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牵着小川，七拐八绕地出了小巷子，繁华的街道赫然出现在眼前。

    寂寥的深夜，总有那么几家彻夜灯火通明的商店，为行色匆匆的路人照明方向。

    翠花看着那掩在昏暗中或被灯火照亮的店门、牌面，不知为何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小川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翠花流露出的神情，“你有没有想起什么？”

    翠花茫然道：“好像很熟悉，但是我却想不起来。”一边说，翠花脚下也没停。

    两个人走着走着，来到城门前。

    “要想离开这里，我们得要出城门。”翠花看到高大城墙，突然意识到。

    “可是出城门，需要让守门的官兵查看身份文书。”小川补充道。

    “身份文书？”翠花一下子反应过来，这不就是要身份证，可是自己哪来的这个，“这东西在哪？”

    “我的在洪爹爹那里。”小川低声说道。

    “那怎么办？”翠花有些急道，“可不能就卡在这儿了。不如我们去找找有什么暗道，或者做船出去也行。”

    “平民若没有凭借身份文书，私自出入城池，重则被当做间谍处死，轻则流放关外。”小川依旧不急不慢，反问道：“你不知道吗，凡西夏子民都知道这些。”

    “我……”翠花顿住了脚步，“我确实不知道这些。”

    翠花忽然害怕地转头看向小川，却见他脸上露出她从未见过的神色，不确定地喊着他的名字：“小川？”

    “原来，”小川一字一句地说道：“你不是西夏人。”

    “我不知道，也许吧。”翠花落寞道，“你放心，我答应过你，我会带你的。既然现在走不了，我们再从长计议吧。”

    翠花说罢牵着小川离开城墙脚下，向别处行去。

    两人行了很长一段路，小川看着翠花的侧脸，心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转身一下子抱住了翠花。

    翠花冷不丁被抱了满怀，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宽慰地拍了拍小川单薄的脊背，轻声问道：“怎么了？”

    小川的眼眶微微泛红，沙哑道：“我在想也许以后，再也不会有你这样的人了吧。”

    “嗯？”翠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小川黑色的瞳仁中由零星的灯光，变成密密麻麻的人影。

    翠花背对着一切，无知无觉，只觉得好像停在这儿站了好长时间。

    小川放开翠花，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面无表情，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生气，又仿佛，他身上未有过鲜活，片刻的神采皆是伪装。

    翠花疑惑地转头向前方看去。

    只见洪爹爹身后跟着众多魁梧的打手，黑黑的一大片站在不远处，他欣赏着自己的手指，慵懒道：“这蔻丹可是用鲜血染就的，颜色可真是格外鲜艳。”

    翠花一下子看到这么多人窜出来，不禁双腿发软，一想到旁边还有个娇娇弱弱的小川，翠花赶紧站到了小川身前。

    “你们这么多人，想干什么？杀人吗？”翠花理不直气倒壮。

    “杀人？”洪爹爹领着一帮打手，越走越近，待离翠花三米远的地方停下，定定道：“难道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