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发家致富史

第二百二十一章 似梦似真

    长夜将尽,朝阳尚未吐露光华,锦雀已经悄悄起身了。身旁的贾琮尚在熟睡中,一片漆黑,锦雀依稀只能看见他清瘦的脸颊在黑暗中微微闪烁着玉般光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流着鼻涕,黑眉乌嘴的小屁孩儿转眼变成了一位如玉少年。

    锦雀怎么能不喜欢?

    她屏住呼吸,痴痴凝望着贾琮俊秀的侧脸。他侧颜极俊美,睫毛纤长,鼻翼挺括,嘴角微微上翘,脸庞初现轮廓却已经是惊艳了世间。

    他如今是荣国府嫡出的二公子,不再是往日那个遭人凌落的庶出子弟。

    听着他匀长的呼吸,锦雀禁不住伸手想去摸一摸这张熟悉的脸庞。她对这张小脸儿曾经无比熟悉,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给他洗过多少次脸,擦过多少回眼泪,又擦过多少回鼻涕。

    每一次被人欺负了,这张小脸儿上都布满了委屈的眼泪和……鼻涕。

    每一次都是自己亲手给擦去,或者有时候自己也会陪着他哭一场。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好像就是在一瞬间,这张脏兮兮的、遭人厌弃的小脏脸就变得如此俊秀了。

    望着熟睡中的贾琮,锦雀突然就想起他经常念叨的话:我要娶你做我的老婆!

    一想到他挂在嘴边,不经意就会说出来的这句甜言蜜语,锦雀心里甜滋滋的,一朵羞涩甜蜜的笑容不禁悄然绽放在唇边。

    一切都美得像梦一样。

    锦雀越发有些痴了,不知不觉就靠近了贾琮,嘴唇不知怎么就轻轻碰在他的嘴唇上,如蜻蜓点水一般。

    微微有些凉,贾琮的嘴唇微微有些凉。

    锦雀浑身一颤,瞬间满脸通红,急忙向后躲避,似乎是怕有人隐身在这黑暗中,会偷窥到她的秘密。

    锦雀突然觉得脑子有些发昏,呼吸快得怕人,连气都喘不上来了。她生怕吵醒熟睡中的贾琮,只得把自己滚烫的脸颊深深埋进枕头里。

    心跳得越发快了,简直就像是战场上的鼓点一般,耳朵里嗡嗡乱响,天地似乎都崩溃了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锦雀终于再也憋不住气,猛然从枕头中抬起头来,张大了嘴,猛吸了几大口气。

    心跳依旧,耳边的鸡啼声越发清晰可闻。

    她悄悄揭开帐子,匆匆踢踏上鞋就向外跑。

    屋子里依旧是一片漆黑,她忘记了昨夜贾琮洗澡的木盆,狠狠磕在木盆上,亏得她身手敏捷才没有合身摔进木盆里去。可即便如此,她还是磕得膝盖剧痛。

    锦雀忍着疼,不敢发出声响。她狼狈不堪,一瘸一拐就出了屋子,扑到房门边一伸手就猛然开了房门。

    一股清新的冷气迎面扑来,她脑袋这才清醒了些。当院儿里的灯笼已经灭了,残月当空。繁星尚未褪去,在墨蓝的天空闪烁。

    锦雀悄悄掩上房门,弯腰揉磕得生疼的膝盖。鸡啼声越发清亮。畅春园还没有人起来,初秋的黎明又黑又清冷。借着暗淡的月光和星光,锦雀慢慢往厨房里摸去。是该点火烧水做饭的时辰了。

    梦该醒了。

    贾琮昨晚折腾到后半夜才睡下,一夜好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将近晌午了。

    外头阳光正盛,一声声欢快的鸟啼声不住传入耳中。贾琮睁开眼,瞧着透入屋子里清亮的日光忍不住发呆:屋子里满是阳光,却空荡荡的叫人心里发慌。

    锦雀这丫头哪儿去了?他依稀记得昨夜好像是搂着这丫头睡的。

    如今怀里空虚,被中依稀还有她身上的甜香。看看枕边还有一只枕头,上面静悄悄落着几根长长的青丝。

    不是错觉,这丫头昨夜果然是在自己被窝里的。

    可是她人呢?

    贾琮想喊一声,可刚要张嘴却突然有些羞涩。

    他正努力回想昨夜的事情,就听见帘子轻响,紧接着就传来一阵稀碎的脚步声。

    是锦雀这丫头来了!

    贾琮欣喜若狂,却突然有些心慌。他不知为什么就红了脸,一翻身把头脸都捂进了被子里去。

    顿时呼吸就有些窘迫。

    “总是这样,老是蒙着头睡,也不怕憋坏了……”

    耳边依稀能听见锦雀的抱怨声,紧接着被头就被人拉下来。

    贾琮睁眼,眼前是熟悉到他梦里魂里的人,披着一身阳光,微微蹙眉,正目不转睛盯着他,娇俏多情。

    贾琮心头一热,随即呲牙一笑,却把锦雀吓了一跳。

    “促狭鬼,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吭气,倒把我吓了一跳!”

    锦雀娇嗔,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贾琮身上。还不等他呼痛,那只手却一翻就覆在他额头。

    锦雀的手掌纤细小巧,无论春晓秋冬都微微冰凉。

    “好了,不烫了,你觉得怎样,想吃些什么?我做了碗酸酸辣辣的鸡丝面皮汤,你要不要吃?”

    锦雀缩回手,顺便又给他掖好了被子。

    “好,只要是你做的,我什么都喜欢吃呢!”

    贾琮一翻身坐起来就要穿衣服,却又被锦雀给按了回去。只听她惊叫道:“祖宗,你快好好躺着吧,你忘了昨夜里病了,烫得怕人!今日你也不必起床,我好歹伺候你就是。一发好好歇两天去了病根儿才好。”

    “噢……也好……”

    贾琮乖乖缩回了被窝,笑眯眯瞧着锦雀:“你肯伺候我么?”

    锦雀白了他一眼,嗔怪道:“没良心的,这些年都是谁伺候你来?不是我?!”

    贾琮笑笑不说话,一对眼睛在锦雀身上四处细瞧:这丫头今日收拾得利落,乌光油黑的头发,一身儿半新不旧的夹衣服熨帖舒服,只是脸色有些不大好,两个眼圈儿有些发黑。

    “你昨夜里没睡好觉?”贾琮急忙就问。

    “嗯……啊……哈……没有……睡得好啊……”

    锦雀心虚,听贾琮问起昨夜里的事儿来,一时就脸红了。

    瞧见她突然发窘,贾琮莫名其妙,盯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儿看了两眼,还想再问几句,那丫头却更心慌起来,皱眉申饬道:“你昨儿个夜里病了,浑身烫得厉害,却又一直喊冷,一直叫唤着叫我过来伺候你,我怎么睡……”

    锦雀一行抱怨一行慌忙转身就走。贾琮刚想叫住她,忽听外头就有个小丫头子在高声叫道:“我们少爷还没起呢,姐姐还请回吧,一会儿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