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

    原来这中年道姑便是那名驰西州、与天云子齐名的凤鸣道人？

    相比于天云子，凤鸣道人在西州并没有什么传说，只不过凤鸣山却是格外有命。

    与天云山不同，凤鸣山乃是入世势力，即常有道姑自称是凤鸣山人，在人间传道。对一些苦难妇女，帮助也是极大。而凤鸣山则就处在一处沙漠绿洲之中，绿洲之中，便被凤鸣山改成小镇模样的地方，收留难民，也可长居于哪儿。

    只不过，凡人终究不是修道者。堂堂近有千人的地方，却是没有一个男子，这叫许多女子难以接受，因而也便在盘缠积够之后，便离开凤鸣山，而进入一些城池某个出路。

    但这却并不影响凤鸣山于西州之声誉，相反，由于那里全是女子，而成为了不少男人的梦中天堂。只可惜凤鸣山明文规定，方圆十里之内不允许商队经过，更别提是专门为了去看女子的那些饥渴男儿了。

    如今在观这凤鸣道人，发现她虽已有了岁月痕迹，但风韵犹存，特别是于气质之上，不知超过多少风花女子。

    想来于人冷静大气的天云子，此刻却是在凤鸣道人面前表现的那般不堪，紧张自是不必多说，更多是，是卑微……

    凤鸣道人见天云子如此，无奈的摇头微笑，却是又坐了下来，细细地打量了一番林缺，随后对着天云子淡淡地说道：

    “此子善业倒是不错，只可惜已过了修道的黄金时间，怕是难以在你我之途上取得多少成就，更别提传承你我衣钵。”

    显然，凤鸣道人对林缺的第一印象有些失望。不过在天云子听了之后，哈哈一笑，笑声之中仿佛是在嘲弄凤鸣道人的眼光并不怎么样。

    “你说的，那是此前。修道修道，重要的是道，而非修。此子如今已有大彻大悟之趋势，若是稍加引导，使他能够放下凡俗，沉下心来，将来之成就，不见得会在你我二人之下！”

    “放下凡俗？”

    凤鸣道人眉头微皱，不喜地看着天云子，讥讽地反问道：“何为放下凡俗？”

    “这……”

    天云子立刻从之前的得意之中清醒了过来。倒是知晓了自己的那句话，触碰到了凤鸣道人的底线。

    “凡俗……嗯……小友你说说，何为凡俗。”

    天云子临时将韩风给扯了进来，实在是如今座上四人，而林缺已被他说是未脱凡俗，那自然不明白凡俗为何物，所以也就只有韩风，能够成为他的帮助了。

    但却也并非就将希望寄托于韩风身上，他只不过是想借此机会稍作思考，再接着韩风的话，将这凡俗二字圆给凤鸣道人听。

    而韩风，自然还沉寂于自己的心事之中，在听到天云子的话时，难免有何惊愕，不过再关注问题本身——何为凡俗？

    只觉脑海之中忽然浮现起一句诗句，韩风立刻脱口而出——

    “不辞散落人间去，怕群花，自嫌凡俗。”

    这诗句乃是当年其父亲最为诵念之诗，当年自己没少听见，不过由于年少懵懂，不知其中意思，也就没有多加注意，但是诗句简单，语句通俗，听过几遍之后便记了下来，如今听到凡俗二字，便立刻想到了这句诗句。

    但是脱口而出以后，韩风自己先思考了起来。

    不辞散落人间去，怕群花。

    散落人间自然是天物，而天物又不辞入了人间，却是又怕群花折艳，自惭形秽，“自嫌凡俗”。而其中之凡俗，其实不过只是那天上之物自视甚高，而非群花之独特感情。但凡事乃无法预料，是否如那天上之物所预言，无人可知。

    不过此间倒是于凡俗有了些许定语。

    韩风的回答确实让天云子有些意外，以为此子虽然天赋了得，但也不至于这般妖孽。修道者出尘，而这尘，自然便是凡俗。远离凡俗，乃是一生之追求。而如何远离，便是需要对凡俗有着一个清晰无比的定义，这一点，是许多人无法做到。

    但见一句诗中，凡俗之意便凸显而出，足可见写诗之人的功夫深厚。

    不过诗人诗句了得，却不是韩风自己有本事，毕竟他连自己念出的诗句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只是里面也有凡俗二字。

    “好一个自嫌凡俗。”

    但给凤鸣道人的震撼，却是不言而喻。女人本就爱自诩为鲜花，更别提诗句之中的“怕群花，自嫌凡俗。”是多少让人浮想联翩，痴心万种。

    凤鸣道人的眼睛逐渐明亮起来，看向韩风，居然有了一些好奇之意，而天云子也有了一些感激地看向韩风，随即对着林缺说道：

    “这诗句你可要牢牢记住，等你参悟之时，便是你的证道之日。”

    说完之后，便将林缺搁在一边，不再理睬，而是看向凤鸣道人，细声说道：

    “凤鸣啊，你看着凡俗之意……”

    “他说的凡俗，可不是你的意思。”

    凤鸣道人鄙夷地看了一眼天云子，没有多加理睬。天云子也是哑然，半响说不出话来。

    “你小友长的小友短的，可是知道这位小友的身份？”

    她所指的，自然便是韩风。

    天云子嘿嘿一笑，“你若是肯留在天云山三四日，我就告诉你。”

    韩风听见此话以后，口中的茶差一点直接喷了出来……

    这……还是老道士的形象吗？不过想来也是合理，毕竟天云子为了美酒，居然可以去打劫沙虫，更是厚颜跟晚辈讨要酒喝，就足可见的，他乃是性情中人，并不会做作掩藏自己的感情。

    而凤鸣道人倒不是高冷无比，反倒是一副习惯了老道士这般样子的模样，淡淡地说上一句：

    “此次出关，我本就是想多在外面呆上几日。”

    “嗯？”天云子眉头一掀，好奇地悄声问道：“可是修为有所突破？”

    凤鸣道人并不否认地点了点头。

    顿时天云子一阵惊喜，“那到时候你我夫妻二人联手，定能在九龙口博得一些好处！”

    “呸！谁跟你是夫妻。”

    凤鸣道人笑骂一声，却是并没有拒绝天云子的要求。

    可在另一旁的韩风，却是不由得注意到其中的重点——

    九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