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宦官弄权时,风云亦变幻
秋去冬至,朝廷之上汉元帝刘奭特别宠信宦官,他认为宦官是没有家室的,不会缔结外党对朝政有所威胁。
这时的西汉王朝,外戚、儒臣、宦官三种势力此起彼伏地角逐着,现阶段宦官俨然成为了最大的赢家。
宦官中书令石显的威权日盛,贵幸倾朝,他说出的事情一言九鼎,公卿以下无不畏惧他。
元帝虽贵为天子,性格上是太好被糊弄了,朝廷大权被宦官石显握在手中,一切都是石显他说了算。
石显不仅仅是与宫廷太监结为内党,而且勾结元帝宠臣驸马都尉侍中史丹、大司马许嘉等外戚,拉拢那些见风使舵的丞相匡衡、御史大夫贡禹、尚书令五鹿充宗等儒臣,结为外党。内外呼应,兴风作浪,党同伐异,元帝放纵宦官石显逼死太傅萧望之,放逐走了其他儒臣,导致纲纪紊乱,吏治腐败。
在内宫,汉元帝刘奭既宠傅婕妤,也宠婕妤冯媛,就是不知怎么的不爱皇后王政君多亲近,要不是太子是先帝指定的,说不准皇后位子也难保了。
傅婕妤在元帝为太子时随王政君后纳为妻妾,她生有一男一女。女为平都公主,男为定陶恭王刘康。刘康颇有才艺,人又机灵,极受汉元帝喜爱。
冯媛则在元帝登基后入宫为婕妤。元帝游虎圈时有熊逸出欲扑上殿,众妃见状大惊纷纷逃离了,只有冯婕妤挺身而出挡熊在元帝面前,左右侍卫才趁机格杀了那熊,才不至于那熊进一步扑向元帝。这一行为让元帝看重,随后生了儿子中山孝王刘兴。
汉元帝想提高傅婕妤和冯婕妤二个人的身份,他认为二个人都有子为王,但不好称王太后,于是便改封为昭仪,赏以印绶,位在婕妤之上。
昭仪为昭其仪,尊重之意。
傅昭仪美娇娘一个,聪慧有才识,知道先帝在时独宠刘骜,元帝因子得承大统,王政君又安稳守已知书达理循规蹈矩。她不好明着使手段,几次小动作仍是不见撼动皇后王政君,遂有心拉拢人心,常施小恩小惠于人。下至宫人左右,都感念她宽容大度,纷纷为她祝酒祭地,愿她长寿。
随着年龄增长,谁知那太子刘骜终日沉湎于玩乐,无所事事,与人无争的样子。王政君见儿子如此,劝诫了几次,但没有收到效果,也没有了办法,只好设法笼络王公大臣为太子效力。
建昭四年中山哀王刘竟去世,太子刘骜前往吊丧。刘竟是汉元帝的幼弟,和刘骜游学一块长大的小叔叔。
汉元帝望见儿子刘骜,感念那差不多年纪的弟弟刘竟,有点悲伤不已。
谁知刘骜到了元帝跟前,却是没有任何哀伤的表情,元帝看了很是恼火:“哪里会有一个人不慈和仁爱,却可以奉祀宗庙,做百姓父母的呢?”
他对刘骜深为不满,觉得这个儿子不配做天下人主。
元帝第一时间把这想法告诉了自己的宠臣,曾被他诏令护佑太子的史丹。
史丹做过中庶子,曾经为太子的侍从官,对太子刘骜还是有往来深情的,听了之后内心甚至惊讶,连忙设法向元帝谢罪道:“臣见陛下哀痛中山王,到了因为感伤而伤身的情况。早上太子准备晋见时,臣私自叮嘱不要哭泣悲伤,以免引起陛下感伤。这事罪在臣下,微臣该死。”
元帝听后,责怪的意思才开始慢慢消退了。
傅昭仪一开始听元帝言说改立刘康为太子,不禁心头大喜。后来又听元帝说因为刘骜是宣帝爱孙及大臣们力保刘骜太子之位,没有付诸实施,内心是甚为不满。但她在元帝面前又不好表露出什么来,只好收起内心不平,对着元帝说:“康儿聪慧,年龄尚幼,皇上可多加以训导,愿其日后有才华,好有所作为。”
元帝听后大为感动:“傅昭仪真是朕的知心,不仅不责怪于朕,还如此通情达理,实为难得!”
