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严，跑什么？”舒眠起身朝小严招手。

    小严喘着气边跑边说：“舒总，肖文宣来了。”

    “喲，我把这事忘了。”

    肖文宣是流量，架子大。舒总理应亲自恭候的。

    “您快去吧，肖文宣人是来了，却不肯下保姆车。”

    “为什么？”

    小严用小胖手擦擦汗说：“我也不知道呀。我拦着人家助理求爷爷告奶奶的问，最后才明白，肖文宣看见乐队名单就急了，说里面有跟他不对付的人。”

    “啊？”舒眠头皮一紧。

    她突然想起来邀请肖文宣的时候人家公司发给她一份注意事项。

    舒眠在手机邮件里把那份龟毛清单找到，里面果然写着几个过去合作不愉快的乐手，其中就有节目请的键盘手。

    要说她这也是百密一疏，当初组乐队的时候也想着避讳来着，后来纪青山推荐给她好几个乐队。舒眠光顾着货比三家看谁最物美价廉了，把肖文宣的清单忘的一干二净。

    舒眠指着单子上的键盘手说：“完！咱们键盘就两个。另一个要十天后才有档期。”

    她回头绝望的看着纪青山问：“肖文宣的两首歌，不要键盘行吗？”

    纪青山和花瓜都气笑了。

    “一个乐队里最容易找的是主唱，最难找的是键盘。要不你把肖文宣换了吧。”纪青山戏虐道。

    舒眠可没精力跟他开玩笑，她急的直跺脚。肖文宣合同里明明白白写好档期，都是按小时计算的。他要是赌气走了，会影响全部人员彩排的。

    舒眠立刻拿起电话找音乐总监金老师。她软磨硬泡想让金老师兼职键盘，却被金老师婉言拒绝了。人家管着一大摊事，也是一脑门子官司，哪里有时间单独伺候肖文宣。

    舒眠嘱咐小严去拖住肖文宣，死活不能放他走。她又拿着电话想通过关系找其他人，被纪青山拦下来了。

    “我反正也得在现场，肖文宣的两首歌是我编曲的。要不……我临时替一下吧。”纪青山脸色虽然有不耐，可是说的却是极贴心的话。

    舒眠像抓住木棍子的溺水人一般，攥着拳头差点跳起来。

    “纪老师，你这是救我一命呀！”

    纪青山嗤笑一声说：“捎带手的事。”

    “彩排的时候您能兼，那录播呢？”

    纪青山回头看看花瓜。花瓜老大不乐意的耷拉着脸，但是也没摇头。

    “也行，就两首歌，应该可以。”纪青山点头。

    花瓜在一旁冷冷的说：“现场音响要离键盘远一点。”

    舒眠不明白这是什么要求。花瓜又提道：“还有，得告诉混音师，纪老师的耳返里低频音要经过处理。”

    舒眠眨眨眼睛看纪青山。纪青山有点不好意思的指指自己的耳朵说：“我比较敏感。”

    这下舒眠明白了。搞混音的，耳朵就是他们吃饭的家伙，要特别保护。

    “行，没问题。那酬劳呢？”舒眠尽量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算了……”纪青山大手一挥。

    舒眠想笑又不敢笑，使劲忍着假惺惺的说：“那怎么能行呢？你帮我这么大忙。”

    纪青山想了想问：“要不舒总也帮我一个忙。”

    “啊？你……你说。”看来没这么轻易算了。

    “是这样，我看这次的乐队里最薄弱的就是打击乐部分。当然，别的部分也不怎样，可是鼓手这块实在拿出车手。”

    舒眠咽口吐沫，心想他有必要说的这么直白吗？

    纪青山继续说：“要不你帮我塞个人。保准比你挑的几个人强。”

    舒眠脑子飞快旋转，应声问：“你是说瘦猴？他不就是鼓手？”

    纪青山见舒眠这么聪明，也不绕圈子了。

    “瘦猴最近闲着。他的活也让人放心。鼓手和贝斯都是定海神针，不能凑合。至于薪酬……”

    舒眠最怕的话题又来了。

    “薪酬这块，把我的佣金拿一些出来给他就行。不用你单加钱。”

    “啊……”舒眠不敢相信世界上还有这么完美的方案。她一分钱不掏，多了一个键盘，又多了一个鼓手。

    她下意识的看向花瓜。

    舒眠感觉花瓜应该会反对这个动议。可是没想到花瓜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好像他的老板经常干这种赔本赚吆喝的事。

    “这……应该不算我帮纪老师吧？你说反了。”舒眠实话实说。

    纪青山垂着眼，一面收拾外卖的饭盒一面说：“随便你怎么说，只是别告诉瘦猴就行。”

    “哎，一定！”舒眠脆生生的答应。

    纪青山掀起眼皮轻笑了一声。他想问问舒眠，刚才谁一诺千金要砸钱捧自己来着。怎么没过几分钟就成了小家子气的省钱小能手了？

    纪青山在第二天早上见到了活的肖文宣。

    肖文宣唱歌他没怎么听过，但是偶像的广告代言满大街都是。

    一打开电视就是肖帅哥喝汽水，喝了一瓶又一瓶，喝完了还砸吧嘴打嗝。

    眼前的肖文宣和电视里相差很多。人显得更瘦更萎顿。为了保持身材，汽水是一口也不会喝的。

    他起晚了，正合着眼让人搞妆发。排练的时候要拍花絮，不能素颜。

    “肖老师，这位是编曲纪老师。”经纪人咳了一声叫醒他说。

    肖文宣像拍特写镜头一样，夸张的猛睁眼，立刻顶着满脑袋小卡子站起身，恭恭敬敬的鞠躬。

    “纪老师，久仰大名！”肖文旭弯着腰握手。

    纪青山有点不习惯泡菜国的礼仪，虚虚的握了一下肖明星的手。

    两人落座，纪青山拿出谱子来。肖文宣先开了口。

    “我前天听了您那首青衫泪的DEMO，我很喜欢、很过瘾。舞蹈部分已经有了雏形。只是那段rap还需要您多把把关。”

    纪青山心里一沉，看来肖文宣也就听了一两遍那首歌，一会排练将是一场硬仗。

    心里这么想，可是脸上不敢表露出来。

    纪青山强迫自己带着客气的口吻说：“把关不敢当。其实那一段可以随性发挥。我一会儿弹琴的时候可以按照你的节奏调整。”

    ”太好了，和专业人士沟通就是轻松。”肖文宣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