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爷子还是没能撑过第二天，次日一大早就传来了丧讯。

    整个京都听到这个消息，都有些震惊。

    秦老爷子虽然已经八十有余，但身体一向硬朗，也没听说生病，怎么突然就没了。

    唐斐听到这个消息一脸平静，显然早就知道了。

    裴掠见状，开口问道：“是不是和秦栖的事情有关？”

    唐斐将事情的经过大概跟他说了一遍，裴掠叹了口气。

    “也算是圆了一个遗憾吧，至少最后见了一面。”

    “嗯。”唐斐没有多少感慨，她对秦云也不同情。

    青青的悲剧和他自己的悲剧，包括周婉婉的，其实是他一个人造成的。

    虽然整件事看起来他好像没啥存在感，但要不是他当初不爱周婉婉还娶了她，也不会有后面因爱生恨的一系列事情。

    裴掠牵着她的手，淡淡问道：“要去看看秦栖吗？”

    他一直知道，唐斐唯一的朋友是秦栖，秦老爷子去世，她应该会很伤心。

    唐斐起身，叹了口气，“走吧。”

    两人从南苑出来，恰好遇上晏清辞和闻朝虞。

    看他们一脸别扭的样子，唐斐就头疼。

    闻朝虞摇下车窗对两人说道：“上车，载你们一程。”

    裴掠毫不留情地拆穿他，“我看你是不好意思才故意兜圈子来接我们吧。”

    闻朝虞：“……”我不要面子的吗？

    晏清辞坐在后座，整个人显得局促不安。

    裴掠也不再耍嘴皮子，直接坐上副驾驶。

    唐斐和晏清辞坐在后座上，她笑着问道：“身体好些了吗？”

    唐斐和裴掠上车，晏清辞整个人显得轻松了许多，“已经没事了，你又救了我一次。”

    唐斐摆摆手，无所谓地说道：“小事而已。”

    闻朝虞一直透过后视镜观察晏清辞，他就说今天看她脸色怎么这么差，原来是“生病”了。

    唐斐犹豫许久，还是没忍住开口提醒，“清辞，秦染……”

    晏清辞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但是这次不是她。”

    唐斐眉头紧锁，“不是她？”

    她能肯定是因为秦染用了那个娃娃诅咒，晏清辞和秦栖才会那样，但是她为什么这么笃定这件事和秦染没关系。

    晏清辞一脸认真地点头，“我已经很久没跟她联系了，她也没有动机害我。”

    唐斐面色一僵，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最终，她憋着笑跟晏清辞解释，“清辞，其实那个什么……这种事不一定要接触了才能做的。”

    晏清辞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啊？是这样吗，我一直以为要对方给了什么东西才会……”

    唐斐极力憋住不笑，“有你的生辰八字也可以的。”

    晏清辞满脸尴尬，“原来是这样，对不起啊，是我见识短浅了。”

    唐斐笑着安慰，“没事，一般人都会像你这样想的。”

    她不安慰还好，她越安慰晏清辞越觉得窘迫。

    还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这么窘迫，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在车上几个人都还算有眼力见，闻朝虞专心开车，裴掠靠在车坐上闭眼假寐，唐斐欣赏车窗外的风景，留她一个人尴尬。

    见状，晏清辞心里重重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也很感激他们能够给自己空间自我化解。

    一路无话，抵达秦家的时候，外面已经停了长长的车队，还有媒体在采访康馨儿。

    她从前也算是家喻户晓的大明星，嫁入豪门后很少活跃在大众视线。

    但只要有机会，媒体就会盯着她采访，她似乎也很享受这种被追捧的滋味。

    唐斐几人刻意避开媒体，进去后却冤家路窄，和裴瞑还有秦曼碰上了。

    闻朝虞和晏清辞在裴掠的示意下先进去了，唐斐和裴掠对视一眼，大大方方地迎了上去。

    “父亲。”裴掠对着裴瞑喊了一声，却不见喊秦曼。

    秦曼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阿掠，人多眼杂，可不要落人口舌才好。”

    裴掠顺着她的话喊了一声，“老夫人。”

    “你……”

    周围人越来越多，裴瞑沉着脸道：“行了，先进去吧。”

    秦曼深吸一口气，将怒火压在心底。

    唐斐见裴掠脸色不太好，凑到他耳边低语，“这老太婆会不会被气得当场去世？”

    她用着刚在网上学来的网络用语逗他开心，生涩却又令人动容。

    裴掠脸上多了一丝笑容，“有可能。”

    唐斐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秦曼走了一见两人没跟上来，回头发现两人居然在后面咬耳朵，心底的厌恶更浓了。

    裴瞑沉声提醒，“注意你的形象。”

    秦曼身体一僵，脸上的怒火被悲伤所替代。

    两人刚进去，秦家一众老小便迎了上来，“姑奶奶，您来了。”

    “嗯……”秦曼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高傲得不行。

    裴瞑一直是那副黑煞神的模样，众人生怕说错话，只好将二人迎进去。

    秦曼坐在高位上，冷着脸问：“我大哥之前身体一直很好，怎么突然病倒了？”

    康馨儿故作悲伤地叹了口气，“姑奶奶，此事说来话长。”

    秦曼冷哼一声，“有多长？说来听听。”

    她一向瞧不上康馨儿，到老也是一样。

    康馨儿面色一僵，硬着头皮把昨晚的事说了一遍。

    话音刚落，秦曼重重往桌子上一拍。

    “无理取闹！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信鬼神，我看就是那个姓唐的丫头居心叵测！”

    今天来的都是秦家交好的人，但是秦曼这一嗓子，还是引来不少人的关注。

    秦家众人不敢吱声，唐斐清脆的声音在门口传来，“老夫人，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秦曼看着她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脸色更冷了，“我说了又如何？”

    唐斐笑着耸肩，“我也不敢拿您老人家如何，您自便就好。”

    秦家众人心惊肉跳的，生怕这位姑奶奶生气拿他们出气。

    秦曼脾气可比秦云爆多了，现在上了年纪稍微好点儿，年轻那会儿可是有着毒玫瑰的称号。

    男人她都能随便毒死，更别说是女人了。

    一直没开口的裴瞑突然说话，“秦家四丫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