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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传音

    辛玉凤是准备在最后四招中,将吕正英制服的,以她的身手而言,这四招反击,可真是非同小可了。

    辛玉风本来是以“三绝铜琶”成名,但她目前凭借来争夺武林霸权的却是一套神奇莫测的“降魔掌法”。

    所以,她一开始反攻,就使出了看家本领,一时之间,但见重重叠叠的掌影,挟着“呼呼”劲风,有若长江大河似的,绵绵而出,使得吕正英被迫而连连后退,连手中的青钢长剑,也显得那么黯然失色。

    不过,吕正英虽然有点捉襟见肘,而险象环生,但他却总算接下了对方那雷霆万钧的四招抢攻。

    当辛玉凤的最后一招使完时,吕正英飞身飘退丈外,抱剑长揖,含笑说道:“多谢辛局主手下留情!”

    也不知是故意装成,还是实情,吕正英的额头上,居然有着一头汗水。

    辛玉凤脸上的肌肉,连连抽搐着,此外,却看不出任何表情。

    只见她,向着吕正英深深地凝注着,半晌之后,才轻轻一叹道:“我手下可没留情。”

    接着,才向一旁的欧阳泰淡然一笑道:“现在就看你的啦!”

    说完,立即转身,向府城方向,缓缓地踱去,由背后看来,她的脚步显得那么沉重,好像突然之间,苍老了十年似的。

    欧阳泰含笑接道:“辛局主,也不看看我这边的结果,就走了?”

    辛玉凤头也不回地答道:“没兴趣。”

    欧阳泰笑道:“那么,在下不送了。”

    顿住话锋,目光移注吕正英,似笑非笑地接道:“小伙子,来吧!”

    紧接着,又神色一整道:“老夫使的是刀,有道是刀剑无眼,你可得小心一点。”

    吕正英含笑接道:“多谢提醒!小可有僭了!”

    话出招随:“刷、刷、刷”一起手就是“云蛇剑法”中的连环三绝招。

    可是,他那有若迅雷似的三记抢攻,未曾将对方迫退半步,在一串“锵、锵、锵”的震耳金铁交鸣声中,传出欧阳泰的哈哈狂笑道:“好小子,真有你的,看起来,你比我那个继承衣钵的徒弟还要高明一点哩!”

    吕正英朗声笑道:“多承夸奖!”

    欧阳泰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接我五招。”

    吕正英接连五招抢攻,未曾将对方迫退半步,而欧阳泰一开始反击,即使他在手忙脚乱地,被迫后退之中。

    而且,险象环生,有两次以上,都是以毫发之差,逃过对方那刀锋划体的厄运。好容易接完五招,一旁的朱亚男扬声娇喝道:“停!”

    随着这一声停,刀光剑影,一齐收敛,两道人影同时分射丈外。

    这回,吕正英没说什么“手下留情”的客套话,即是一面揩拭着额头上的冷汗,一面向朱亚男苦笑道:“好险啊!好险……”

    朱亚男撇唇娇笑道:“活该!谁教你平常不用功。”

    吕正英却转向一脸惑神色,正徐徐地纳刀人鞘的欧阳泰笑问道:“阁下,小可是否已算过关了呢?”

    欧阳泰点点头,苦笑道:“你小子,真是邪门得很。”

    接着,又轻轻一叹道:“好!咱们后会有期,告辞!”

    话落,长身而起,有若经天虹似地消失于沉沉夜色之中。

    朱亚男禁不住娇笑道:“正英哥,你方才的这一手,表现得可真是妙极了!也绝极了!”

    吕正英却苦笑道:“平心而论既不算绝,也不算妙……”

    朱亚男截口讶然问道:“此话怎讲?”

    吕正英苦笑如故地道:“你认为,方才我已经瞒过那两只老狐狸了?”

    朱亚男微微一怔道:“不错!他们会想到你是故意保存了实力,不过……”

    她一顿话锋,才嫣然一笑道:“至少可以使他们对你有莫测高深之感,是也不是?”

