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往躲在阳台，听见了房间内一男一女的对话。

    “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在家干了什么，像往常一样，都告诉我。”男的开口了，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你出门之后，7点到8点半，洗衣服。8点半到10点，打扫房间，检查阁楼封顶。10点到11点，做午饭……”女人声音低沉，无精打采，一句一句报着。

    “都是整点？”男的语气提高了几分，“你瞎编骗谁呢？又自己偷偷跑出去干什么去了？说不出来我今天打死你！”

    陈往透过门缝看见，男的一把掐住了女人的脖子，将她按在桌上。

    “我……没有……骗你……”女的嘶哑着挣扎着，喉咙艰难的挤出几个字。

    “还不说实话，老子回来都看见了，门锁上老子卡在那的头发丝都不见了，还敢说没出过门，你嫌老子上次下手太轻不长记性是吧？！臭婊子，老子今天不忍了，非弄死你不可！”

    说着，男人加重了手掌的力道，女人被掐的满脸通红，张大嘴巴，血管凸起。

    “警……察……”女人艰难的说出两个字，但是由于含混不清，男人根本没听清楚。

    “啊啊——”就在这时，他忽然发出了一声剧烈的惨叫，双手瞬间松开，一下子缩了回去。因为他突然感觉到双手传来剧烈的疼痛，抬起手才发现，手上不知为何突然出现了几道裂纹，现在正在不停地往外流血。

    难以忍受的疼痛让男人恼羞成怒，他恶狠狠地瞪向女人：“婊子，你他妈干了什么！”

    女人刚缓过气来，看见男人手上那恐怖的伤口，眼中流露出惊恐：“我……我不知道……”

    “该死的，我——”就在为疼痛咬碎了牙的男人正要再次动手时，忽然迎面一个拳头砸在了自己脸上。

    这一拳力道之重，让男人直接倒飞出去，重重摔在了沙发后面。

    当他重新爬起来，还没站稳，又是一膝盖狠狠撞在他脸上。

    他再次倒下，而后头发被人抓起，用力砸在了墙上，一下，又一下。他鼻血横流，鲜血四溅，头上血肉模糊，

    而后，当他感觉自己要死了，动作终于停了下来。

    神志不清的他愤怒吼道：“谁他妈——”

    他的后半句话憋了回去，因为他眼前一道强烈的光芒照向他，而光源前面，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他吞了口唾沫。

    陈往将手枪顶在男人头上，往男人身后瞥了一眼，“有影子，原来你还是人啊？”

    “什……什么？”

    “你觉得这把枪是真的还是假的？”

    男人犹豫一下，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是谁？”

    “不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本来我想问你些事，但看你这样子待会应该不会老实说，那我还是不留着你吧。”

    说着陈往就准备扣动扳机。

    “等等，我说！”

    砰——

    一声枪响，男人身后的墙壁被打出一个洞。

    看着冒白烟的男人，男人连伤口的疼痛都忘记了，裤子都湿了。旁边的女人也吓傻了，呆愣在原地。

    陈往是在恐吓他。他拿出手机里拍的那些照片，也就是女人的日记，放到男人的面前。“念。”

    男人声音颤抖的将其中的内容一字一句的念出，旁边的女人都听见了。她从震惊到流泪，最后双手掩面哭泣，似乎是情绪的宣泄口被打开了。那哭泣声与之前的哭声一模一样，也就是说，之前的诡异哭声同样是被复现出来的，只不过载体是这个女人。

    念着念着，男人似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看了眼陈往：“你是警察？”

    “我让你念。”

    男人硬着头皮继续，将那些血淋淋的罪行读出来。他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变化，就好像里面写的无他无关一样。

    读完之后，陈往转头看向了旁边哭泣的女人，“日记你写的？”

    女人没想到会问她，错愕地点了点头。

    陈往又盯向了男人：“事是你干的？”

    男人却辩解道：“打胎那事都过去七八年了！这么久了该翻篇了吧？我这些年一直对她挺好的，不信你问她。”

    “不好意思，我不问。”

    说罢，陈往站起身，对四肢各开了一枪，砰砰砰砰四声连响，双手双脚全部非掉。

    “啊啊啊——”男人发出剧烈的惨叫，他似乎知道自己活不了，于是怒骂，“你一个警察，你敢杀人？你敢对我动手开枪就已经犯了大错了！”

    陈往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了？我告诉你吧，刚才不管你回答什么，我都会动手的。”

    “我是一个协助调查员，相当于外包而已，我是来查诡门的，路上顺便解决一些鬼。所有的证据都是用手机拍的，联络器不会有任何记录。现在只是“又有一个人被鬼害死”，或者“我又处理掉了一只鬼”罢了。我不会有任何事，甚至我敢保证你的尸体连一点渣也不会流下，你明白我意思吗？”

    “我艹你大爷的，你他妈……”男人张口怒骂了起来，但是陈往直接无视了。这是他手里的第一条人命，他并不打算交给警察。

    “或许，我并不适合当一个警察吧。”陈往心中想着。

    “等等，等一下！”女人突然来到他旁边，拦住他，“你不能杀了他！”

    “为什么？”

    “你能把他抓住惩罚他我已经很感激了，就到这里吧，交给警察好吗？”女人说话带着哭腔，不停劝说着，“要是杀了他，你就要坐牢了。这只是我的事，我不想因为我而连累其他人。实在不行……我来动手吧。”

    男人听到最后一句话，怒骂道：“死女人，你还关心起外人了！他妈的我白养你这么多年，你还跟一个野男人商量着怎么杀我，我就知道你是个……”

    陈往皱了皱眉，他看向旁边，不知何时，李芯蕊忽然来到了一旁。陈往朝她晃了晃手枪，露出一个询问表情。

    李芯蕊用小手比作了一个手枪的手势，然后勾了勾食指。

    “我明白了。”陈往抬起手，扣动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