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档之灵

第六章 钱花完了

    秦战回到秦家,带上了自己的剑和盾,然后跟父母拜别。苏花容双眼通红,极力忍住不在儿子面前落泪,秦达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摆摆手,意味深长地说六个月后要按时回来。秦战明白,父亲的意思是这六个月让他安心在外闯荡,不用顾及家里。临别时,娘亲塞给他一万钱,秦战拿着钱,觉得沉甸甸的。

    再入月明城,又是夜晚。面对着同样的明月,秦战的心境已经截然不同,昔日一同在城内玩耍的伙伴们如今都在东星宗历练,而自己成为了被抛下的那个人。几许伤感,几许怀念,但更多的是激励。

    夜已深,药铺早就打烊休息了,秦战找了个客栈住下,准备第二天再去询问。夜深人静,他却无法入眠,索性盘坐在地上,闭眼凝神,运气入丹,将真气运往身体的各个部分,由此来寻找体内的灵狐灵气。这个寻找过程异常缓慢,这是因为秦战的真气不足,气力太弱,不过有耐心是他的特点之一,他沉下心来,用真气在体内扫描了一遍。

    等他睁开眼睛,才发现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现在已是半夜时分。他摇摇头,轻叹一声,一番扫描下来还是一无所获,那灵狐灵气好像是根本不存在。秦战躺下,脑海里还在回想着昨天的奇遇,不知不觉就进入梦乡,梦中灵狐化作灵兔,飞到了月亮之上。

    天亮后,秦战打听到了三大药铺的地址,便按照顺序,先去了离客栈最近的丰南药铺。

    丰南药铺的牌匾是用胡桃木做成的,很有特色。铺内摆满了木柜,伙计们身着蓝色绵绸制服,站在药柜前拿药,用随身携带的秤杆称重。这里没有传统的柜台,这样可以拉近店员与顾客的距离。空气中弥漫着灵药的香味,还掺杂着一丝檀香,让人提神醒脑。一个四十多岁的店员看到进店的秦战,立刻围了上来,殷勤地问道:“小爷,您是要买什么灵药呀?”

    “蓝月草有吗?”

    “啊?”伙计瞪大眼睛,听到“蓝月草”三个字后笑容都凝固了,不过他毕竟是专业的,立刻又恢复了笑意,说道:“小爷,这蓝月草本店并没有,据我所知,恐怕整个中洲的药铺都没有卖的,这种稀有的极品灵药,一般是拍卖行才会偶尔见到。”

    秦战点点头,店员的这番说辞和他预想的一样,而且就算店里有,他也买不起。

    店员在短短几秒内已经打量了眼前这个顾客,阅人无数的他心中有了答案,相貌不凡、举止优雅,衣服是顶好的绸料做成的,一看就是有钱人。店员眼珠一转,立刻继续说道:“小爷,本店虽然没有蓝月草,但确有一些稀有品质的灵药,不过不在前店,请随我去贵宾室。”

    秦战跟着店员进去了,他昨天大致翻看了百灵药谱中关于稀有灵药的介绍,觉得很感兴趣,很想看看实物。贵宾室里装修极为讲究,方桌方椅,桌子上还摆放着泡茶的工具。店员没有急着拿灵药来看,而是先递上来小竹简做的铭牌,上面写着《丰南药铺月明城店副店长余大宝》,算是一个介绍。店员余大宝笑眯眯地给秦战泡茶,这茶是湖景茶,秦家就是卖茶为业,秦战当然认得,湖景茶是一种高级的红茶。

    “小爷,我在月明城生活了20年了,见您有些陌生,您是从远方来的吗?”

    秦战一听,就知道这余大宝是想打听下自己的底细。他也不露怯,淡定地回答道:“我叫秦战,是古月镇人。”

    “哦,久仰,久仰。”余大宝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其实他根本没听说过秦战这个名字,不过他知道古月镇确实有一个大家族姓秦,而且这个秦家和月明城首富钟家关系颇深,想来这个秦战就是秦家的公子哥吧。

    秦战不想东拉西扯,于是直接说道:“余店长,你刚才说还有几样稀有品质的灵药,可否介绍一二?”

    “好的好的。”余大宝回过神来,立刻说道:“请秦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取。”说完就离开了贵宾室。

    这一声秦爷,叫得秦战好不习惯,特别是他根本就不打算买灵药,对方太客气了弄得他有些不好意思。

    不一会儿,余大宝就手提一个小柜走了进来。他打开小柜子抽屉,依次取出五个木盒,打开木盒的盖子,其中分别装着五株灵药。

    秦战一眼看去,认出了其中四样,分别是松露草、雾花、蒸馏叶和南花草。这些都是极难取得的稀有灵药,秦战在心中感叹,这丰南药铺名不虚传。

    秦战指着最后一株不认识的灵药,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道亭花。”余大宝介绍到。他看秦战对道亭花感兴趣,立刻把装着道亭花的木盒递了过去。这道亭花很有特色,花茎是黄色的,花朵却是绿色,与一般的花正好相反。余大宝继续说道:“这道亭花,是我们中洲特产的灵药,主要用作身体调理,对长期咳嗽、体弱体虚等症状具有治疗作用。”

    听到这里,秦战眼睛一亮:这道亭花,莫非能够治疗娘亲的咳嗽?