    吕正英点点头道:“是的,也只有这一点,不堪自慰了。”

    “还有。”朱亚男含笑接道:“他们承诺过替你做一件事情,这也算是一着妙用无穷的闲棋!”

    吕正英“唔”了一声道:“但愿如此。”

    朱亚男美目一转道:“嗨!正英啊,如果你们真的放手一搏时,你有制胜的把握吗?”

    吕正英巧妙地含笑反问道:“以你这位旁观者的观察来判断呢?”

    朱亚男笑了笑道:“我想,你应该有这个把握。”

    吕正英正容接道:“这可很难说,因为,我能故意保存一部分实力,又怎知他们不也有同样的情形呢?”

    朱亚男徐徐挨拢,显得无限柔顺地一笑道:“好了,暂时不谈这些啦!”

    吕正英正容接道:“这些可以不谈,但有一件事情,却必须先行谈好才行。”

    朱亚男将娇躯偎了上来,仰脸笑问道:“是什么事?”

    吕正英道:“就是有关那位鬼前辈,传给我们武功的事,我想暂时不要告诉令堂。”

    “那是为什么呢?”

    吕正英伸手轻轻搂住亚男纤腰,沉思着接道:“理由太多,但我暂时不想说。”

    说着,禁不住轻轻叹了一声。

    朱亚男微仰臻首,美目深注地接道:“其实,你不说,我也可以猜到一点儿。”

    吕正英漫应道:“是嘛!”

    朱亚男幽幽地接道:“以你目前的成就,已可不必寄人篱下,仰人家的鼻息,而应该自立门户,创造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才对了。”

    吕正英一怔道:“也许你已猜对了一点……”

    朱亚男笑了笑道:“恐怕不止这一点吧?其实,我又早已想到这一点,我娘由于所受刺激过多,不但变为孤僻而又偏激的个性,也多疑而不能容物,所以,有关鬼前辈给我们武功的事,即使你不提起,我也准备向你提及的了。”吕正英笑问道:“这是说,你已同意我的提议?”

    朱亚男含笑反问道:“我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呢?”

    吕正英忍不住低头吻了她一下道:“亚男,你真好。”

    在静悄悄的沙滩上,在冷冽的寒风中,两个炽热的胴体,与炽热的心,互相依偎着,拥抱着,这世界上,似乎再也不会有什么事情,能引起他们的注意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朱亚男才由吕正英那健壮的胸脯中抬起头来,幽幽地道:“正英哥,你打算几时走?”

    吕正英一怔道:“走?走到哪儿去啊?”

    朱亚男轻轻一叹道:“你不是要离开我们吗?”

    吕正英这才“哦”了一声道:“原来你指的是这个。”

    他略为一顿话锋,才一整神色道:“亚男,走,我是要走的,但却不是短时间以内的事。”

    朱亚男凄凉地一笑道:“所以,我才问你几时走呀!”

    吕正英正容接道:“亚男,我不是过河拆桥的人,平心而论,没有你们这一家,我早就尸骨已寒了,又怎会有今天的成就……”

    朱亚男截口苦笑道:“但事实上,当初我们救下你来,可并非好事,所以,你毋须感恩图报。”

    吕正英正容如故地接道:“这是你的想法,但在我这个受惠的人来说,却不能这么想,最低限度,我该对你们这一家,有个合理的交代。”

    接着,又轻轻一叹道:“说到这里,我不能不旧话重提了。”

    朱亚男一怔道:“什么旧话新话的?”

    吕正英道:“记得在‘天心谷’时,我不止一二次同你说过,希望你能在令堂、令姐跟前,多多发挥影响力,只要能够快意恩仇也就行了,大可不必搞什么七杀八杀的,错己错人。”

    朱亚男苦笑着一叹道:“这事情,恐怕很难。”

    吕正英正容接道:“先不管它的难和易,只要我们能够尽其力去做就行了。”

    朱亚男点点头道:“我会去做的,只是……”

    微顿话锋,仰脸俏皮地一笑道:“对于我,你也会想到过要如何交代吗?”