他不由得捧起傅昭仪之脸亲了又亲,多多少少感觉到了傅昭仪的一丝不快,又抚摸着安慰道:“朕心中自有主张,傅昭仪要对康儿多加督促,国家大计非儿戏,光是聪慧不足以治邦安民,须友睦兄弟,孝顺尊长,有所取舍,有所胸怀才行。”
傅昭仪听闻,心中大宽,蹭话媚笑道:“皇上就知道胸胸胸的,一天到晚不为我们娘俩多盘算盘算!”
傅昭仪娇羞答答,春光泛红,元帝不免心动,就近拉过傅昭仪。傅昭仪软绵绵的,似全身已化,身子渐渐发热,主动迎合着元帝。
谁知几度风流,元帝在竟宁元年春偶得风寒,开始病卧后宫,傅昭仪及其儿子刘康,便常在榻前守候侍奉。
傅昭仪命人守卫从严,凡是来探视皇上病情的,得皇上亲自点头应允方可入内。
禁卫内侍等人平时多受傅昭仪小恩小惠,又深知她受元帝宠爱,哪敢轻易放人进去,就连皇后王政君和太子刘骜也开始难得见上皇帝一面了。
傅昭仪见元帝病重,便在元帝醒时哭泣道:“皇上可要保重龙体,要不妾身娘俩孤依无靠,谁来宠爱奴家?”
傅昭仪的父亲是河内温县人,很早就去世了,其母改嫁魏郡人郑翁,生子郑恽。傅昭仪年少时,是上官太后的才人,自从汉元帝刘奭被册立为太子后,才开始进以宠幸。
刘康年幼的时候,傅昭仪的外戚在朝中同样如皇后王政君一般受宦官势力的压制,多不授用重要岗位,她们亲近的大臣虽都有,也非权重位高之人。
傅昭仪内心焦虑不亚于皇后王政君,她只能祈祷元帝病好,借以时日好立稳刘康。
元帝时好时坏,昏昏沉沉,在傅昭仪不时的暗示提醒之下,渐渐起了要更换太子的念头。元帝便在偶有清醒的时候,让傅昭仪叫了石显、许嘉、匡衡、史丹等一干大臣,前来商议。
王政君和刘骜听闻之后忧心忡忡,一时之间一筹莫展。王政君盘衡考量一番之后,对刘骜道:“中书令石显乃宦官出身,向来与母不睦,与傅昭仪冯昭仪一干众人也不甚亲近,想必中立,不会过多干扰。”
“许嘉之女,现为太子妃,当为太子着想。皇儿可让太子妃近日多回许府,让许父多与皇上接触进言。”
“丞相匡衡世故,不会过多倾斜他人,召之亲近友好即可,不可外露加官进爵之明显意图,以防落入他人之口,徒生是非。”
“驸马都尉侍中史丹为人知足,乐于爱人,虽貌若放荡不检点,然谨慎周密,内心还是正统,深得皇上宠信。曾为太子侍从,平日倒也与母后太子亲近多有往来。待母后招他前来商榷,太子也不妨与他见上一见,稍加旁敲侧击。”
史丹见王皇后和太子焦虑,自然满口应允,借着贴身宠臣的身份直入寝殿探病,趁寝殿中只有元帝一人时,伏在元帝床前声泪俱下地为太子求情。
元帝心软,优柔寡断,见史丹泣不成声,不免大为感动,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史爱卿请起,听众人之劝甚为有理,国家之根本不可轻易左右摇摆,朕不会更替太子,动摇民心。”
史丹听后心里有底,连连叩头请罪。
汉元帝接着说:“朕的病恐怕不会有好转的可能,希望你们好好辅佐皇太子,光我大汉,不要辜负朕的重托!”
刘骜皇太子的地位这才稳定了下来。