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斗在沙俄

第一千零三十二章 加冕大典(下)

    场面要多冷就有多冷,谁都没有料到加冕仪式会出这么多状况,传统一点迷信一点的人恐怕会认为这就是所谓的不祥之兆!

    亚历山大二世此时倒是镇定下来了,不镇定也不行,接二连三地出现纰漏都受了好几回惊吓,再怎么也免疫了。

    他再次缓缓地将皇冠戴在了玛利亚皇后的头上,两个女侍诚惶诚恐地再次用钻石别针将皇冠固定住。

    这回她们吸取了教训固定的那叫一个扎实,旁边的李骁看到玛利亚皇后的头皮都被绷紧了,以至于眼角都有些微微上翘,这让她看上去有些滑稽。

    只不过现场没有人笑得出来也没有人敢笑,傻瓜都能看出沙皇在爆发的边缘,此时谁敢不知趣去找死?

    终于这场让人心惊肉跳的仪式结束了,伴随着钟声亚历山大而是右手握着权杖左手托着金球,威风凛凛或者说杀气腾腾的坐在宝座上接受众人的朝拜和祝贺。

    他身前的台阶上沾满了穿着金色制服的侍从以及头盔闪亮、马刀出鞘的近卫军骑兵军官。

    亚历山大二世右边站着他头戴王冠的母亲和所有罗曼诺夫家族的成员,包括众多名为“尼古拉”、“康斯坦丁”或者“亚历山大”的大公,偶尔才能看到一两个“阿列克谢”或者“米哈伊尔”。

    当然其中最特殊的就属我们的主角“安德烈”了,他这个名字在当前的罗曼诺夫家族中可谓是蝎子粑粑独一份。当然他站立的位置也很特殊——几乎被挤到了墙角里。

    尤其是大家都知道某人身高那是硬伤,被一群牛高马大的长人给挡得死死的,只能从人与人的夹缝中瞥看加冕仪式。

    在李骁看来亚历山大二世筹备已久的这场盛大典礼只能说是个笑话,不光是仪式间的那些纰漏,其实你看看教堂里那些围观贵族们的态度就能发现这场作秀很不合格。

    李骁能看到教堂远端,离沙皇越远的地方就有越多的人在随意发笑闲聊,甚至有些二百五还带着吃的在那里大快朵颐。

    这场对亚历山大二世来说神圣伟大的仪式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场秀,甚至还不比他们去歌剧院看歌剧和芭蕾舞时更讲利益以及更投入。

    很显然经历过尼古拉一世的高压以及彻底崩坏和失败,现在的俄国贵族普遍想要松绑,不管是对皇权还是对罗曼诺夫家族都不再敬畏。

    亚历山大二世还指望能像他父亲那样统治俄国根本就不可能了!

    在一片喧嚣声中亚历山大二世戴着皇冠披着大氅走出了教堂,他身上除了几公斤重的皇冠之外还有差不多同等重量的勋章、奖章和徽章。

    这一身披挂少说也有十几斤,就跟穿了一副胸甲似的,皇后也不比他轻松,拖着尝尝后摆的长裙以及勒得紧紧的束胸再加上那顶摇摇晃晃的沉重皇冠,这让她每迈出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

    这对夫妻一个面色铁青一个面色惨白,都是毫无血色,他们费劲地穿越欢呼的人群在礼炮和钟声中走过铺着红毯的木桥,显得那么的疲惫。

    宫廷女侍切秋娃的诗人父亲后来以明显反讽的口吻记录了这一刻:“我看见我们可怜的、亲爱的皇帝走在华盖下,头戴巨大的皇冠——疲惫、苍白、困难地向欢呼的人群鞠躬,眼泪立刻涌上了我的眼睛。”

    请注意这场仪式还没有结束,按照惯例在晚宴之前他们必须在莫斯科中央城区巡游,他们穿越了无数的街道和宫殿,他们走过的每一条路每一间屋子都曾经见证过历史。

    最后他们回到了克林姆林宫,走到宫殿屋檐下的凉台上,下面是古俄罗斯王国沙皇们木结构的首府。随着烟花升起,那些古塔的垛口。伊凡雷帝的钟楼和教堂一一尽在眼前。

    焰火的盛况倒映在莫斯科河里,看上去很是玄妙,无数的民众在两侧河岸上载歌载舞,宫廷乐师也奏响了亚历山大二世和玛利亚皇后最喜欢的曲子。

    但是谁都能看出不管是皇帝还是皇后都不快乐,尤其是皇后似乎压力巨大,很显然她对皇冠掉落依然惴惴不安。

    “臣民们都在议论今日宏大的登基大典,认为陛下您充满了王者气息,认为皇后殿下有国母风范……”

    亚历山大二世闭着眼睛聆听着波别多诺斯采夫的报告,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这让本来就悬着心的波别多诺斯采夫更是惴惴不安。

    毕竟加冕仪式上的那些纰漏只要眼睛不瞎都看到了,用屁股也能想到皇帝会是什么反应。

    此时此刻他的是后悔不迭,他就不应该接手第三部的,这个倒霉的部门无论遇到什么倒霉事总是第一个被沙皇关注,这让他连个甩锅的小伙伴都找不到,你说这叫什么事儿。

    更何况如何向沙皇汇报今天外界的反应也是个技术活,怎么将那些倒霉的事情遮掩过去呢?

    想了半天他也不得要领,只能尽量捡好听的汇报。

    亚历山大二世忽然睁开了眼睛:“是吗?外界真是这么说的?就没有人议论仪式上的那些不和谐的事情?”

    波别多诺斯采夫咽了口吐沫,知道难关到了,他斟酌着回答道:“这个,这个……消息多少还是泄露了一点,有一些不知所谓的蠢货在嚼舌头,我认为……”

    亚历山大二世厉声质问道:“这些不知所谓的蠢货都有谁!”

    波别多诺斯采夫心里头一惊,这让他怎么回答?虽然只有教堂最前面几排才看到典礼上的倒霉事,后排的那些基本上就看了个寂寞。但典礼结束之后关于凶兆的流言蜚语就传开了。

    显然,谣言都是最前排也就是俄国当前最显赫的那些人流传出去的。

    你说他有几个胆子敢打这些人的小报告?万一让他们知道了,那转头还不得恨死他!

    波别多诺斯采夫可不想莫名其妙地就为自己拉仇恨,他强挤出一丝笑意回答道:“陛下,我个人觉得这些人固然有些讨厌,但他们不过是些蠢货罢了,没必要为他们的愚蠢动怒,气坏了您的身体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