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从灰太狼开始

第一章 雪,边关,客栈,怪物

    长亭道,飞雪途,塞外天寒。

    耸立在大夏皇朝极北边境线上的古城要塞,迎来了比往年更大的雪。

    天气灰蒙蒙犹如人焦愁的脸,为生挣扎,为活奔波。城南已经活得如杂草的人们,还是不被它放过。

    苦难的帮凶是风雪,就像土坑里飞扬的尘,把人们活葬。朵朵的生命之火,在风雪中摇摇欲坠。

    古老的城墙上,将士不动如山,静守疆域。方圆几万里,仅此孤城。地处极北以守天南,人们称它南朝城。日暮已近,城中依旧灯火暗淡。一年凋零的那些冉冉心火,已经无法点燃。

    马蹄踏雪似风急,人,群去,独归。古来征战地,不见几人还。有人鲜衣怒马,有人马革裹尸,有人拜将封王,有人家破人亡。命运的笔墨从不为任何人书写,它只属于成功者。

    “小二来两壶烈酒,最烈的那种”客栈的门被打开,凛冽的冷风像刀子一样肆意的侵袭着人们的脖颈,一股脑的向着胸间直窜。让无数江湖侠客胸间的豪气直接少了三分。

    有,嘶,的抽气声。有骂骂咧咧的抱怨声,好在没有直接来一场江湖决斗的势头。至于是不是因为来者过于彪悍就不得而知了。

    店小二不急不缓的把大门关上,他也不怕有人会在这里闹事,或者说不会管有没有人在这里闹事。

    只要打坏了东西10倍赔偿就是了,反正也没有人敢不认账。

    只是已经很少有这样的冤大头了,一单值得上开张三年,店里的伙计们都很是怀念。

    来者一伙有五个人,三男两女。其中翩翩公子,纸扇轻摇。玉簪美人淡雅如水,一如她身上的淡蓝色长裙。可惜面纱遮了如玉容颜,凡俗难窥深谷之花。

    而另一个美人则恰恰与之相反,一袭红裙妖艳如火,卷起热浪滚滚,火力惊人,让人脸颊通红。

    至于另外两个人,一个络腮胡,比大郎高,比大郎壮,比大郎能打。至于另一个刚好相反,比大郎矮,比大郎瘦,额,应该也打不过大郎,宛若一个小土地公。此二者一看就是命运的弃儿,多说无益,懒得多讲。

    至于大郎何许人氏?当是水浒中人,家居清河县,卖的是一手好炊饼。为人老实淳朴,可惜炊饼虽好却喂不饱家中金莲。被平白害了性命。所以小二有时候搞不明白,这“老实淳朴”究竟是优点还是缺点。

    当四人坐定后,客栈里的声音少了些。一些混江湖的英雄好汉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努力的假装自己是个正经人。不过也不看看自己是个啥样,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好歹还能说是有梦想。可一颗老鼠屎想喝汤,这不就变味了吗!

    而另一些则闷头喝酒,不闻不问。来者一伙一看就非常人,都是道上的,也知道些轻重。

    虽然大伙虽然都想吃肉,但也只是用眼角隐晦的喝点汤。

    店小三迈着扭扭捏捏的步子将两壶马猴烧酒放到来者桌上。

    “请问还需要什么东西吗?”他礼貌的询问着,只是两只眼睛却不停的打量着桌前的仙子。想来是要分出个三六九等。

    年轻公子眼中充满厌恶,把手中纸扇抓得死死的,只是脸上依旧挂着柔和的笑容,也不真敢动手动脚。

    至于两位女子与其说是厌恶倒不如说是有些畏惧,都不敢细瞧店小三。对于店小三不守规矩的眼光,自是毫无察觉。毕竟小三的眼睛比之老鼠屎也大不了多少。真正的王八绿豆眼。

    小二也不知道这是他们一族的特点,还是他和隔壁老王八有血脉关系。如果小二的生物老师知道他把章鱼和王八划为近亲,这棺材板按不按得主?

    店小三是只大章鱼,至于是鱿鱼还是乌贼小二也难以细分。不过看着很有食欲就对,它的表皮是金黄色的,远看就像油炸过似的,外酥里嫩。

    干葱去衣洗净,剁茸,与姜汁,虾酱,腌料同拌均匀。再取小三一条腿,烧锅下油,待油温适中,下小三腿,炸过真外酥里嫩。起锅,切成寸许长,与腌料搅拌均匀,腌10小时。烧油至大热,放腌制小三腿,炸至金黄(注:因颜色相近,需要细心注意),再减小火力,炸至全熟。捞出,去油,便可食用。

    此世间难得的美味。所以店里的伙计们都殷切的盼望着,小三能被客人打断几条腿。比如此时,楼梯口的店小四就直勾勾的眷恋着小三的大腿,恨不能亲自出手。

    小二倒是不吃的,他怀疑这是杀老师的变种。虽然店里的伙计们已经搜集了好几箱资料,证明了小三的身子是清白干净的,而且除了容易补过度外,没有任何其他污染。嗯,虽然味道也确实阔以。但小二还是不吃的。

