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妖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小刀，晃到我眼前。

    “我不杀你也可以，但我要给你毁容，”她把刀放在我脸上比划，嘴里得意地说。

    坦白说，那一刻，我有点害怕。我紧紧地闭住了眼睛，不去看她，也不去看那把即将划破我脸颊的刀。

    我心中默念顾齐的名字，他的名字像咒语一样，能让我在危急关头，获得安抚。

    蛇妖发出一阵狂笑，似乎看到我害怕的样子，她特别兴奋，特别有成就感。

    “哎哟哟，你就这么一点点能耐啊？一把小刀就把你吓成这样了，真好玩，”她边笑边说。

    她笑得花枝乱颤，我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她的脸上掠过无数种夸张的表情。

    “你说，我如果把你的脸划得个稀巴烂，你的那些护花使者们还会喜欢你吗？还会整天围绕在你身旁吗？”蛇妖拿着刀的手在空中旋转。

    我撇开头，不去理会这个癫狂状态之下的她。

    她又大笑一声，说：“不瞒你说，我一想到那个画面，我就特别开心。那些围着你转的人呀，一旦发现你变成了个丑八怪，一定躲你躲得远远的。”

    她高兴得跳起了脚，鼓起了掌。

    “我就算变成丑八怪也比你强，你的心灵丑陋不堪，而我的心灵，永远美丽，”我毫不示弱地说。

    蛇妖根本不在意我说的话，继续自顾自地说：“我说，你也不求求我吗？兴许，我看你可怜，少划你几刀呢！”

    “痴心妄想！”我倔强地吐出四个字。

    眼看着她那张疯狂的脸，我顿觉时间太漫长。与顾齐相处的幸福时光，不断在我眼前闪过。在这个世界上，有人可以温暖你，也有人可以伤害你。温暖你的人，永远像一束光一样照亮你的生命；而伤害你的人，则像黑暗的深渊一样，想要吞噬你的生命。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你现在心里一定备受折磨吧？我知道，未知的恐惧才是最恐惧的。你说我好不容易把你逮到，怎么能轻易给你一个痛快呢？”蛇妖说，“你放心，我一定会慢慢地，一点一滴地，折磨你，直到耗光你，让你永远抬不起头来。”

    蛇妖把我绑在一块大石头上，放出无数条小蛇，让小蛇爬上我的身体。我其实从来不怕蛇，但蛇妖弄来的蛇，个个都张开嘴巴，吐着信子，随时都准备对我进攻的样子。

    “现在你怕了吗？我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开始咬你。”蛇妖盛气凌人地说。

    我大声回答道：“不怕！”

    “哼，我看你嘴硬，到时候可别跪地求饶！”蛇妖不屑地说。

    她对着那一条条小蛇打了个响指，小蛇们立刻向我咬下去，我的手臂上，大腿上，腰上，腹上，背上，全部都被他们咬了。

    我浑身上下开始发麻发痛，但是我强忍着疼痛，一声都没叫唤。我不能在蛇妖面前失去尊严，不能让她看笑话。

    我的表现让蛇妖很意外，她大概没想到我有如此强的忍耐能力。她再次打了个响指，小蛇们爬走了，但留在我身上的伤口并没有消失，它们散发着一阵又一阵的疼痛，让我无比难受。

    蛇妖继续挥舞手里的小刀，说：“刚才不过是给你来点下酒菜，接下来，好戏才上场呢！”

    然后，她一步步朝我逼近，尖刀对准我的眼睛，我的额头上渗出了汗水，但我不能畏惧，我必须面对。

    “来吧！”我大叫了一声。

    “你说，我是先划烂你左脸，还是先划烂你右脸呢？你这两边脸蛋都很好看，白白嫩嫩的，吹弹可破。怎么办？我都想第一时间毁掉它们，可是到底先毁哪一边呢？”蛇妖犹豫道。

    这时，我的脸已经感受到刀尖的冰凉了，它随时随地都可以品尝到我献血的滋味。

    “原来毁容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要思考的地方还真多呢。”蛇妖说。

    我对她翻了个白眼，心想，这蛇妖还真是优柔寡断，不知是真磨叽，还是假动作。

    “好，我想好了，我先把你的鼻子割掉，看你变成个什么鬼样子。”蛇妖像是下定了决心。

    她举起刀，准备狠狠朝我鼻子上割去，我闭上了眼睛，我不想见到那血淋淋的场景。

    我等待着，一秒、两秒、三秒……迟迟没有动静。

    半响过去，刀竟然还没有落在我的鼻子上，我睁开眼睛，却看到蛇妖的身子被定住了。我突然一阵惊喜，难道是顾齐来了吗？

    “顾齐……”我喊道。

    从蛇妖身后走出来一个人，却是李米。

    “李米……”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怎么会出现？

    李米叹了一口气，说：“白遥，对不起，我一直跟踪你们，我早该出现了。”

    “你怎么可以过来的？”我想到蛇妖带我爬行的路线，不是寻常人能跟踪的。

    李米说：“我们茅山术可以穿墙钻土，我看到她把你卷入地缝里后，我就一直跟过来了。”

    我震惊道：“所以，你早就……你早就……”

    “没错，我一直在……我看见了她对你做的所有事情。我承认，我有私心，我真的动过念头，想让她把你毁容，我想，至少你的生命还在，只是容貌被毁掉了。”李米低头说。

    “李米，你……”我有些难过，有些喘不过气来，“可是，为什么？”

    她指了指蛇妖，说：“就像这个蛇妖说的，凭什么你就可以自然而然得到顾齐的爱，而我就不可以。我也不甘心，我非常不甘心！我爱了顾齐这么久，就被你半路给截下来了。你知道我有多难受吗？你知道每个夜里我怎么度过的吗？所以，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你，是不是顾齐就可以看到我？”

    李米的身体在颤抖，她很激动地看着我，双手紧紧握成拳头。

    我真没想到在李米心里，竟会有这么大的怨念和妒火。

    “李米，你怎么会这样想？”

    李米平复了情绪，换了一种语气，说：“对不起，我刚才很自私……”

    “李米，不要这样，你不要自责，你能及时出手，我已经很满足了，”我说。

    李米看了眼蛇妖，说：“我们赶快走，我这个定身符只能定住蛇妖半小时，半小时后，我们两个都不是她的对手了。”

    李米替我松了绑，我们两个逃出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