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都变了

七七、谈判失败

    山雨欲来风满楼,医院长廊阴风候。

    杨凡的第六感还是很准的,只听“咔嗒”一声,敖母开门进屋。

    门还没关住,见到杨凡等人,斗鸡的架势又来了。

    “你们还真是阴魂不散!趁老娘不在,是不是想杀人灭口!敏敏,你怎么放这些人进来!快保护好你爸,我,我来收拾这几个兔崽子!”

    敖母说罢,把脚底的拖鞋脱下,当做武器,挥手便向杨凡脑袋打来。

    敖敏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以为母亲又犯病了。

    “妈!你干嘛呢!他们是我朋友!注意点儿素质!”

    敖敏边说边拦着母亲的毒手,挡在杨凡身前。

    “敏敏!你这是干啥!你怎么还护着这几个兔崽子,他们出了什么条件?你跟你爸就妥协了?”

    “妈,妈,你先别激动,有什么事,咱坐下来慢慢说,你别把我朋友吓着。”

    敖母怒气冲冲的将拖鞋穿好,一屁股坐在另外一张病床上,喘着粗气道:“这几人,刚刚就来过一次,还说是那该死的徐凯的朋友,想私了这事,你怎么就这么糊涂,还帮他们说话,你可真是气死我了!生你这么个不争气的玩意儿!”

    敖母这火爆脾气,性格使然,也是学历原因,当年初中都没毕业的人,说话自然是口无遮拦,逮啥讲啥,可叹敖父这么一个人民教师,却和性格截然相反的敖母过了一辈子,这其中的事故恐怕也不少。

    敖敏心想这一切定是有什么误会,于是先安抚着母亲。

    “妈,都说你过目不忘,见过一眼的人都能记住,那你看看他,你还有印象没有?”

    敖母顺着女儿的眼神看向杨凡,女儿一句过目不忘的夸赞,愣是让敖母想得头晕眼花,也没能记起公交车一事。

    “敏敏,你不会跟他们合起伙,算计你老娘吧?”

    “妈~,你忘了?几个月前,有一次坐48路公交车,前面发生了车祸,公交车停在半道上,有个孕妇就要生产了,当时有个小保安骑着小电驴把孕妇送去医院,你看看他是不是那个保安?”

    敖母听完女儿的讲解,一时间心里也有些恍惚,是?不是?其实几个月了,早忘记啦,可为了那句过目不忘一说,敖母还是将这事儿肯定下来。

    “哦,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个事,不过时间久了,有些记不清了。”

    “妈,既然你都这样说,那他算不算见义勇为,助人为乐?”

    “算。”

    “算不算是好人?”

    “算?”

    “这可是您说的,既然是好人,那又怎么会伤害我爸这么一个病人呢?”

    “敏敏,可是……”

    “妈~,放心吧,听女儿一句,这中间一定是有些误会,这种事您就别操心了,交给我吧。”

    敖母被女儿稀里糊涂的绕了进去,还在想着那个保安的样子。

    敖敏给杨凡使个眼色先走,随后叮嘱了父亲几句,便也出了病房。

    “敖敏,刚刚多谢你,要不准让阿姨修理一顿。哈哈。”

    “没事儿,我妈这人就这样,性格火爆脾气大了些,可心不坏,她也其实没什么恶意。”

    “这样吧,我请你吃饭如何,今天周末你不上班吧?”

    “嗯,是不上班,不过这个点儿,早饭迟了,午饭还早,不如咱俩就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单独聊聊,我也有些事正好问你。”

    杨凡听敖敏的意思,是想单独聊,于是乎便让丁子君和洪杰先去找武洋,自己则跟敖敏去了一家冷饮店。

    杨凡本以为这事已经结束,可刚坐下,便听敖敏质问道。

    “你到底是谁?你想干嘛?我妈有些糊涂,可我不是我妈!我还纳闷怎么会有人买一模一样的礼品,而且数量都不差,说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听敖敏的言语,看来已经将早晨发生的事,理顺了。

    杨凡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了当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就直说了,徐凯其实也是幕后老板的一枚棋子,有拳头没脑子,这小子人不坏,只是跟错了人,你看能不能别惊动法院,给他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叔叔的一切开销费用,我来出,有任何条件你都可以提,咱们商量商量。”

    敖敏一听,当时就炸了,之所以想要请诉徐凯,这就是敖敏的意思,因为她不相信,在平阳市邪恶可以战胜正义,如果此事不严加惩恶,不知还会有多少个家庭,遭遇这种不公的对待,好人小心谨慎,坏人横行霸道,这不是她心中的那个文明平阳。

    不过,敖敏很快把怒火压下,并没有像母亲一样恶语相向,毕竟逞口舌之快,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

    “你是徐凯的什么人?为什么会帮他求情?”

    “刚刚那个男的叫洪杰,是我的兄弟,而那徐凯又是洪杰发小,洪杰向我保证,他的发小一定是被人利用了,他认识的徐凯不会做这种事。”

    “哼!原来是朋友的朋友,你也相信徐凯是无辜的?”

    敖敏蔑视的看了看杨凡,对杨凡的评价大打折扣。

    “无辜是不可能的,年轻人总会有犯错的时候,我的意思是不要让他留个案底,要不以后上了社会,连个正经工作都不好找。”

    “那你想过我爸吗?他虽然进了局子,可什么事儿也没有吧,我爸呢?教书育人一辈子,从来不惹事,到老退休了,还遭此罪,左臂骨折,脑震荡,全身淤青一块接一块,我们找谁说理去!你口口声声要帮施暴者,那受害者你就打算给几个钱了事?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被敖敏一顿数落,杨凡倒败下阵来,因为在自己心中,这种事本来就是谁动手,谁理亏,徐凯这不争气的东西,还将人打成重伤,这事真是回天乏术。

    “敏敏,别激动,那你说个方案,只要不起诉,怎么都行。”

    “别叫这么亲昵,你不配!我现在以受害者家属身份,跟你这施暴者朋友的身份交谈,最好别夹带什么情感色彩。我问你个问题,如果这世界上,什么事都能拿钱摆平,那么还要警察有什么用?要这法律法规给谁看?”

    没想到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虽然没有敖母的暴脾气,可敖敏平静的言辞中,字字诛心,句句伤人。

    杨凡低下头,仿佛犯错的孩子,而对方是严厉的老师。

    很久,杨凡终于又吐出一句话。

    “那这事就真的没有缓和的余地了吗?”

    “有!除非明天太阳从西边升起。我先走了,请你以后别去医院打扰我爸妈,谢谢!”

    “等等!你不是刚刚说有事要问我吗?”

    “哼!那是刚刚不知情,你这种人,典型披着羊皮的狼,谁知道嘴里有没有个真话,撒谎都不红脸,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我已经不在乎了,从你言语间已经出卖了你非富即贵的身份,非得装个打工人,给谁看?活得不累吗?我们这种平头小老百姓,哪有资格向您这种阔少贵公子讨教问题,您还是继续装您的苦情人设,拜拜了您嘞!”

    看着敖敏离去,杨凡心里憋屈,一肚子苦水,不知道该找谁诉说,自己确实活得挺累,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自己选择的路,就是哭着也要自己走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