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陈思远就带着王志强来到了仁和医院。

    “你和那个高进有多熟？”路上，王志强试图从陈思远这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我当年刚转到肿瘤科的时候，高主任就是主任医师了，现在我升到了副主任，他还是主任医师，算是我的老前辈了吧。”

    “之前在办公室闲聊的时候听到过，他有一个女儿，不过听意思好像不是亲生的，我当时没太往心里去，也就没再去打听这些。”

    王志强听后，专心开车，不知在思考什么。陈思远按了按额头，又回想起来昨晚那个充斥着鲜血与爆炸的梦。

    ……

    另一边，唐潇潇慢慢清醒过来，窗外明媚的阳光刺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你醒啦？”

    唐潇潇顺着声音看去，叶无双正穿着一件单衣坐在她身边，她这才发现自己身上正盖着他的外套。

    “他们呢？”

    “陈思远和姓王的几个小时之前就去医院了，我怕你太累就没叫你。小林和另外一个警察一起去查监控了。昨晚休息的好吗？”

    “还好”唐潇潇按了按额头，“只是做了个梦……”

    唐潇潇回过神来，环顾四周，屋内空无一人，唯有身上披着的外套还残留着余温。

    ……

    “这个就是高进的办公室了。”陈思远带着王志强走进去。前台的小护士刚刚一见王志强的警官证便意识到事情不妙，忙找来钥匙给他们开了门。

    “我记得应该是在这里看到过的，他们的合照”，陈思远在高进的桌上翻找起来，“怎么不见了？”

    王志强打量着高进的办公室，办公桌上放了一本台历，上面的每一天都被用笔划上了一个个叉号，一直到今天为止，上面则是用红笔圈了一个圆圈，旁边还画了一个小蛋糕。

    “高进的生日什么时候？”

    “好像是三月份吧？怎么突然问这个？”陈思远思考了一下回答到。

    “没什么，那张照片什么样？”

    陈思远一愣，说道：“就是普通的合照，两人侧向镜头对视，高主任在右边，搂着他的女……”

    “表情呢？”

    “嗯……你这么一说，我虽然记不清了，但是两个人都没有笑。”

    陈思远找不到照片，索性也就停了下来，给王志强描述照片的样子，而王志强貌似漫不经心地听着，走到暑假前随手从上面抽出一本翻动着。

    “你不找了吗？”陈思远见状发问。

    “找不到就算了，反正小李那边也在查高进的家庭情况，如果女儿是领养的话，应该会在系统里留下记录。”

    话音未落，一张照片就从他手中那本《现代肿瘤学》里滑落。

    王志强捡起来一看，虽然并不是陈思远描述的那张，但依然可以看出画面上的男人是高进，从他的外貌和照片的老化程度来看起码是十多年前拍摄的了。

    “这是什么？”陈思远也看见照片凑了过来，“好像是高进。”

    “你没见过这张照片？”王志强好奇道。

    陈思远摇头表示否认，照片上，年轻版的高进站在一栋建筑门口，怀中抱着一个小女孩，女孩仰头对视着高进的双眼，眼中矛盾的充斥着孩童的好奇和不属于她这份年龄的警惕。

    “这是……他女儿？”陈思远有些犹豫，俗话说女大十八变，年龄差距摆在这，很难把两个女孩想象成一个人。可是两人的肢体动作和两张照片相似的构图，无疑也证实着这一猜想。

    “应该是”，王志强凝视着照片思索着：“我好像，见过这个女孩……”

    ……

    “找到了！”小林冲进休息室，把里面的唐潇潇吓了一跳。

    “找到那个女生的身份了，十二年前高进在仁爱儿童福利院领养的她，小李正在通知王警官，他和陈思远应该也要赶过去了。”小林兴冲冲地说完，才意识到少了一个人。

    “哎？叶无双呢？”

    “走了。”唐潇潇别过头去望向窗外，阳光依然明媚，却不再耀眼。

    ……

    仁爱儿童福利院，小林和李警官先一步到了这里。

    “王队说他们堵在路上了，让我们先去调查。”李警官拿出手机，把王志强传来的照片和福利院外墙对比了半天，这才收起手机对小林说到。

    小林回想起他们出发之前唐潇潇的样子，虽然内心很担心唐潇潇的状态，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他也只好暂时收心，和李警官一同上前。

    李警官走到前台掏出警官证展示出来：“你好，公安局李航，想请你们协助调查。”

    “啥？你还真叫李航？”小林被他吓了一跳。

    “什么叫真叫李航？”李航虽然很想这么吐槽，但还是忍住，只是不满地瞪了小林一眼，后者识趣闭嘴。

    “十二年前，有一位叫高进的男子从你们这领养了一名女孩，高进是仁和医院的医生，你们这里现在还能查到那名女孩的信息吗？”

    本来两人只是抱着暂且一试的心态，没想到前台那个护工大妈竟然真的知道。

    “你们还真走运，这儿的护工来了走，走了来，还真没几个有我这么清楚的。”大妈喋喋不休着，带着他们七拐八拐走进了档案室。

    “当时我就是照顾那个孩子的护工，这孩子性格孤僻的要死，那个男的却一眼就看上她了，明明我们当时都觉得有和他更有缘分的孩子，但他好像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她来的一样，说什么也不肯变。”

    大妈从档案柜里找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李航，道：“那个时候科技还没现在这么发达，用的都是纸质文件，这些年也有不少丢失的，幸好这份档案一直留着，毕竟无配偶男性收养女童的手续比较严格，大家也一直在关注着。”

    李航翻开档案，里面不光记录了刚刚护工说过的内容，总体上大同小异，还写了女孩的身世和原生家庭信息，以及被送到这里来的理由，只是李航的目光却被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吸引了：周茗。

    “这就是那个女孩的原名吗？”

    “是啊，这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她是随母亲姓的，从出生起就没见过父亲，她母亲也从来没和她提起过父亲，她母亲后来也去世了，家里又没有其他亲戚，只能被警察送到这里来了。我记得当时那个警察好像叫……王志强？”

    ……

    唐潇潇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眼下这起案件她已经不想再参与了，经过昨天的事情，她发现警方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值得信任，再加上陈思远和小林的帮助，真凶应该很快就能被逮捕了吧。

    叶无双也走了，自己也可以回归原本的生活，只是为什么，自己好像突然失去了某些目标一样？她开始怀念叶无双那有些痞气的小幽默和胡搅蛮缠。

    “小妹妹一个人去哪里啊？”

    一个声音毫无来由地响起，唐潇潇一惊，下意识想对来者挥拳，口鼻却突然遭堵，在一阵阵甜蜜的气味下，她渐渐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