    他立刻问道:“道亭花能否治疗肺湿风?”肺湿风就是苏花容的一直咳嗽的原因。

    “这个...”余大宝有些犯了难,他想了想,回答道:“秦爷,我跟你实话实说吧,我前些年做过一品灵药师,所以对医术还是懂一些皮毛。这肺湿风,是一种慢性病,就算不治疗,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如果要治疗的话,这道亭花确实是非常适合的。但是......”

    “但是什么?”秦战连忙追问。

    余大宝轻叹一声,回答道:“秦爷,这肺湿风的治疗过程非常漫长,通常要一年之久,而这一株道亭花熬制成药,只能喝一个礼拜。也就是说需要五十多株道亭花才能治好。”他看到秦战脸色不好,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立刻说道:“当然,我不是怀疑秦爷的财力,只是这道亭花极度稀少,有钱也未必能买到啊。而且我跟您实话实说,这灵药的价格是随时波动的,您今天在我们店铺买一株,价格非常便宜,但是如果以后需求越来越多,道亭花越来越少,那价格恐怕会跟蓝月草一样变成天价啊。”

    秦战问道:“余店长,这道亭花多少钱?”

    余大宝沉吟片刻,他回答:“实不相瞒,小店对每种灵药都是明码标价,这道亭花今日原价一株5万钱。但对您,我只收1万钱。”

    秦战沉默了,他在等着余大宝继续往下说。但等了半晌,余大宝也没有再说话,秦战皱着眉问道:“为什么?”

    余大宝这才开口,说道:“秦爷,做我们这行的,卖灵药只是基础,更重要的是看人的本领。虽然您年龄小,但我见您器宇不凡,想和您交个朋友,以后您多关照我。”

    秦战沉吟思考,虽然手中有一万钱,但这是他全部的家当,如果全部用完,他之后该怎么办呢?

    一万钱啊一万钱,秦战心中苦笑,这一万钱是秦家几十口人一个多月的全部收入,更是普通家庭十年的收入,这笔巨款,只能买一株小小的灵药。刚刚步入江湖,秦战就明白了生活不易。

    秦战想了想,说道:“店长,能否帮我预留?我可以交定金。”

    余大宝摇摇头,“秦爷,如果我是店长,我可以不收您定金,帮您留着。但我只是个小副店长,无法帮您预留,请您理解。”

    秦战闭上眼,靠在椅子上思考起来。余大宝也不着急,拿起工具为秦战泡茶。这道亭花对娘亲的身体有益,按理说是可以毫不犹豫买下的,但后续还需要买几十株道亭花,钱根本不够。

    而且如果花完了钱,自己该如何在六个月内弄到蓝月草呢?没有钱恐怕寸步难行吧。

    想了几分钟后,秦战睁开眼睛,还是坚决地说道:“我要了。”

    余大宝立刻恭敬地将木盒收了起来,说道:“多谢秦爷照顾小店生意,请您移步大堂。”

    秦战想起冒险队的事儿,就问道:“请问你知道哪里可以找到冒险队吗?”

    做成了大生意,余大宝开心不已,当然是知无不言,他回答道:“秦爷,近些日子一共有3队冒险队进城卖货,但这些暗猎的行踪向来飘忽不定,我确实不知道他们在哪。”

    “无妨。”秦战说道。他心里想,看来只能在另外两家问问了。

    秦战刚走出贵宾室,余大宝就摇起一个铃铛,铃铛声音清脆明亮。余大宝对着店里大喊,“恭喜秦爷喜提灵药!”店里的店员们听到声音,纷纷转过身朝秦战贺喜,异口同声说道:“恭喜秦爷喜提灵药!”

    秦战被这阵势吓了一跳,他脸红着加快了脚步,赶紧付了一万钱,然后提着装着道亭花的木盒快步走了出去。他万万没有想到,店里又蹿出两个伙计跟着他出了药铺门,拿着礼炮朝天空打出礼花,大喊道:“贺喜秦爷。”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秦战脚步飞快,他心中暗暗想,以后再也不来丰南药铺买灵药了,这也太丢人了。

    秦战回到客栈,将药盒放到房间内,然后拿起剑和盾,走出了房间。如今,秦战身上只有这剑和盾值点钱,他决定把剑和盾给典当了,以后有钱再赎回。

    谁知刚出客栈,就有一个男人拦住了秦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