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曦怜的惶恐，李诞自然是不知道，他静坐在神座之上，四周是浮动的白雾。环境和李诞神座初立的时候已经截然不同。如果之前只是一个小房间的话，那么现在则如广场一般。

    独属于他的本源之力如同潮汐一样来回冲刷，但李诞知道这只是表面。此时的他就像放飞在空中的气球，球里面是他的本源之力，而外面则是无尽的虚空。

    虽然他的本源之力以虚空为基石，不断的壮大着，但同样也在遭受着虚空的冲击。

    之前李诞觉得他的本源之力吞噬着虚空能量，本能的以为本源之力的层次更高，后面才觉悟过来，这是因为本身体量太小，可以悄悄的偷吃。

    本质上二者之间是互食的，本源之力可以吞噬虚空能量壮大自身，虚空能量也能够侵蚀本源之力。所以立足虚空之中，便意味着每时每刻都要面对失控危险。只是李诞的本源足够特殊，让他的失控风险变得极低罢了。

    但随着自身体量的增大，所要面对虚空的冲击就越强，所面临的侵蚀就越恐怖。李诞注视着他神国空间里的无数白色雾气，这是他本源之力的物质体现，因为他限制了这处空间的扩张，甚至收拢了之前扩张的空间，所以无数的本源之力变得凝实与可见。

    月曦怜之前灵魂意识来此其实是受到了极大的洗礼的，甚至李诞让她在这里留下了烙印，说实话李诞真的很欣赏她的果断，拥抱一个未知存在反正他自认是无法做到的。

    来自月曦怜的信仰就如同一颗星辰一样在雾气中若隐若现。这颗星辰也不是没有热力的，一丝丝信仰之力从上面发散而来。这种信仰之力和本源之力不一样，李诞虽然依旧能够使用，只是无法如他的本源之力那样得心应手，也没办法转换成任何东西，就只能单纯的运用。

    而且这东西本身还带着一种主观的意志，李诞猜测这大楷源于信徒对于所信仰神明的一种主观认知，既他们想像中的神明的形象，而这种形象伴随着他们的信仰之念。试想一下如果成千上万个信徒信仰中都带着这种东西，那么他们信仰的神明鬼知道会被扭曲成什么样子。

    信仰之力这种东西李诞其实是很不愿意沾染的，虽然可以通过教典，教义来固化自身的形象，但信徒千千万，总会存在着一定的偏差的，更不要说那些信仰之中还带着各种私念杂念了。况且他还有比信仰之力更好用的本源力量，所以信仰之力对他来说实属鸡肋。但信徒的存在确是让他不至于迷失在虚空上的关键，尤其是在感应到来自月曦怜的那种强力呼唤之感后。那种信仰之链让他能够触及现世，不至于在虚空之中完全没有标点。

    虽然他的本体依旧能够提供相应的标点，可一根毛线能够束缚住气球，却无法束缚住热气球，就更别说航天器了。如果哪天他的神智迷失了，那不就全完了。

    将一丝丝传来的信仰剥离出来，放在手中。李诞灵光一闪，好像有了注意。

    既然我的本源有着可塑万物的能力，那么何不直接创造一个神明呢！让他们的信仰之力指向我创造的这个神明。

    好吧！直接创造一个神明，我好像还没这个能力。等一下，也许我不用去创造一个神明，而是直接建造一个人偶，让信仰之力本身去进行构成。用我的本源之力作躯体，以信仰之力为锻造锤，让信徒们自己建造一个神明。

