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完瑜伽，赵宏帮着收拾好碗筷，虽然沈微坚持不要他帮忙，但是白吃白喝白看白学，总是过意不去嘛。

    赵宏抢着洗了碗，他说，你的手那么漂亮，应当少洗碗，这种事交给我这糙汉子就行，我正好想把晒黑的手给洗白点。

    一句话，逗得沈微乐呵呵笑个不停。

    两人谁也没捅破心里那层纸，等到收拾停当，二人依依不舍、黏黏糊糊地在大门口聊了会天。

    约好一回宾馆就向沈微报平安，二人这才分开。

    临行前，赵宏又不放心似地叮嘱沈微，一定要把门窗锁好。

    回到宾馆，赵宏同沈微煲了会电话粥，道了晚安。

    他从行李箱取出在山南买的电话卡，装进了自己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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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找哪位？”吴彪刚刚洗完澡，正在抹须后水时电话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个山南号码，心里愣了愣，但还是按下来接听的绿色键。

    对方沉默了一会，空气紧张起来，吴彪不敢随便提名字，语气客气了三分，又问道：“您好，找哪位？是信号不好吗？”

    “吴总，天远队晋级形势一片大好啊。”声音威严低沉，话语中带有明显的山南方言味道。

    “谢谢领导关心啊，我最近老去游泳，耳朵总有点蒙蒙的，没听出您声音，饶恕则个。”吴彪其实已经听出来了，他与来电声音的主人曾同在一个包厢把酒言欢，这么特色的音调怎会不知？只是他依旧要装糊涂，等来人先开口。

    电话那头又传来声音：“吴总贵人多忘事，难怪把我牛大伟的事情给忘记了。”

    吴彪吓出一身冷汗，本来就洇了水的浴袍一下子就更潮湿了，他连忙站起身，点上一根香烟，把电话放到另一边耳朵，说道：

    “牛总，您交待的事情我吴彪真的是尽心尽力在做，可您也知道，我只是天远俱乐部的领队，有些事，我做不了主。不是人人都听我的啊，详细的情况我也跟况总说了，这次真的对不住您，事情没办好，我吴彪有责任，但真的不是我小吴不努力啊！”

    牛大伟的声音，自然是赵宏让系统冒充的，滨海天远同山南大牛的比赛前，牛大伟发表了一通斗志昂扬的演讲，系统得以记录他的声调、音色。

    赵宏正在酒店房间里，他特意把电视打开，调到山南电视台，一来可以在通话中营造出拨电话者正在山南的氛围；二来尽管酒店房间隔音极好，开了电视，更可以让外人听不清赵宏的通话。

    赵宏的电话边上是一只录音笔，吴彪刚才说的这些，虽然很难解释，但还不足以成为判定他组织假球的证据。

    赵宏设想过模拟吴彪的声音给马大头、穆大壮、江大飞拨打电话，来套取打假球的证据，可是这些人同吴彪过往甚密。赵宏对这些人之间的来往、交谈内容并不确切，冒冒失失打电话过去探寻假球的事项，很容易穿帮。

    思来想去，山南大牛的况课和牛大伟则是最佳人选，之前已经从况课那获得了些信息，而且吴彪与这俩人寻常应当不会联系，忽悠的余度，也就最阔绰。

    赵宏心念数动，系统领会后，又在电话里说道：

    “吴总，老况给我汇报了，咱们那笔生意，退款没给全啊，是一时周转不开，还是觉得我牛大伟出了山南就讨不到债？”

    “哎哟，牛总，我哪有这个胆子啊！我吴彪可以发毒誓，况总给了我多少，我就还回去多少，一分钱没敢沾手啊。”

    赵宏微微一笑，吴彪这是急了，他虽然还不敢告诉牛大伟，况课给了他八十万，他还的数目也是八十万，但暗中还是点出了一个道理——我吴彪从你手下那拿了多少钱，就还了多少钱，至于账目对不少，那是你手下贪了一部分，跟我无关。

    “嗨，我提的不是那八十万。”赵宏已经在况课那清楚了，吴彪这边收到和退回的就是八十万。

    点头那头，吴彪不作声了，他已经完全明白牛大伟的意思，牛总指的账目少了，并非是况课做了假，而事实上，况课虽然在假球交易时弄了钱，但是最后还是把账目填平了，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明着黑牛大伟的钱。

    “牛总，那您的意思是？”

    “事情没办成，我们山南大牛队搞不好就得降级。吴总，比赛做成了，你拿走八十万，比赛没做成，你拍拍屁股走人，不管是足球还是生意，都不带这么玩的吧？”

    “牛总，您说的对，这事是小吴办得不地道，我有错，我自己扇自己。”电话里果然传来“啪啪啪”的打脸声，当然也不知道是不是吴彪真在扇自己耳光。

    “别演戏了。”系统冷冷打断，用更威严的声音道：“况课擅自做主，免了你的违约费用，已经被我狠狠训了一顿，你说吧，什么时候还钱。”

    吴彪是个守财奴，天远众人早就知道。果不其然，吴彪在电话里叫起苦来：

    “牛总，不瞒您说，我真是个穷光蛋啊，三十万的违约费，把我卖了也赔不出来啊，求求您，放我一马吧，下次天远队再碰上山牛，我免费给您作一场，哦，不，作两场。”

    “呵呵，空头支票就少开了，我牛大伟见得多了。你也别扯那么远，现在办不成的事，以后你就能办得成？大牛和天远的比赛前，我给了你八十万，让你拿去运作球员，结果你都办不成这件事，你说以后免费帮我安排，你这牛皮也吹得太大了吧？”

    系统不等电话那头声音，又抢白道：“吴总，你不会是拿了我的钱全部独吞，没有给下面球员吧？他们没拿到钱，就不听你安排踢假球了？你就想着混个运气，天远输了正好吞我的钱，没输的话，反正你吴彪牛逼，也就是把那八十万退回给我这头傻牛而已。”

    吴彪赶忙回道：“哎哟，牛总，我敢有这心思，一大半钱都分给下面球员了，可是难免有些不听我招呼的，老外教练也不按我的要求安排阵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