    吕正英没有答话,但用行动答复了。

    他深情款款地,凝视着伊人的俏脸。

    四片嘴唇逐渐接近……

    终于又胶合在一起了。

    就当这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互拥着进入浑然忘我之境时,箭远外,一道人影,借着江边芦苇的掩护,蛇行着向他们两人逼近。

    那是一位满脸横肉,身着猎装的彪形大汉。

    背上还带着箭囊,和一张大型的铁胎弓,由这一张大型铁胎弓的情形判断,此人的臂力,必然是相当惊人的。

    他徐徐而轻悄,小心翼翼地爬行着,生恐惊醒了那一对正沉浸在爱河的情侣似的。

    当他估计着已经到达射程之内时,才停下来,借着一块大石的掩护,张弓搭箭,向吕正英与朱亚男二人瞄准。

    可是,这一对小情人,却仍然是浑无有所觉。

    “咚”地一声弓弦响处,吕正英、朱亚男二人遽然而惊地连忙就地倒了下来。

    “嗖”的一声,那枝既劲且急的疾矢,就在他们上空尺半处,划空而过,足证那猎装汉子,不但臂力强,射技也相当的准,如果吕正英的动作,稍为慢上一点儿,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啦!

    吕正英惊怒之下,顺手抓起一颗鹅卵石,挺身跃起。那猎装汉子一见自己一箭落空,吓得拔足向江中奔去,看情形,他是想由水中逃命。

    像这种毛贼,如果是平时,吕正英会一笑置之而不屑出手。

    但目前情形可就不同了。

    因为,那猎装汉子,不但使他受了一场虚惊,也算是惊扰了他的好事,而更严重的,是他断定他是西门锐手下的走狗,这几方面的原因一凑合,吕正英心头的怒火,可就燎起来了。

    只见他振臂一抖,嗔目怒叱一声:“鼠辈躺下!”

    可怜那猎装汉子,刚刚跑到齐膝的浅水处,即被一鹅卵石砸得脑袋开花:“扑通”一声,倒毙水中。

    朱亚男也挺身跃起,蹙眉说道:“正英哥,你也不将那厮抓回来,问问是谁主使。”

    吕正英一挫钢牙道:“不必问了,准是西门锐那老贼所主使。”

    接着,才微微一笑道:“亚男,方才你受惊了。”

    朱亚男娇笑道:“没有,只要同你在一起,我心里没有任何畏惧。”

    “你这一说,使我深感惭愧。”吕正英深情地一笑道:“亚男,夜深了我们回城去吧……”

    当他们回到“潇湘别馆”时,已经是将近二更时分了。

    店小二殷勤地,替他打开那独院的大门,吕正英挥了挥手道:“这儿不须要伺候了,到前面去忙你的吧!”

    “是!”

    店小二哈腰退出之后,吕正英却向朱亚男传音说道:“亚男,睡觉时,要特别提高警惕,你等在外面,我帮你先检查房间……”

    说着,已先进入朱亚男的房间,床里床下,仔细搜查了一遍,才向她招招手道:“好了,进来吧!”

    朱亚男蹙苦笑道:“你这是干什么啊?”

    吕正英正容说道:“这是刘伯伯和王叔叔二人告诉我的江湖经验,住客栈,平常就该注意这些容易受到暗算的地方,像我们目前所处的特殊环境,可必须更加特别当心才行。”

    朱亚男娇笑道:“可是,事实上,你什么也没看到啊!”

    吕正英也苦笑道:“我不过是多费了一下手脚,可并没吃什么亏呀?”

    但紧接着,他却以真气传音接道:“我已经有所收拾了,你先进来休息吧!”

    朱亚男微微一怔,打了一个呵欠道:“我真该休息了,可是,我有点怕……”

    吕正英截口笑道:“有什么可怕的,我就住在你隔壁呀!”