    不过他也十分的希望,小三被客人打断几条腿。好让店里的众伙计们增加点福利,即使他自己是绝对不吃的,也绝对不会当作不知情去尝两口。他不是这种人。

    唉。白天的客人相比夜晚的,无疑是要礼貌得多。小三的腿遗憾的保住了,虽然大伙都有些失望。

    一天的时光都在这吹牛打屁中度过。客人们骂骂咧咧的来,又骂骂咧咧的走了。唯一不变的是这寒冷的天气,和无穷尽的飞雪。

    白天的仙子一行还是住了下来,虽然眼中带着恐惧以及彷徨。别看这家客栈白天生意红火,但是晚上敢住下来的真的少之又少。一个是因为店家坑人的费用,另一个则是不干净。

    这是偶有胆大的侠客豪杰试胆后给出的说法。听说这些豪杰们在此住过一晚后,上厕所都要拉帮结派。

    城中的灯火一点点的熄灭,夜幕笼罩城市,也笼罩疲惫不堪的人们。寂静吞噬喧嚣,宣告着暗夜的主权。一轮明月从窗前缓缓升起。客栈中刮起了冷风,不同于白昼寒风的凛冽,夜晚的风格外的阴冷,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店小二聋啦着眼皮,站在窗扉前。按照白天的大雪,夜晚本不该有月亮的。但现在不仅有而且还格外明亮。从桌上捧起一碗热汤,他眯起眼睛看着空中的大白月亮不知在想些什么。或许。。。。他是想吟唱一首《静夜思》。

    客栈重新变得喧哗起来,比之白天还要热闹数倍。而且样子也是天翻地覆,小二敢说只要他踏出这个屋子一步,绝对会迷路。哪怕是刚走出后马上转身回来,也绝对不会是这间房子。诡异而恐怖。

    哒哒,哒哒。敲门声在外面响起。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装作自己没有听到,紧张的淹了两口唾沫。

    “谁呀?”他问。

    “我”门外的声音奶声奶气的。装得很是严肃,可惜中气不足。

    听到熟悉的声音,小二赶忙把自己脱得只剩下裹裤和睡衣,这才缓缓的打开门,搓着手一脸的谄媚:“老板不知找我何事?”说话的同时不停的用眼睛示意着自己这身行头。

    一袭红裙的小萝莉翻了翻白眼,对小二眼中之意视而不见,酷酷的道:“加班。”

    小二有点不死心的挣扎:“可是我已经睡了,晚上精神也不好,怕一不小心惹恼了那些贵客。”

    “不怕,我罩着你,保证你少不了一根毛”

    “如果少了呢?”小二小心翼翼的问。

    “如果少了,以后你我供着”

    啪,小二果断的扒了一根毫毛。

    红裙小萝莉脑门挂满了黑线,直接一脚给他踹到了床上,然后骂骂咧咧的走了。正当小二松了口气的时候,萝莉老板的声音奶声奶气的传来,阴恻测的:“换好衣服,不然我让你全身上下不会有一根毛。”

    万恶的资本主义,小二在心里吐槽着。店里是分白班与夜班的,像小二这种混吃等死的就属于白班那种。没什么危险,当然福利也没有多少,一日三餐窝窝头管饱。至于工钱,呵呵,洗洗睡。

    夜班当然和白班不一样,虽然小二没在晚上当差过,但他知道晚上很危险。店小三就是列子。因为晚上被打断的腿太多了,所以才让他转去白天养养。至于是不是因为腿资源的无限利用,这个,应该,不好说。

    小二换好衣装,这才不急不缓的走出门去。身上这套装备他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仔细检查了不下十遍。其实也不是什么逆天的东西,就是客栈的工作服而已。但却是在这里安生立命的根本,白天那些店里的伙计有人就曾因为没穿工作服,差点被生吞活剥。

    玛德的,生吞活剥,要不,还是不去了吧!全身没毛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念头才从心中划过,小二的身体早已经果断转身准备回去了。

    哐当,那是房门关闭的声音。只是小二依旧站在门外,这充分说明小二被他的窝始乱终弃了,弃了。

    就在他还有些恍惚的时候

    嗝,打嗝的声音在他身旁响起。小二面容僵硬的转过身来。映入眼中的身影,让他抖得有些厉害。

    “小哥,生病了吗?怎么抖得这么厉害”那个身影再次开口道,带着浓浓的酒气。

    “没,没事”小二勉强回答着。只想赶紧离开这里。

    “都结巴了,我还是给你看看吧”那个人影整个上身前倾过来,整个脑袋离着小二不过几厘米的距离。

    它无耳,无鼻,无眼。整张脸上只有一个巨口,口中布满了利齿,里里外外的有好几层。就像一朵开合不断的菊花。

    它的头发形如触手,就像水中摇拽的水草。上面偶尔有肉芽翻开,露出里面肉疙瘩般的小肉球,像是眼睛又像是只是单纯的寄生生物。每一条发丝(又或者说触手)上都有好几个,它们错落林立,每当触手舞动的时候,肉芽就会张开露出这些恶心的东西来。

    小二只是扫了一眼,便变得精神恍惚起来,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他脸上爬出来,整个脸似乎也裂成了几块,只是他却感觉不到一点疼痛。如果有镜子的话,小二便会发现他的脸上正冒出一根根触须来,形状和他身前怪物的一样,只显得有些稚嫩,和迷茫。就像刚破壳的幼虫一样。

    小二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向深渊坠落,四周是翻涌的黑雾,以及隐藏在其中的一双双眼睛。它们充满贪婪,就像饿了几个月的恶犬,恨并不能马上扑上来把他撕碎。小二想要呼救,但声音死在喉咙中,传不出去分豪。

    思维慢慢变得迟钝,他的眼角的余光看到自己的一条手臂,脱离了出去,在顷刻间膨胀成一条巨大的触手。

    呵,穿越二十载,没想到最后死的这么凄惨。黑暗将他最后的灵智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