    以我的本源之力作为材料，以信徒们的信仰为蓝图，无中生有的凭空创造一个神明。

    思考了一下李诞觉得这个想法有很有盼头。可惜现在无法使用，毕竟此时的信徒只有月曦怜一个。

    当然神明的造就也不是一撮而就的，所以虽然只有一个信徒，或许也可以先舔一下砖瓦。

    念头一转，李诞驱使着白色雾气，构建出一个模糊的影子，然后将信仰之念缠了上去，就等着时间来证明这个猜想好了。

    而后就是上家城这个小空间的事，以及需要向那个老先生交的答卷的事情了。

    要说怎么做其实他已经有了眉目了，只是这个答案可未必会让他人满意。

    突然他一声轻笑，何必管其他人满不满意呢！我满意就行了。

    就在他将要回归现世的时候。

    咦，这是什么东西，意念一动，白色雾气裹着一些破碎的灵魂碎片来到李诞面前。他可以确信这些东西以前是没有的，那来自灰太狼的诡异污染已经被李诞完全分解了。

    所以这片空间中除了这些白色雾气以及刚刚塑造的那个影子神灵外，理应不会有任何其他东西的。

    然后他稍微探查了一下才发现，这些东西来源于鹤面，像是被它吞噬了的生灵的残破灵魂。

    也就是经过我本源之力修补锻造过后的鹤面同样以某种方式链接到了这里，并将它所吞噬掉的生灵灵魂献祭到了这里。

    所以它也可以做一个信徒喽！

    意念一动鹤面再次升维来到这里，和之前不一样，这次的鹤面好像和蔼了无数倍，至少对李诞是这样。

    李诞甚至能够感受到它那朦胧的灵智，正在向他祷告。

    仔细回想了一下，李诞发现自己确实没有针对个面具做过什么特殊的事情，那么是什么导致这种情况的出现呢！

    难道是这些雾气本身就具有某种侵蚀作用，李诞反复思考也只找到这个理由。

    至于说是这只面具躯服在了他的威严之下，这纯粹是扯淡。之前从这处空间离开，李诞戴着它的时候依旧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它的恶意，那种恶意源自本能。

    而现在却宛若他虔诚的信徒，所以一定是出了什么变故。

    李诞能想到的变故只有三个地方，一个是赵开阳戴着这只面具的时候，它在迷雾之中吃了什么诡异的东西。只是这些东西与李诞的联系也不大，大楷不可能会导致这家伙如此虔诚的信仰我。

    第二个则可能是因为那个李诞现在无法记忆的存在或者萝莉老板导致的变故。不过萝莉老板显然不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主要是这个面具真未必值得她动心思。

    如果是那个无法记忆的存在导致的，李诞反而有点心虚。

    但仔细一想，李诞也觉得不太可能。同样因为萝莉老板，那个问他《西游记》这本书如何的存在，绝对不会让未知留下的隐患存在祂女儿的身边。

    就在眼皮底下，李诞也真不相信祂会发现不了。

    所以只有第三种情况最具可能，李诞的本源之力同样具备某种侵蚀之意，导致了鹤面出现了某种变故，从而对他产生了敬意。

    这也是最为合理的解释，因为李诞用本源之力改造过这个面具，所以潜意识默化导致了它的这种虔诚。

    当然这种猜想正确与否还有待考证，只是相比于其他几种可能更大些而已。

    不过它献祭的东西就有点意思了。

    灵魂的残破意识，包含着某种信息。应该来源于它所吞噬的某种东西。可惜这里面的信息和李诞分解的那个来自灰太狼的诡异感染一样，所包含的内容也是残缺不全的。

    但也不能说完全一样，如果那只诡异的感染生物所承载的记忆是完全零星的话，那么鹤面所献祭的这些灵魂意识就是一段一段。虽然依旧不全，但却丰富了很多。

    能在其中窥视到某种人生过往，有些意识甚至记载着某种功法，可惜都不完整。

    要在其中寻找到对李诞现阶段有用的东西还是需要费些精力的。

    看着鹤面，李诞忽然发现这个东西很有前途，尤其是在它吞噬心智的本能能够被压制后，完全可交给信徒使用。

    可以成为信徒的争战利器，也能供养它本身。

    那么信仰之力是否也可以作用于它本身呢！以它本身做为做某种存在来接受信仰。

    又没有规定只有生命才能成为神灵，突然之间李诞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看来发展一些信徒是当下之急。

    将这个鹤面扔在雾气之中，李诞其实很想试一下看是否能通过信仰来借用它的能力，并让信徒能够通过某种形式指向于它，让它成为某种意义上的神明。

    可惜这些想法现在只能暂且搁置。

    李诞给白色雾气，定下了自行归类分析那些灵魂意识的格式框架后，便回归现世了。他发现这他的这些本源之力，比他想像中更具有活力，只要定下某种基本的逻辑准则，那么他的这些本源之力便能自行运转，就如他的意识衍生一样。

    现世的飞仙楼中，诡异的迷雾已经越来越浓厚了，除了他神国涉世强行维持的这座占地几百米的酒楼外，外面已经没有丝毫可以清晰看到的景象了。

    耸立在虚空之上的神国空间，透过他本体辐射着现世，本身也极具侵蚀性，就连本世界的各种规则他也能主观的造成某种扭曲。

    所以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酒楼里除他仅存的三个活人的情绪。

    茫然，恐惧，无措的情绪在这里交织。那怕是道心坚定的几人，在各种诡异的冲击下也出现了某种波动。

    尤其是那些迷雾本身便极具压迫性，甚至能够影响心神。

    在察觉到他的动静之后，三人都不约而同的来到他的旁边，或者一直都守在他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