿上新纳的千层底,挑起装满杂货的扁担箩筐出了门。
苏二夫妇拿着秤砣和一篮子铜钱往外走:“娘,我们也走了。”
苏老太太看着儿子儿媳们,大多各有各的事业,放宽心的点着头,冲他们的背影吆喝:“早些回来,别耽搁太晚。
“知道了娘!”
饭桌上的人陆陆续续走得差不多了,最后只剩下苏老头和苏老太太,还在慢悠悠的用饭。
苏老太太夹着菜,漫不经心道:“老头子,我有个事儿想同你商量。”
“什么事?”
“咱们家和旁人不同,儿媳妯娌之间没有弯弯绕绕,所以我想,要不找个机会,将管家的权利和义务,交给老大媳妇儿算了。”
苏老太太难得和老伴有独处说体己话的机会,脸上难得浮现出些许绯红,
“这样我可以全部心思扑到田里。”
“你决定吧,我没甚么意见。”苏老头擦擦嘴,开始收拾碗筷,“我吃完了,你待会吃完把碗碟送到厨房给我洗。”
苏老太太紧张起来,“这怎么好,男人远庖厨,咋能让你洗碗?”
“你去城里看看,满大街的酒楼哪个掌勺不是爷们?男人远庖厨这话,就是歪理专门编出来骗你们女人,让你们女人干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