    朱亚男撒起娇来了:“不嘛!我要你陪我睡在一起。”

    吕正英一怔道:“这……”

    朱亚男接道:“别这呀那呀的,床宽得很,一个一边,我先睡了。”

    这小妮子有时候说起话来,像个大人,但实际上,她可能还不懂得男女之间的事,所以,此刻,她说完之后,也不理吕正英的反应,径自宽衣解带起来。

    吕正英连忙说道:“不要宽衣。”

    朱亚男娇笑道:“不宽衣,怎能睡得舒服?”

    吕正英苦笑道:“我的小姑奶奶,现在是什么时候,和衣而睡,虽然不方便,但必要时,行动起来却方便得多!”

    朱亚男笑了笑道:“好!我听你的,不宽衣就是。”

    说完,和衣向床上一躺,滚到里边,才回头媚笑道:“乖乖睡在外边,不许走。”

    吕正英苦笑道:“男子汉,大丈夫,你不许我走,我一定不走就是。”

    接着,却向她使了一个眼色,并故意打了一个呵欠道:“啊!好累,奇怪?怎么会这样疲乏的。”

    朱亚男也故意打了一个呵欠道:“我也累得很哩!其实,这也没什么稀奇,我们赶了一整天的路,方才,又在江边折腾了半天。怎会不累……”

    这小妮子倒是装什么像什么。

    她口中说得条条是道:但语声却是越来越低,最后那句话,已经有点含糊不清了,那情形,就像是疲乏极了,也像是中了什么暗算似地,话没说完就入睡了。

    吕正英又打了一个呵欠,显得有点步履踉跄地将门窗关好,也是和衣向床上一躺,不消多久,双双都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这一对小情人,表面上装得煞有介事地,是入睡了,但实际上,却是在以真气传音交谈着。

    首先发问的是朱亚男道:“正英哥,你究竟发现一些什么啊?”

    吕正英道:“当我们进来时,你是否嗅到有一股很高贵的脂粉香气?”

    朱亚男道:“是的,我也嗅到了。”

    吕正英道“这就足够证明,方才有一位颇不平凡的女人到过这儿,而且,当我们回来时,那女人才刚刚离开不久。”

    朱亚男道:“你这分析,好像有点道理。”

    吕正英道:“还有,现在,你是否已闻到枕头上有种特别的气息?”

    “是的。”朱亚男接道:“有点像女人用的高贵脂粉香,但却是似有若无地,只有在不经意之间能闻得到。”

    吕正英道:“这就是了,据我刘伯伯告诉我的经验,这是江湖中最高明,也是最烈性的迷魂药。”

    朱亚男道:“为什么我们没被迷倒呢?”

    吕正英传音笑道:“你忘了,我们经常服用千年石菌?”

    朱亚男也传音笑道:“对了,我娘说过,服过千年石菌的人,血液中有自行解毒的潜能,连一般毒质都奈何不了我们,区区迷魂药,那自然是更不足道啦!”

    吕正英笑道:“这回,你总算是想通了。”

    朱亚男接问道:“嗨!正英哥,这些,不过是一种假定,你是否另外还有具体的发现呢?”

    “当然有。”吕正英接道:“而且,只要你凝神默察一下,也同样地可以发现的。”

    朱亚男没再发问,显然,她是在凝神默察了。

    少顷之后,朱亚男传音说道:“是的,我也察觉到了,右边围墙脚下,好像有人?”

    吕正英传音答道:“而且是两个。”

    朱亚男笑道:“现在,我们已经‘迷倒”了,那两个为何还不采取行动呢?”

    吕正英笑道:“他们可能也像我们一样,正在以真气传音,商量着什么哩!”

    不错!那围墙的墙角下,委实是有两个人,正在低声交谈着,而且,其中一个,也委实是一个女的。

    这时,那女的正在向男的低声说着:“盛名之下无虚士,我们岂可不特别小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