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虽然她还是在用姜茶的身体，但已经换成了自己原本的脸。

    反正苏夜也不认得她，不如试试她原本的脸，看苏夜喜不喜欢。

    当苏夜说“很美”的时候，姜茶忽然又变脸，换成了姜茶的脸，“那这张脸呢？”

    苏夜吓得眼珠子快掉下来了，手指指着姜茶，都结巴了：“怎、怎么，怎么脸还能换来换去的？”

    姜茶说：“哦，都是皮囊而已，看你喜欢哪一张，我就用哪一张。”

    苏夜：“我喜欢？”

    姜茶摸着下巴：“你不用弄清楚太多东西，你只要告诉我，这两张脸，你更喜欢哪一张就行了。”

    她又把脸换成了原本的脸。

    一恍，又换成姜茶的脸。

    两张脸就在苏夜面前换来唤去。

    苏夜：“……”

    就算这两张脸都很美……

    被她这么一弄，也很像恐怖片好吧！！！！

    苏夜突然捂住眼睛：“我不想看了。”

    姜茶凑近：“不想看？”

    苏夜：“我都不喜欢！”

    他说完这句话，骤然感觉身边的温度就降了几度，忍不住就打了个哆嗦，战战兢兢的睁开眼睛，发现不是错觉。

    他坐着的床，边缘竟然在慢慢的结冰，他惊诧的看向姜茶，姜茶的脸上似笑非笑的，那种笑容，简直能吓得死人。

    姜茶问：“都不喜欢？”

    苏夜：“…………”

    姜茶：“你想清楚了？”

    虽然脑子里全是懵的，苏夜还是感觉到了这是一道送命题。

    他马上改口：“喜欢，都喜欢！”

    姜茶：“那哪张脸更喜欢？”

    两张脸又在他面前换来换去。

    苏夜只差没当场晕倒。

    “这，这一张吧！”他硬着头皮，选择了一张脸。

    姜茶：“这个？”

    苏夜：“嗯。”

    他选的是姜茶本身的脸。

    姜茶挑眉：“为什么？”

    苏夜说：“这个……更美艳。”

    姜茶：“哦，你是觉得我人类的那张脸不够美艳。”

    苏夜顿时觉得自己选错了。

    “那，那还是那张脸吧。那张脸看着清纯可爱。”

    姜茶：“所以你只喜欢人类姜茶，而不喜欢我？”

    苏夜：“…………”

    苏夜：“我靠，你杀了我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到底在哪，你到底是谁！！！”

    苏夜差点没当场自杀。

    姜茶说：“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

    苏夜摇头。

    姜茶：“但你也不怕我啊。”

    苏夜：“我为什么要怕你？”

    为什么？问的好。

    因为她是冥王啊。

    绝大多数神灵，都对她有天然的畏惧。

    苏夜说：“我不怕你，反而觉得和你很熟悉。”

    这也是他还能镇定的坐在这的原因。

    姜茶笑着说：“熟悉？”

    苏夜：“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姜茶说：“简单地说，你中了一枪，我正在试图救你，因为担心你的灵魂不稳定，我暂时拿掉了你的一些记忆。主要是关于我的记忆。”

    苏夜：“……所以我们的关系是？”

    姜茶想了想：“仆人。”

    苏夜：“仆人？！”

    姜茶：“你就负责伺候我的。”

    苏夜：“伺候？！”

    姜茶点点头：“在你的灵魂被找回以前，你暂时是不能离开冥界了，就先安心在这呆着吧，我也有很多事要处理。”

    苏夜说：“……哦。”

    姜茶见他懵懵的样子，问他：“在想什么？”

    苏夜摸了摸脑袋：“想睡觉，也许睡醒了，一切就正常了。”

    “那你就睡吧。你现在是需要多休息。”

    苏夜确实是觉得身体很累，他躺了下去，眼睛望着天花板。

    确实不是在人间，这天花板根本不是天花板，像是无尽的空虚。

    身边也不是普通房间的大小，无边无尽的，像是在一片深渊里染着，这种感觉…好像是一叶孤舟，浮在湖面上。

    “这里是你的家？”苏夜突然问。

    姜茶：“嗯。”

    苏夜：“好寂寥啊。”

    姜茶说：“以后就不寂寥了，不是有你吗？”

    苏夜：“可我还想回人间去。”

    姜茶：“为什么？”

    苏夜说：“想我奶奶，还有我哥哥，还有爸爸妈妈，还有…”

    他觉得还有个重要的人，但是想不起来是谁了。

    姜茶咬了咬唇，“你在人间的眷恋可真多呢。”

    苏夜说：“我是人啊。”

    姜茶：“知道了知道了，我会尽快让你回去的。不用担心了，冥界和人间的时间流淌速度不一样，你在这里呆几年，人间也就过一两天而已。”

    苏夜稍稍放心：“那我先休息了。”

    姜茶伏下身，忽然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苏夜的眼睛都闭上了，猛地又睁开，不可思议的望着姜茶。

    姜茶说：“这个感觉熟悉吗？”

    苏夜：“……熟悉……你是我女朋友吗？”

    姜茶：“我说了，你是我仆人，我是你主人。接吻也是服务主人的一种方式。”

    苏夜觉得她在胡说八道，可是姜茶的表情又真的很认真，他摸了摸自己的唇，“真的？”

    姜茶说：“真的。”

    苏夜不想睡了，他坐了起来：“还需要服务吗，主人。”

    没有等到她的回答，他就拉过姜茶的脖子，又吻上她的唇。

    两唇相切，呼吸很烫。

    四周很安静，安静到可以听见接吻的声音，连嘴唇挪动的每一处微小声响，都那么清晰。

    他们是第一次有这么绵长的吻，琅嬛已经变回了玉佩的模样，就挂在姜茶的腰间。

    姜茶被苏夜吻的身子发软，整个人都靠在苏夜身上，和他无缝的贴合在一起，她觉得自己好像沉沦到了某种状态中，意识变得有些迷糊，脑子也不清醒了。

    她又想起他挡在他面前那一幕，那一枪击中他的时候，他倒在她面前的时候。

    人间…真是好罪恶啊，不要走了，她想把他永远留在冥府，永远的。

    苏夜放开姜茶的时候，两人都是气喘吁吁的，苏夜捧着她的脸，他的指腹暧昧的放在她的眼角，他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坠落了很多的星辰。

    “我觉得…一刻也不想离开你。”苏夜的眼中是深不见底的浓情，“……好像认识了你，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